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而廣袤的太空中驟然閃過一道亮，隨後空間中瀰漫起如同水波紋般的層層漣漪，數百公里長的十字星艦從波紋中探出影，氣勢十足地懸停在一顆綠星球上空——當然，再有氣勢其實也沒人能看見，帝國上將號正於形狀態，在當地況未明之前，我不打算驚這裡的土著。

這次的星球可不再是珊多拉的夢境了，而是夢境褪去之後這個宇宙原本的天。

珊多拉的神應還真夠確，我發現自己準確地來到了這顆星球與它第二顆衛星的引力平衡點上，這導航能力不亞於艦載雷達的。

“躍遷引擎的啓速度似乎比原先要快一些，而且跳躍過程更穩定，”我坐在軍平臺的臨時控制檯後面，一邊檢查這艘重生飛船的工作狀態一邊跟珊多拉聊天，現在飛船機組人員都不在，珊多拉又只是個球，自己只能暫時客串縱員了，幸好這幾年也著實下功夫學了不飛船控方面的知識，再加上有艦載主機輔助，一些基本任務還是能搞定的，“話說飛船重生的時候好像沒有重生那些不屬於艦船登記設備的搭載，但咱倆放在軍平臺上的一些個人品卻重生了……這真奇怪。”

“不管怎麼說這是好事，”一個足球大小的金球在我手邊漂浮著，從中傳來珊多拉的聲音，“這說明它的復活是可控的，肯定有某種規律可以研究。這樣一來飛船仍然可以升級改造，而且即便將來被擊沉，重生的時候也可以帶著改造部件一起復活，不至於每次重生都回到現在這個初始狀態。”

我順手把珊多拉球抱在懷裡，邁步走向傳送，一邊示意阿賴耶跟上一邊念念叨叨：“聽你這意思還打算讓帝國上將號再自幾次似的，萬一這復活是一次的怎麼辦。”

“只是有備無患地設想一下嘛。”珊多拉球輕輕掙扎了幾下，“話說我現在可以自己移，不用抱著走來走去。”

我嘿嘿一樂：“別鬧，手好。”

珊多拉：“……嘛，算了，反正已經老夫老妻了。不過你能不能別？這不是玩好麼……”

我們沒直接傳送到下方那顆生機盎然的綠星球上，而是開啓了狀態，首先來到外面的太空，珊多拉說過這裡的是一個高等文明，原因就是在這顆星球周圍發現了大量高科技設施：空間站。

下方的綠星球比地球直徑略大。擁有三顆大小不一的天然衛星，最小的一顆衛星僅僅是一塊積較大的冰巖球，如果落在地表恐怕也就是個巨型隕石，另外兩顆衛星則與月球規模相仿，位於兩個呈銳角但並不叉的軌道上。而在三顆衛星與綠母星之間的廣袤太空中，能找到數量多達上千的完整太空設施。我們面前就有一個。

這些太空設施擁有流線型的圓潤外殼，尺寸從數十米到近一公里都有，其形狀基本相似，就像一粒粒巨大化的種子或者某種大化的植莢苞。的合金外殼上以綠爲主調描繪著藤蔓和樹葉的裝飾紋路，儘管是讓人聯想到冰冷和生的航天設備，這些太空站仍然帶著優雅繁複的花紋和雕細琢的裝飾——這種風格讓人忍不住想起靈來，看樣子下方的綠星球上生活著一羣熱藝的當地人？而且他們的審觀貌似還符合帝國主流標準的。起碼我看這些太空站的外形就很賞心悅目。

不過珊多拉對這種風格就比較沒覺了，球形的在一座太空站上滾來滾去，檢查完一塊主裝甲板之後作出結論：“這些花紋完全沒有作用，既不是外置型能量收集網。也不是魔能符文，只是浪費製造週期罷了。帝國設備上的花紋可都是要派上用場的，純裝飾的東西還需要特殊申請並且備特殊意義才行。你看著個空間站……表面幾乎快被畫畫廊了，弄這麼漂亮幹嘛，放太空裡有誰看。”

“咱們不就在看著麼，”我一邊接住朝自己飄過來的珊多拉球一邊在神連接裡說道，“另外別對其他種族太嚴格嘛，帝國眷族裡還有靈呢，他們恨不得在子彈頭上都畫上自己的全家福，你要看見了更得彆扭死。你是沒見過樹靈製造的太空梭，比眼前這個還花哨——話說眼前這東西看著倒真有點樹靈風格，不過明顯技差了點。”

我們一邊聊天一邊研究眼前這個長達四百多米、看上去像是瘦長橄欖種子一樣的太空站，通過它的技程度可以大致判斷下方星球上的土著有多高文明，這樣能爲下一步的接打下基礎。這個太空站跟帝國製造的龐然大比起來當然不起眼，但對大多數與地球人材差不多的文明而言積已經不小，並且這東西有剛護盾發生裝置和較爲原始的引力波天線，基本上可以判斷它的製造者有銀河系航行的能力，或許待會釋放一些探測去較遠的地方找找還能找到這個文明在其他恆星系的民點。空間中的外殼上佈滿漂亮花紋，就如珊多拉說的那樣“巧麗但無用”，不過我還是發現這些花紋其實將空間站外殼分割出了一些區域，諸如檢修口、外接設備預留槽、可變形裝置的覆蓋板之類位置都有特殊的花紋環繞，珊多拉意見就更大了：“明明只是用來標記位置的東西，有必要畫這麼複雜麼！”

我知道這是珊多拉於不能進食狀態導致的莫名不爽，所以不跟較真，只是笑著搖搖頭然後把手放在空間站的外殼上，準備在不驚空間站可能存在的值守人員的前提下了解它的部結構，然後……這東西正在休眠？！

我有些意外，下意識地敲了敲這空間站的合金外殼，隨後將神力更加深，最終確定這東西部百分之八十的區段都於關閉狀態，只在核心有微弱的能量反應。

僅有的保持正常運轉的只有空間站的兩個外部設備：護盾發生和軌道校準用的推進。這兩個設備是保證空間站可以在太空中進行超長期運轉的必要條件。

珊多拉也沒想到這東西看上去如此嶄新，部卻於休眠狀態，從心靈火花上分裂出一小簇金閃滲空間站部。很快得出結論：“沒有思緒反應，也沒有生命跡象，看樣子是個無人站，而且連ai都已經停機了……如果它有ai的話。”

“去別的地方看看。”我扭頭看向另一個方向，視線盡頭有一個銀白中夾雜著綠的小點，那是距離這裡最近的另外一個空間站。

片刻之後我們就完了對第二個站點的檢查，結果不出所料：它也在休眠。

阿賴耶釋放了自己的聖靈分，珊多拉分裂出更多的迷你型心靈火花，我則擴大自己的神應範圍，很快周邊太空中的數十個人造設施就被我們掃描了一遍。然而它們無一例外都於休眠狀態，並且休眠方式也完全一樣：部主要設備完全停機，說明整個站點已經不再執行任務，核心有微弱的能量反應，說明站點核心在待機空轉，護盾發生和姿態調整用的推進正常運作，保證它們可以在這種休眠狀態下安然存在極長時間——而且它們或許真的已經休眠了非常長的時間。

“一個站點休眠或許是因爲檢修之類的原因，但這些空間站全都進休眠……況可就比較奇怪了，”球形的珊多拉飄在前方兩米開外。一金的線條從心靈火花中延出來，漸行漸淡地消失在太空深，如同人時候的戰鬥姿態一樣，這些金線條正在檢查更遠範圍的空間站。“全都在休眠……而且護盾和姿態引擎在運轉，這說明它們是被有意設定了這種狀態：雖然不工作，但要長期在太空中待命。但爲什麼這麼做？它們的製造者放棄了這些東西麼？”

“看樣子只能去行星表面找答案了，”我看向腳下的綠行星。“嘖，奇奇怪怪的世界還真是到哪都有，怎麼我淨是遇上這種不按常理髮展的文明……”

片刻之後。我們已經來到行星表面，並在形況下靠近了登陸點附近的聚居區。

這裡位於一片三角平原盡頭，是平原和一座大森林界的區域，林區界線有一條筆直而寬闊的河流，正好將兩種地貌一分爲二，河流西側是茂的叢林，河流東側則是建有城鎮、地勢開闊而且植被較爲稀疏的平原地帶。

我們面前就是一座當地城鎮，它的規模看起來不大，與其說是城鎮倒不如說是一個巨大化的村莊，只不過村莊周邊有一圈稱得上圍牆的土石結構，所以被我分類到“城鎮”的範疇裡。站在高空可以看到城鎮的全貌，它依河而建，彎彎曲曲，“型”瘦長，在河流朝向平原的一岸沿河建有數百戶人家，再向平原方向深則房舍數量漸漸稀，規模卻漸漸增大，顯然富戶、商鋪、府一類的設施都在離河岸較遠的城鎮側。大部分房屋都是土木+磚石的混合結構，平房和二層房屋居多，而且樣式較爲樸素，看不到太多裝飾痕跡，即便是那些規模較大看似貴族宅邸的房舍也沒有太多裝潢的樣子。

不過樸素歸樸素，所有房子卻都相當整潔澤明快，這些當地房屋大多數由一個方方正正的主屋和兩三個圓柱形的副屋組，屋子的外牆似乎是白水泥或者其他什麼人工材料建造，顯得乾淨整潔，而主屋的斜面屋頂和副屋的圓頂則用藍木瓦或者燒製出來的磚石瓦片鋪設，藍與白，整個河邊小鎮基本上就只有這兩種調。

城鎮最深有一座樣式較爲特殊的尖頂建築，這種尖頂讓它在其他房舍中顯得尤爲顯眼，我不知道那是幹什麼的，但看它特殊的位置、描繪著複雜圖案的彩玻璃以及絡繹不絕的門前人流……或許是某種宗教設施？當然這只是第一印象，況還不清楚。

作爲城鎮，這個聚居點的規模不大，但人口相當興旺，鎮子外面是大片大片的農田，鎮子裡面的人流則往來如織，從街上的通工可以看出來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富人騎馬，農戶牛車。絕大部分行人則行匆匆地步行在石大道上。整個鎮子最高科技的可能就是東側圍牆倚牆而建的三座風車以及河流上游的大水了，除此之外我連一個電氣化的路燈都沒看見……

“貌似……跟咱們預料的不太一樣吶。”我從高空降落到和城鎮圍牆差不多高的高度，懷裡抱著暖烘烘的珊多拉球，一邊長脖子觀察當地人的穿著打扮一邊自言自語地念叨。

當地人也是人類外形，這樣就不用考慮變形什麼奇奇怪怪的模樣搞滲了，只要準備一下當地人的服就行。阿賴耶今天在外面活了破紀錄的一段時間，如今已經懶洋洋地回到我的神世界中陪閨睡覺，珊多拉嘛……讓把亮度降低一些我就當自己抱著個足球了，或者直接形也行。

珊多拉的觀察則比我詳細很多，而且已經把自己的力量蔓延到更遠、更深的地方。從我懷裡的球中傳來了淡然的聲音：“目測他們的技水平還在人工+畜牧力的農耕時代，沒有電氣化跡象，沒有任何自源的機械力，居民大部分是人類，中間發現了類似靈和矮人的異種族，數量較，與人類相融洽。擴大搜索範圍，確定周邊百萬平方公里的其他聚居點也是差不多的景，綜合評定這星球於低層次未開化文明……我竟然判斷失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