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京,鄭國公府。
獨孤雪的馬車停在巷子口,黎艮手扶下來,又幫忙披上披風。
主仆兩人這才一起往國公府大門行去,遠遠地就看到有個高大拔的影站在那兒。
待行的近了,黎艮的視線晃了晃,耳不自覺地紅了。
獨孤雪看到安稼軒,先是一愣,繼而轉頭看向黎艮,見如此,還有什麼不明白。
如今天已晚,想要正大明地走進國公府,又不被人懷疑,自然要有個正當理由。
安稼軒是安姨娘的娘家侄子,此前因為安姨娘的疾,他沒往這邊跑,國公府的門房早就跟他十分。
見他帶著兩個披著披風戴著兜帽的人,也沒懷疑,恭敬地幫忙開了門。
一行三人進了門,先是往安姨娘的院子走,待離開門房的視線,立即轉了方向,毫不猶豫地朝著沈筠陌的住而去。
夜深人靜,并沒有多說話,等到院門前,獨孤雪腳步頓住,轉頭看向兩人。
“我自己進去就行,你們在這兒候著吧。”
黎艮正要說什麼,袖子里的手腕卻被人抓住了。
安稼軒朝獨孤雪彎腰,一副恭送的模樣。
“那我們就在門口幫王妃守著了。”
獨孤雪點了下頭,轉走了進去,抬頭掃了一眼,正看燈火通明的書房。
屋暈黃的灑在窗戶上,依稀可見一個人的影子,似乎正坐在桌前翻閱什麼。
蔣英和蔣磊原本正一左一右站在門前,乍然看到,面上難掩吃驚的神。
兩人迅速對視一眼,一個上前行禮問安,一個推門而給主子報告去了。
獨孤雪朝蔣英擺擺手,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我要見你們指揮使大人,有要事相商。”
蔣英正不知該阻還是該放,猶豫間,蔣磊大步流星走了出來。
“王妃,主子有請。”
獨孤雪也不客氣,徑直走了進去,紅木門在后緩緩闔上。
一眼就看到沈筠陌,走上前,雙手抱臂,低頭看他。
“沈指揮使倒是好興致,大晚上不睡覺,還有功夫看話本子。”
本以為他是有要務要理,離得近了才發現,他手上拿的正是最近風靡涼京的熱門話本子。
落難公主與窮困書生的故事,坎坷中帶著喜怒哀樂,中間的人肝疼,可謂是賺足了眼淚。
獨孤雪自然是知道這個話本子的,畢竟出自賈離之手。
也不知他最近跟清泠長公主鬧了什麼別扭,許是被傷了心還是怎樣,以前傻白甜的劇,如今都換了殤。
為此,獨孤雪還笑話過他,賈離也只是無奈嘆息幾聲。
問他緣由,也只是唉聲嘆氣,說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只是不曾想,沈筠陌這樣的人,也會看這種話本子,實在不像是他的作風。
可轉念一想,君庭葦在宮中跟清泠長公主走得很近,在的帶下,也上了話本子。
時不時就要把大熱的話本子推薦給,甚至帶回宮里,藏在枕頭下。
難道是因為君庭葦?
沈筠陌慢悠悠地將話本子蓋在桌面上,抬頭,將復雜的神看在眼里,卻并未回答,只是問要事是什麼。
獨孤雪也沒有追究底,既然他不想說,再怎麼問都是白搭,而且今晚來,本就不是為了君庭葦。
“你跟教坊司的柳奉鑾一直走得很近,那你可知現在的這個柳素纓是個假冒的?并不是真的柳素纓,戴著人皮面而已。”
沈筠陌眼底驚愕一閃而逝,桌上敲擊的手指頓住,極力擺出漫不經心的表。
“王妃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為何我竟聽不懂?”
看來是打算否認了。
獨孤雪早猜到他不可能爽快承認,只冷笑一聲。
“我既然能說這話,就說明我已經很有把握了,沈指揮使就不要在這里跟我打機鋒了。
這事雖瞞的滴水不,可你不可能不知道,剛剛你的表已經說明了一切。”
見他沒有急于否認,獨孤雪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想,又繼續說下去。
“你明知是假的,還經常跟見面,說明你真正想接的,就是這個人,而不是柳素纓。
到底是誰?又為何要假冒柳素纓的份?留在教坊司又有何目的?你跟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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