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放下書，聲音不鹹不淡，“你說。”

夏欣怡已經糾結了一整夜，一定要知道答案，所以，直言，

“昨晚，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

楚衍濃墨浸染的冰眸裡，風起雲湧，表麵上，不著痕跡，

“嗯？”

啊？！

自己做了那麼過火的事，他竟然不知道麼？

夏欣怡把心一橫，乾脆說的更直接，“我清楚的記得，昨晚我睡前是穿著睡的，但我醒來的時候，睡竟然被人掉丟的滿地都是，還有，我上……那個……我上有些聞起來像口水的味道……我……”

夏欣怡覺自己臉燙的快要燃燒起來。

鼓足了過去二十年全部的勇氣，才繼續說下去，

“我懷疑，你趁我睡覺的時候，掉了我的服、吻我！”

這一刻，天不怕地不怕的楚衍，冷的心中竟莫名驚慌。

細細去看，會發現他極流緒的俊臉上，竟現出一抹緋紅，猶如一朵千年一現的曇花綻放在冰川，妖冶的，驚心魄。

然而，不等夏欣怡看到他臉上這抹異常，他就轉背朝向，淡然如常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天吶！

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夏欣怡雙抖，正在想怎麼表達的更加清楚直白，楚衍清冷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據我所知，你有夢遊的習慣，也許，昨晚你又夢遊了。”

“是啊，我昨晚夢遊了！”

擔心自己回答的太肯定，會令楚衍懷疑自己昨晚是在裝夢遊，夏欣怡又心虛的補充，

“我是說……我每次夢遊醒來之後，都會有種微妙的覺，所以我才知道自己夢遊了，但是，我剛剛問你的事，和我夢遊無關，我問你，你有冇有吻我？”

背對著的楚衍，“可能有。”

啥？！

夏欣怡哭無淚。

換做從前，就算有再迷的問題，也絕不敢糾纏著楚衍問到底。

但太想知道楚衍吻的原因了，太想知道，為什麼楚衍吻時，彷彿在吻骨髓的人一樣溫——

所以，堅持問，

“這種事，有就是有，冇有就是冇有，什麼可能有啊？”

英俊如斯的楚衍，“可能有的意思就是，我自己也不確定。”

夏欣怡，“……”

已經想好怎樣回答的楚衍，這才轉麵向夏欣怡，神，恢複如常，

“其實，我也偶爾夢遊，我和你一樣，每次夢遊醒來之後，會有種微妙的覺讓我知道自己夢遊過。”

夏欣怡頓時想起，有一次在夢遊中撞上了也在夢遊的楚衍，還被夢遊中的楚衍吻醒了。

滿眼迷，

“我知道你夢遊的事，可是，你為什麼忽然說這個？你可以彆轉移話題，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嗎？”

“可以。”

楚衍角輕勾，

“我想告訴你，今天醒來之後，那種微妙的覺提醒我，昨晚，我又夢遊了，說不定，我在夢遊時真的對你做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但我什麼也不記得。”

夏欣怡恍然大悟！

難怪那時的楚衍那麼反常，他若是清醒，就算吻，也絕不會那麼溫的！

聽說，有些深度夢遊癥患者，一次夢遊的時間能持續一整夜，他們在夢遊時和常人無異，醒來後，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回到家時就看到楚衍像雕塑似的站在窗前讀書，其實，他那時候就已經開始夢遊了吧……

可是，為什麼得知了真相後，夏欣怡心裡會如此失落呢？

是怎麼了？

為什麼，如此強烈的希，那時的楚衍是清醒的；為什麼，如此強烈的希，楚衍會在清醒的況下，吻，如吻人，似水……

“嗬嗬，既然這樣，我冇什麼問題啦，抱歉，占用了你寶貴的讀書時間，你繼續哈~”

夏欣怡心裡一片失落，表麵，笑得無謂。

對著楚衍的冰山臉擺了擺手，邁開腳步，在楚衍邊走過去。

看著離去的倩影，楚衍心那繃的弦，終於放鬆。

昨晚，他很清醒。

發現夢遊中的夏欣怡跌倒在他臥室門外後，他本打算把放回床上就走的，然而，夏欣怡彷彿他最戒不掉的藥，他不住就吻了，之後，像著了魔一般，怎麼也停不下來，忘了一切的隻想品嚐更多的好……

如果不是子忽然一陣抖提醒了他，他恐怕早已經失控到把據為己有。

還好他冇有那樣做！

如果他那樣做，夏欣怡一定會中途驚醒。

現在，他在夏欣怡心中的形象已經糟糕的一塌糊塗，如果再發現他趁夢遊侵犯，一定會把他想的更bian態，一定會更害怕、厭嫌、鄙視他……

楚衍失神之時，原本攥在左手裡的那塊翡翠掉在了地上。

這塊翡翠，正是十一個月前，他和孩兒一夜共度時，從孩兒上抓下的翡翠。

“叮！”

玉佩落地後有彈起，正砸在夏欣怡右腳的腳麵上。

夏欣怡停下腳步，看著這塊翡翠，心裡陡然像被紮進一毒刺，令每一次呼吸，都疼。

剛和楚衍結婚後，看到過楚衍盯著這塊翡翠發呆。

從前，也有一塊同樣的綠翡翠，那是肖夜送給的定，肖夜耗費一整晚的時間，親手在上麵刻上“一夜到永遠”五個字。

肖夜親手為戴上這塊翡翠後，再也冇有摘下過。

直到十一個月前，與斯哲一夜錯後，這塊翡翠卻不見了，找了很久都冇有找到。

這時，楚衍已經來到麵前，低，撿起了翡翠。

楚衍撿起翡翠時，恰好把翡翠的正麵清清楚楚的展現在了眼前，房間裡線明亮，翡翠上那雕細刻的五個字，登時如針尖般紮進夏欣怡眼裡——

“一、夜、到、永、遠……”

抖的、一字一頓的念出這五個字之後，便像被狠狠扼住了嚨般，再也發不出一聲音。

唯有決了堤的眼淚，無聲的在臉上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