我們都把杯子裡的酒喝完，然後不約而同朝著對方看去。

謝甚源、謝起源、謝正源，三涇渭分明的勢力眼神錯，間有著火與戰意在閃現。

當初，謝甚源跟我說他們謝家選新家主有三個依據，其一是經營能力，其二是打道的能力，其三，則是看個人的天賦與手下招攬的高手。

經營能力是從幾位爺各自經營的場子的績效來評判的，在這點上，謝正源有他父親暗中幫忙，估計是毫無疑問的最“厲害”的。

打道的能力差不多就是左右逢源的本事，這點，從在座幾位爺的支援者多也能明顯得分辨出來。謝正源又是最牛的，因為坐在他們那的企業家最多。雖然在座的人誰都心知肚明，這都是因為他老爸是代家主的關係，纔會有這麼多企業家支援他，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王敗寇，無可厚非。

於是，前兩者，都是謝正源占上風，謝起源稍次，我們的甚源爺則屈居末尾。

要不是李元軍突然坐到我們這來，謝甚源更是會“輸”得慘不忍睹。

如果隻按前兩種能力來競選的話，那謝正源將會是毫無疑問的家主。可惜，最有份量的判定依據卻恰恰是最後剩下的那個，個人天賦與手下高手。

謝家是靠什麼崛起？靠什麼發展壯大，在江北屹立不倒的？

是靠的謝老爺子勁宗師的實力與威名！

這麼一個靠著武力發家，當家作主的老爺子又頗有幾分綠林氣息的家族，真能那麼在乎家主的經營能力和打道的能力？

我覺得，這其實不過就是謝老爺子想培養後代為企業家的一種說辭而已。

謝家已經為江北當之無愧的巨擘，他們接下來的路是什麼？

當然是漂白。

在國，這幾乎是每個像謝家這樣的家族最終都會塌上的路。

俗話說，培養一個貴族需要三代，而培養一個有底蘊的企業家，也同樣不簡單。謝老爺子肯定也希謝家新的家主以後能為真正的“貴族”，而不是帶著“以武力起家的莽夫”的標簽，讓謝家繼續在灰產業中拚殺。畢竟，黑道就是黑道，混得再厲害，在層麵上也不如那些大企業家。

不過，就算要培養“貴族”出來，武力還是必不可的。要不然，貴族還冇出來，謝家就得分奔離析了，因為像他們這種靠拳頭拚殺出來的家族，也隨時有被人覆滅的可能。

所以，我敢肯定，謝老爺子雖然把前兩項能力也納到評定中，但最看重的，絕對是後者無疑。

武力，纔是決定謝家是否能在江北省繼續屹立下去、傲視群雄的本因素。

謝家爺們的實力，想必謝老爺子也清楚得很。在個人實力和天賦上，應該是謝甚源最強。

這是我們的優勢，也是我始終認為謝甚源有希爭奪家主之位的原因。

在我暗暗琢磨著謝老爺子的心思之時，他又說話了，看向謝甚源：“甚源，你是老大，做個表率吧！”

彆看謝甚源在彆人麵前囂張得要死，但在他們家老爺子麵前，他就溫順得跟小貓咪似的。聽到謝老爺子的話，謝甚源就連忙站起道：“好的，爺爺！”

說著，他眼神環視在場所有人，最後落在謝起源的頭上，道：“起源，爺爺想考究考究我們的功夫，不如我們兩個就先來幾手怎麼樣？我聽說你最近好像也突破到二段高手了吧？”

我注意到，謝起源的臉立刻有些難看起來。

他功夫、天賦都不如謝甚源，這是眾所周知的，謝甚源這明顯是要挫他的銳氣。

不過我喜歡，這個謝起源太冇原則，也缺乏剛之氣。不論在客觀還是主觀上，我都覺得他不適合當謝家的家主。謝甚源挑得很對，要是他挑謝發源或者謝過源那種毫冇競爭可能的，我非得懟死他不可。

謝起源還是站起來了，拱拱手：“我的武功不如甚源哥你。不過你要試，那就試試吧！”

他到底還是有些城府的，...城府的，輸人不輸陣，顯得很是從容爽朗，能給旁人留下不錯的印象。

我時刻都暗暗觀察著全場，此時就注意到有些“某圍”已經把目放在淡定從容的謝起源上了。

謝甚源不以為意的點點頭，徑直朝著那邊鋪著墊的地方走去。

謝起源也跟了上去。

現場原本有些噪雜的細碎討論聲也在這時戛然而止。誰都知道重頭戲上場了，因為謝甚源他們父親那代競爭謝家家主時也是經過幾乎同樣的過程。這事，是謝甚源親口跟我說的。

等謝家自家人打過了，估計也就到我們這些“外援”上場了。

隻是，的家主人選最後好像不僅僅是憑藉簡單的輸贏來決定的。謝老爺子還有他自己的考慮。

我看著謝甚源意氣風發的走到那墊上，心裡安穩得很。他的實力進展很大，已經是二段極限了，隻要稍稍再進步，就能達到一段高手的層次，不可能不是謝起源的對手。

實話實說，我現在已經有些看不上眼段位高手的比鬥了，覺得檔次太低，也學不到什麼。

謝甚源和謝起源打的時候，我隻是隨意的看了幾眼，看到謝甚源占據絕對上風的時候，我就連看的興趣都冇有了，直接埋頭吃東西。

這並非是我狂妄。試想，拳王能有興趣去看小孩子單挑麼？

毫不誇張的說，段位高手在勁上師的眼裡，和小孩子真的冇什麼區彆。

怕是總共也就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正埋頭吃東西的我就聽到現場響起如的掌聲了，尤其是我旁邊。

抬頭，隻看到謝起源的那幫人全都沉著臉，連他父親謝民順都冇有好臉。

再瞧向墊那，果然，謝甚源昂首的站著，謝起源卻已經趴到了地上。真是趴著，狗吃屎的姿勢。

我心道難怪謝起源那幫人這麼生氣了，輸就輸了，本就贏麵不大，可這輸得姿勢也太難看了吧？

等謝起源從地上爬起來，他的眼睛裡已經幾乎掩飾不住沉，咬著牙，冇有說話，隻是往臺下走。

我看向謝老爺子，卻發現老爺子還是笑瞇瞇的在和鄧老爺子他們談，好似並不在意自己的這些個孫子們鬨得如此僵。等到謝起源都坐回到座位上了，謝老爺子才抬頭麵對眾人，最後看向謝甚源：“嗬嗬，不錯不錯。甚源你應該很快就能為一段高手了，嗯，還算努力。”

說著，他又看向謝起源：“起源你也不錯，天賦雖然不如甚源，但為勁高手還是有可能的。”

謝甚源聽完咧直笑，謝起源也笑，但笑得可就僵得多了，好像整張臉都凍住了似的。

謝老爺子卻渾然不在意，隻是又看向謝正源他們：“正源、發源、過源，你們要不要也上來試試？”

這三位都不說話。

謝老爺子放下酒杯，出些不太高興的模樣：“怎麼？你們連試試的勇氣都冇有？”

謝正源和謝發源臉上原本的訕笑都因為這句話而凝固了，尷尬得很。但看著謝甚源，最終還是了脖子。

謝甚源的天賦是真不錯，雖然不如我，也不如長髮，但在江北的年輕一輩裡是頂尖的了。

隻是我冇想到的是，“默默無聞”的紈絝子謝過源竟然起了，看向謝老爺子：“爺爺，我想試試。”

莫說是我們這些個聽說過謝過源不風言風語的外人了，連謝老爺子自己都出驚，“你？”

謝過源臉沉靜，點點頭：“對，爺爺，我想試試。”

我的心裡突然生出幾不對勁的覺來。這個謝過源，瞧這樣子，不像是不學無的紈絝子啊……

難道，他是故意裝出這副沉穩樣子的？還是……他以前是故意裝得爛泥扶不上牆的？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這位謝家的四爺，城府可就深得有些可怕了。

最終，在所有人的疑中，謝老爺子麵帶困的點點頭。最不被人看好的謝過源朝著謝甚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