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傻鳥前一秒還在旁邊躁不安地蹦來蹦去，下一秒便化爲一道芒消失在指令大廳中，整個過程甚至快到連我都沒反應過來，該說真不愧是未來的信使之神麼？

“麥迪雯！”姐姐大人後知後覺地了一聲，有些擔心地環視四周，“那丫頭去哪了？”

“好像沒跑遠……”我只是驚了一下，但很快就發現小烏的神反應其實還在帝國上將號周圍，原來還以爲那丫頭要衝出去跟人打架呢，嚇了自己一跳，不過沒跑遠就好。但那傻鳥到底想幹啥？

我覺得小烏的念頭跟淺淺一樣無法捉，始終保留著一屬於野生的習慣，行爲自然跟普通人不一樣，思路跳，行力也超強，而且只有數幾個人能管得住，就像現在這樣：外面是危機四伏的敵佔區，艦隊正要突破敵人的空間封鎖，聯合護盾外炮火漫天，那隻傻鳥竟然一聲不吭地跑了出去——雖然沒離開太遠，但也夠嚇人一跳了。

“小鳥兒，趕回來，”我在神連接裡著傻鳥的小名，“外面危險。”

“嘎！我在幫主人開路嘎！”小烏元氣十足的聲音迴盪在我腦海中，我能想象到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在帝國上將號的外殼上蹦來蹦去的景象，並不怕外面炮火漫天的可怕景。

珊多拉立刻把外部監視的畫面接了過來，於是很快我們就找到了那隻傻鳥的影：果然就在帝國上將號的橫通臂裝甲帶上停著，而且現在已經變爲神形態：一隻長數百米的風暴烏。巨大的黑神落在飛船外殼上，用自己的爪子扣著下面的金屬隙以防止被甩出去，擡頭看看遠方那層氤氳護盾上不斷暴起的閃，低頭磨了磨自己的殼子，隨後突然張大“”了一聲。

真空裡當然是聽不到聲音的，但神的一聲鳴顯然不是簡單的“音波”，我看到有眼可見的波紋以小烏（現在該大烏了）爲中心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轉眼間便抵達艦隊邊緣，隨後這半明的波紋收攏起來，形一個彷彿空間泡的結構，再悄無聲息地碎裂……

“空間干擾消失，躍遷引擎已激活。”艦載主機的廣播聲隨之響徹指令大廳。

帝國艦隊突然被一團扭曲的幕籠罩，隨後直接消失在茫茫太空中，敵人的炮火一下子失去目標。只能轟擊在還未完全平復的空間震盪帶上，劇烈的白伴隨著大炸膨脹一顆心的恆星，將這裡的空間撕扯的更加四分五裂，而此刻帝國軍已經遠在數億年之外了。

“那隻鳥好像越來越悉自己的力量了……”等傳送完之後，我才反應過來剛纔那是怎麼回事：毫無疑問是小烏用自己的特殊力量重塑了空間結構，過程不明。但敵人的屏障是失效了。

屏障當然不止一個，通往那道白柱的路上幾乎有上百層屏障，它們就像層層嵌套的球殼一樣把啓端完全保護起來，帝國艦隊突破一層屏障還要面對後續的干擾，躍遷引擎的冷卻週期也會因此變的漫長，但現在一切似乎都不是問題了：小烏再次在帝國上將號的橫通臂上蹭蹭自己的殼子，然後對周圍的空間發出又一次無聲尖嘯。伴隨著眼可見的半明波，敵人的干擾就這樣煙消雲散。

“跟上節奏，全速前進！”珊多拉在軍平臺邊緣大聲下令，整支艦隊就這樣一層層地穿著啓端外圍的攔截網，四面八方的超時空火力仍然在不斷地冒出來，但現在它們已經跟不上帝國艦隊的腳步……熊孩子立下奇功？！

“不過爲什麼那隻鳥每次都要磨一下殼子呢？”冰斯這時候也有空說廢話了，看著全息投影上呈現出的那個巨大黑影，一邊拿手指挲著下。“還在飛船外殼上啄來啄去……難道以爲可以從裝甲板下面刨出吃的麼？”

“畢竟是隻鳥，”我也不知道這時候該哭還是該笑，只能無奈地聳聳肩，“大概跟你平常曬翅膀的質差不多吧，雖然沒啥用但就是習慣這麼幹。”

冰斯眼睛一瞪似乎就要發作，不過在開口之前我就轉移了的注意力：“咱們好像已經接近那個啓端了……真不能相信眼判斷的距離。”

是的，艦隊已經接近了啓端。但那道柱在整個過程中表現出來的學特徵卻完全不符合正常的時空規則——我們距離啓端有上百億年之遙的時候，它看上去就是一道巨大的柱，而現在艦隊距離它已經不到一年，那東西看上去還是一道差不多大的柱……大小有些變化。似乎確實是因靠近而顯得更大了一些，但這絕對不符合百億年的距離所帶來的視覺視效應！

就以啓端現在看上去的規模爲準，離它大概幾十時的時候這東西看起來應該就只是一條細線了，然而它的輝卻一直延展到百億年之外，在那麼遠的地方看它的規模也沒有小很多。我甚至懷疑在宇宙的盡頭都能看到這柱，而且是差不多一樣的規模，差不多一樣的亮度！

“它的芒和聖以及幽能一樣，都是超速傳播的，等同於有實質的信息廣播，這大概就是啓端能產生強烈信息擾的原因，”星臣一眼就看出這東西的部分質，但他似乎也有點疑，“它完全啓之後是什麼樣的？這些外放的芒應該收吧……否則它的所有信息都會‘蒸發’掉，也會導致虛空長橋慢慢坍塌。”

“但願我們今天看不到它完全啓的模樣……”深淵希靈這種時候可沒有跟父神一樣的研究興致，只是一邊說著一邊在太空中尋找自己艦隊的影子，“應該快接近激戰區了，伊凡諾娃正領著剩餘的部隊進攻港口，不過被攔在外面。按理說在這個距離已經能看到幽能發時候的閃……”

這時候我旁邊突然傳來“噗通”一聲，小烏從裂開的空間門裡掉了出來，暈頭轉向地看看四周，隨後抓著我的胳膊仰起頭來張開，一白煙從里嫋嫋升起……

神連接裡響起這姑娘略有點疲憊的聲音：“嘎！不出來啦嘎！”

我趕把立下汗馬功勞的麥迪雯帶到一邊休息。順便從不遠的取水口接了皮管子過來讓含著，在打開水閥的一瞬間，最後一道空間封鎖也宣告崩潰，趁著這個機會艦隊進行了最後一次跳躍。

艦隊直接出現在一片正在激烈戰的戰場上。

十二個天文單位之外的太空中，兩撥軍隊正在拼死作戰，他們同樣有著黑紅的戰艦塗裝，使用著完全一樣的暗紅變異幽能。卻是一副激戰到不死不休的模樣。其中一方的規模明顯遠超過另一方，居於完全的優勢地位，這支優勢軍團建立了龐大的聯合護盾防線，並且在防線佈置著數量驚人的太空巨炮和護盾廣播塔，那些太空巨炮由一個數公里長的炮和炮後半段的推進、定錨裝置組，其名爲軍團炮。是標準的陣地防武，顯然這支優勢部隊是當地的守軍。

在這支守軍的聯合護盾後方，就是那恢弘壯麗的白柱，在這個距離上終於能大致看出它真正的規模有多大：它的半徑幾乎相當於三分之二個太，柱中段是一片破碎扭曲的裂，這些裂就好像混的空間風暴一般形了球，在柱部如同呼吸一般緩緩脹。膨脹到極限的時候甚至有超出柱邊界的跡象，顯然正在完全開啓的最後時刻。這個由空間裂形的球部偶爾可以看到一個黑的小圓斑，那圓斑的規模是如此之小，和外面的白巨球比起來簡直像個趴在別人頭上的叮噹，然而我卻一眼認出那黑圓斑的真面目……深淵之門。

深淵希靈製造的這個啓端是在一座深淵之門的基礎上激活的，但深淵之門對啓端而言也只是個“引子”而已，只要穩定程度達到要求，其規模大小並不重要。因爲虛空長橋建立起來之後它的出口必然超過任何一種深淵之門，現在就能看到這點：深淵希靈在此建造的試驗港已經完全被膨脹起來的啓端給吞噬了。

既然這方是新軍，那麼與他們戰的另一支艦隊自然就是深淵希靈口中的兩個軍團了。

我認爲深淵希靈建造的這個試驗港是依託一個天然恆星系建造起來的，深淵之門也就是如今這個“啓端”的位置應該就在太旁邊，當然如今太已經被那道柱吞噬，但周圍還殘存著恆星的引力（或許也和啓端那詭異的特有關，簡直挑戰各種科學常識）。而深淵希靈手下的兩個軍團現在就依託著一顆巨大的氣態行星作戰——這顆氣態行星應該就是恆星系僅存的天，這顆行星呈灰藍，表面有著彷彿線團一般的凌紋路，高速的行星颶風從它的上層大氣噴薄而出。一直蔓延到太空裡，而在這顆壯麗的灰藍星球旁邊就是“舊軍”的兩個王牌軍團，他們在這個已經徹底淪陷的世界堅持戰鬥多日，如今竟仍能作戰……恐怕只有新帝國的皇家艦隊纔有這種戰鬥力了吧。

“不要直接把兩個數據網接通，我來轉接通訊，”深淵希靈看了我一眼，隨後拍著後的大箱子，“僅僅建立通訊的話，這臺設備的帶寬還是足夠的。”

臨時信道很快建立起來，在敵人將集的火力投放到帝國艦隊上時，來自那兩支軍團的訪問信號也被轉接到我們面前的通訊上，全息投影閃爍著呈現出一個有點模糊的影，那是一位略有些纖瘦的，蒼白，紫長直髮，面龐雖然不甚清楚但仍能看出英氣的模樣。

“這裡是伊凡諾娃，真高興終於看到援軍了。”

原來這就是伊凡諾娃……那個面癱寡言的伊凡塞恩的妹妹麼？

一個墮落使徒，在深淵區戰數日，終於等來了新帝國的援軍，旁邊還跟著一大幫打外援的神族部隊，這種場景放在以前多有點詭異，即便現在也有很多值得吐槽的地方，但現在顯然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珊多拉只是微微點頭，下令帝國艦隊向那顆灰藍的氣態行星靠攏。一邊對白柱周圍的敵人展開攻擊。而我則看著伊凡諾娃：“你們的況怎麼樣？”

“艦隊完好，可惜始終攻不破敵人的防線，”伊凡諾娃看上去不像的哥哥那樣沉默寡言，但也不多說廢話，接下來簡單講了講自己的部隊現狀以及敵人的防力量，最後目落在我上，“以前想過和你手會是什麼樣。現在看來沒這個機會了，世事難料。”

我愕然：真不愧是希靈使徒，天估計就想著怎麼開人腦殼了吧……看來在和深淵希靈結盟之前自己真是被不墮落使徒惦記著呢。

深淵希靈則瞄了自己的下屬一眼：“這些事以後再說。”

帝國艦隊很快來到伊凡諾娃旁邊，與此同時始終與我們保持一點距離的神族部隊也在不遠展開了戰陣，他們在整個突進過程中都沒有參與戰鬥，而且得到最妥善的保護。如今這保存實力的做法終於開始展效果：從燦爛而輝煌的中涌出了令人震驚的龐大軍團，這是那幫擅長利用後期優勢的神族憋了一路造出來的神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