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端在功率達到百分之四十的時候崩潰掉了。
按照深淵希靈的計算,啓端要以至百分之五十的功率運轉纔有可能強行架橋,並且這也只是強行啓而不一定功,而現在這百分之四十的功率……可以說毫無用。
就連讓系統完全甦醒都辦不到。
“看樣子在沒有核心支持的況下,單純依靠外部機組提供計算力本沒用,”深淵希靈嘆了口氣,“哪怕計算力足夠也不能保證系統的穩定度,力達到一定程度就自我崩潰了,這毫無價值。”
我想了想,以一個門外漢的樂觀態度做出猜測:“覺也沒差多嘛……百分之四十到百分之五十也就差了那麼一點,興許下次努努力就達標了呢?咱可以換一套比較結實的能源裝置……”
“看樣子我確實只繼承了你的力量,”深淵希靈默默看了我一眼,“你的樂觀神簡直不像我親爸——這種嚴謹項目裡出現的差錯是不能用‘努努力’三個字說過去的好麼?”
我頓時眼角就跳起來了:“那也好好說話!我是你爸爸!”
深淵希靈點點頭:“是啊,我知道,爲什麼還要專門強調一遍?”
我撓撓頭:“沒啥,以前就想這麼說,現在終於能明正大講出來……怎麼反而沒覺了?”
深淵希靈一臉茫然,周圍其他人則紛紛掩面做出不忍直視的模樣,但我這慨是發自肺腑的好麼!之前跟深淵區打生打死的那幾年自己這個念頭是多麼強烈啊。每次戰鬥之後我都會在心中堅定一個信念,那就是總有一天要把墮落使徒的幕後黑手揪出來。然後以勝利者的姿態一掌下去:捱打站穩,乖乖爹——直到幾個月前這還是我心中一條宏願來著,僅用於每次鬱悶之後自我腦補娛樂一下,結果……結果尼瑪世事難料這事兒竟然真了,我這一掌還沒下去呢就認爸了,如今理直氣壯地對著深淵希靈說一句“我是你爸爸”,再看著帶著一臉莫名其妙的表點頭承認……總想探討一下自己之前好幾年的人生到底是在幹啥,這世界線真心沒問題?
不過我腦袋裡這些七八糟的念頭是註定不會被現場其他人同的。深淵希靈只是帶著古怪的表看了我一會,隨後便嘆起氣來:“沒有核心組件,啓端的修繕就有著極限。我們現在差不多已經把它能修復的部分都修復了,不能修復的地方也用外接設備代替,可以說沒什麼可以繼續施工的空間,這百分之四十的進度……是目前專家組的極限,再想讓它前進一步。難如挑戰虛空規則。”
“而且嚴格來講啓端目前真正可用的功率範圍遠小於百分之四十,”塔維爾也在旁邊補充,“我們畢竟要想辦法讓它可以實用,而不是在某個峰值上一下就好。據剛纔的況,整個系統穩定運行是在負載不超過百分之三十的時候,隨後從能量模組到數據鏈就開始出問題了。也就是說在那之後的階段其實只是在收集數據。架橋的時候本派不上用場,理論上是這樣。”
“就這樣吧,塔維爾你好好整理一下數據,在沒法解決核心問題之前,外圍組件的修繕工作還是得繼續下去。”珊多拉擺擺手,隨後轉向深淵希靈。“你那邊也想想辦法,畢竟是你造了這東西。”
“那是自然,”深淵希靈點著頭,然後略微遲疑了一下,“額……應該後媽對吧?前兩天曉雪讓我補充一下這方面的知識。雖然我覺這沒什麼意義,但似乎你們現實世界的生很看重這些。”
珊多拉沉穩鎮靜的神頓時就崩了,扭頭惡狠狠地瞪了正趴在桌子上裝死的曉雪一眼,隨後看著深淵希靈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離!那!熊!孩!子!遠!點!跟學沒好。”
雖然搞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深淵希靈還是點頭哦了。同時看到珊多拉的神,我突然對曉雪下個月的零花錢非常不樂觀。嗯,或許也等不到下個月,因爲我又看到了林雪的神……
“對了,塔維爾,”我還記掛著林雪前兩天說過的事,“你把倉庫倒騰過了麼?”
讓啓端在沒有核心的況下強行啓只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真正解決問題的唯一希還是重建它的核心,不過據深淵希靈的說法,即便神族跟希靈使徒聯手也不可能在短時間製造個新的核心出來,而林雪則在我們面對這個窘境的時候給了個提示:不必鑽牛角尖,解決之道就在眼下。
但先知的提示大部分時間都不怎麼清晰,塔維爾只能依靠自己的理解來尋找線索,面對我的詢問,似乎有些愧:“陛下,屬下無能……暫時還沒有找到。”
“沒事,慢慢找吧,大災變再快也不會明天就砸到頭上,”我呼了口氣,扭頭看向林雪和曉雪的方向,但兩位先知不等我開口就齊刷刷地趴到桌子上裝死去了,看樣子這是個不能直接點明的問題,“額……總之你把一部分力放在研究所的其他項目上,一切順其自然,總能找到。”
我很有自信,林雪在這方面還真沒掉過鏈子。
塔維爾點頭承命,隨後告退,姐姐大人看這裡已經沒什麼事了便揮手招呼衆人回家:“大家先回去吧,今天看來……”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通訊頻道里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給打斷了:“誒呀將軍要走了?將軍不多呆一會麼?將軍哥你也不多呆一會麼?本艦跟這個艦人二人轉神功大你們還沒看呢……”
“你再說一遍‘艦人’三個字試試!別以爲你是當年旗艦就能這麼狂了!將軍大人,請容許我揍這個傻X一頓。因爲雖然聽不懂在說啥但好像在罵人……”
“靠你個神經病到底糾結什麼呢,這是本艦前兩天剛從數據總網上學的詞。那個泡泡的最高主機每天都在研究‘艦人’,本艦就拿來用了,你TM能別這麼矯麼?不爽不要玩!”
我:“……”覺好不容易有點嚴肅氣氛還是被這倆艦貨給攪合了……
最後維斯卡留下“教育”的兩個好部下,我們一行人就帶著對啓端現狀的憂慮和各自紛煩的思緒回到了家中。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事似乎陷了僵局。
現在的好消息是我們的日子終於迎來久違的和平,以往每天都在盼著可以歇一陣子不用打仗現在看來是終於真了,深淵區的徹底平定再加上虛空中大範圍的深淵現象轉蟄伏導致帝國軍近期不用再擔心遇上大的戰事,雖然每個世界總會遇上點小麻煩。但我們一家子似乎可以稍微放個長假。
而壞消息是——啓端那邊的維修進度已經完全停滯下來。
就如深淵希靈說的那樣,沒有核心組件,再優秀的專家團隊也只能在啓端的外圍設施上做些修修補補零敲碎打的工作,他們盡全力修復並重建了啓端的“外殼”,將那些殘骸重新組合一個星球般大小的整,然後功地讓這個組合在第二次點火測試中達到了百分之四十二的負載並且穩定運行了十幾分鍾,但這就是他們能做到的極限了。
完全依靠一堆外圍設備和一組作爲替代品的主機陣列。不可能承擔起架橋的重擔,不管從理論上還是實際上都不可能。
星域神族那邊還在將更多專家調派過來,休倫方面也有一批人員資經過漫長的跋涉之後送到了帝國區,他們試圖從自己的科技樹角度來分析啓端的結構,看看用神族的方法能不能重建個核心出來。深淵希靈倒是一點都不藏私,很爽快地把所有資料都拿了出來。甚至包括多年以前從對岸漂流船裡得到的一個古老數據庫(這個數據庫裡就是啓端最初的藍圖),但也坦言對神族的努力並不看好:深淵希靈研究啓端這麼多年,很清楚這東西是超出所有人理解的。
明白這玩意兒什麼原理的人早就在上一季大災變中掛點了,或者是跟星臣一樣被洗掉了記憶,後者可能更高。因爲我們現在猜測啓端應該就是對岸的兩個虛空生在上一紀元發明出來的,不過那兩位發明者這一季已經刪號重練。目前進了持續賣萌階段,想必是指不上了。
又是一份表明工程進度遲緩的報告放在面前,饒是以我這近乎缺心肺的心都覺有點焦躁,冰斯賴在我的書房裡也在裝模作樣地看報告,不等我開口嘆氣就先“唉”了一聲:“唉……怎麼就這麼難呢……你說對岸那倆虛空生上輩子要是多堅持一下多好,起碼留下個備用製造方案和產品說明書嘛……你們虛空生辦事真不牢靠。”
“請不要侮辱我的民族——雖然我們確實比較懶,”我擡著眼皮看了冰斯一眼,這個流氓竟然也披了件不知道從哪要來的帝國制服,側臉看著像是一位英姿颯爽的帝國將軍,要是裡沒叼著牙籤的話那就更好了,“話說爲什麼你也在這兒看報告?”
“這不廢話麼,妾怎麼說也是堂堂支族領袖,高階希靈使徒,你的左膀右臂,擱隨便哪個稍微正常點的設定裡都起碼是副帥以上職稱並且主角待遇了,看個報告是分之事,就當幫你排憂解難嘛,”冰斯把牙籤咬的咯吱吱響,還不忘炫耀一下自己上那件不怎麼合(不合的原因大家都懂,希靈使徒裡跟材有一拼的人實在找不到幾個)的帝國軍裝,“瞧瞧這服咋樣?妾跟西維斯要的,除了系不上前的扣子之外其他都好。誒呀話說妾這真是有點失誤啊,被你莫名其妙挖牆腳過來之後竟然連工作服都忘了領,妾對你簡直太講面了。”
我默默看了冰斯一眼。覺這個聲稱要來幫自己“排憂解難”的流氓果然還是跟平常一樣吃飽了撐的實在沒事幹所以搗來了。
“你要真沒事幹就去陪小燈玩吧,你前兩天不是還興致要教放聖麼。”
“妾不擅長對付熊孩子。”冰斯作爲一個前?資深熊孩子,此刻非常不要臉地表示自己跟熊孩子有隔閡,然後生生轉移了話題,“話說回來第二批尋找故鄉世界的搜索隊好像已經出發了吧?你猜這次他們能有什麼發現麼?”
我想了想,覺這個話題猜起來沒什麼意義:“我又不是林雪,我哪猜得到。不過但願他們能有點發現,就算找不到故鄉世界,能找到點線索也是好的——現在啓端這事兒弄的虛空三族都人心惶惶的。我們實在太需要點好消息來給大家鼓鼓勁了。”
我說完之後發現冰斯半天沒接話,好奇地擡頭看了一眼,卻驚訝地發現這個流氓正定定地看著這邊,眼睛都不帶眨的。
“怎麼了?”我被這傢伙盯的渾發,“我臉上有髒東西?”
冰斯沒吭聲,只是起過來拽著我就往外走。
“誒誒這怎麼回事……”我被這傢伙突如其來的舉弄的一愣,頓時驚呼起來。“我這報告還沒看完呢……你拽著我上哪去啊這是?”
“陪妾出去氣,跟你在這兒悶頭看仨小時文件了,憋得慌。”冰斯自顧自地說著,腳步毫不停,這般不顧別人意見自己擡就走的作風真是符合流氓的定義,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拽到客廳了。珊多拉正端著一盤點心路過,見我們倆這樣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們上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