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蘭溪沒想到周琦沒有折回來奪涼州,而是去了幽州救被困的淩畫和宴輕。
得到寧葉死,溫行之死,碧雲山和幽州軍大敗被收服的消息,整個人呆坐了整整半日,想著父親料錯了,寧主沒有天下之主的命,而他們柳家,也得不到那份位極人臣的從龍之功,也得不到宴輕,不止如此,柳家也完了。
想過死,但是沒能見宴輕一麵,不甘心,想等等,是不是宴輕會親自來涼州置。
等了幾日,這一日,的確等來了人,不過不是宴輕,淩畫也沒來,來的人是崔言書和琉璃,還有周家姐弟妹三人,以及二十萬兵馬。
柳蘭溪很是失。
涼州隻有五萬兵馬,寧葉臨走時給留下的數高手也在聽聞寧葉死後,齊齊殉主了。做不到憑這五萬兵馬殺去幽州見宴輕。
當然,這時候,還沒收到京城他父親以淩家兩個孩子威脅被殺的消息,若是知道,一定不會依舊坐在這裏等,最起碼,該拿著劍自殺,或者服毒一死百了。
所以,當崔言書和琉璃找到時,柳蘭溪還待在住沒,還不知道麵對的會是什麽,見二人來了,開口問:“崔公子,琉璃姑娘,宴小侯爺和淩掌舵使可說讓我怎麽個死法?”
就是不甘心,想聽聽宴輕讓怎麽死,不能再見他一麵,但得他親口說出的死法,也願意遵循。是讓自刎,還是杖斃,還是推去菜市場砍頭,還是給毒酒、白綾。
想了無數種死法,但獨獨沒想到淩畫就不讓死。
崔言書心思聰,觀柳蘭溪神,便知道心裏想什麽,對笑了笑,“小侯爺不管閑雜小事兒,掌舵使派本來,說多謝柳大人對的照顧,也照顧照顧柳小姐,柳小姐不用死,隻需充軍就是了。”
柳蘭溪麵大變,騰地站起,“淩畫憑什麽如此折辱我?就因為我喜歡宴輕嗎?”
琉璃惡心的不行,“你算哪蔥那蒜?小侯爺正眼都不看你一眼,我家小姐會因為這個才關照你?你別做夢了。你該謝自己有個好父親,他做了什麽,才讓你到如此關照才是。”
柳蘭溪攥著手心,死咬牙關,琉璃說的是事實,反駁不了,因為宴輕的確從來不看一眼,白著臉片刻,問:“我父親他……做了什麽?”
琉璃憤怒,“你的好父親,聯合蕭瑾和溫行之的人,裏應外合,造反奪京城,這也就罷了,他恬不知恥下作卑鄙,竟然拿了淩家兩個小孩子威脅陛下,既然他如此關照我家小姐,那我家小姐也關照關照他的兒,有什麽不對?”
柳蘭溪子發,一句話已說不出,手去藏在懷裏的匕首。
早先沒自殺,如今琉璃自然不會給自殺的機會,上前一步,一把奪了手裏的匕首,三兩下便將扣押了起來,作利落地搜淨了上所有東西,之後,往裏塞了一塊手帕,將之往地上嫌棄地一扔,對外麵喊,“來人。”
有人走了進來,“琉璃姑娘。”
琉璃擺手,“掌舵使有令,此充軍,不準讓死了,直到士兵們膩了。”
“是。”來人將柳蘭溪帶了下去。
柳蘭溪掙紮也無用,臉上一片死灰,是怎麽都沒料到,會是這個下場,哪怕想了千百次死,但也沒想過一次不死等待的會是什麽。
解決了柳蘭溪,琉璃看向崔言書,“柳那個老賊,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崔言書拉住琉璃的手,握了握,安的意味明顯,“別氣了,柳的已讓陛下喂了狗,柳家全族都誅九族,唯獨一個柳蘭溪,掌舵使沒心慈手,好的。”
琉璃點點頭,若是便宜了柳蘭溪,才是會窩火一輩子,就不是個無辜的人,就衝一臉期待你問小侯爺的樣子,就惡心死了。
周武和周夫人以及周家人的首在寧葉攻下涼州之後倒是沒侮辱對待,而是吩咐人妥善收棺了。
周家姐弟妹三人哭著將父母兄姐們的棺木抬出來,搭建了靈堂吊唁,等待陛下聖旨下達後,再擇日下葬。
崔言書和琉璃代替宴輕和淩畫上了三炷香,幾日後,皇帝的聖旨到達涼州,追封了周武為英武侯,追封周夫人為侯夫人,又褒讚了周家戰死的其餘人等,任命周琛執掌涼州軍,又封了周琦和周瑩為縣主。
雖是滿門榮耀,但也十分悲壯,這是周家用幾乎滿門的戰死所得的。對於周琦、周琛、周瑩三人來說,寧願不要這滿門榮耀,也想家人平安。不過這聖旨也算是告了周家人在天的亡靈了。
崔言書與琉璃在涼州待了足足半個月,在周家人下葬,理了涼州諸事後,才啟程折返回幽州。
回去的路上,沒了周家姐弟妹三人,崔言書便拉著琉璃不避諱地躺在馬車裏,倒也沒做什麽讓人臉紅心跳的事兒,而是崔言書在跟琉璃商量回京後就大婚。
琉璃不太同意,覺得太快了,舍不得淩畫,還想在邊留二年呢,自然不是崔言書的對手,自己也深知,便用淩畫來擋,“小姐說舍不得我,讓我多留兩年的,你別跟我說,你去跟小姐說。”
崔言書:“……”
哎,別看這姑娘心裏大半裝的都是劍,但其實真是一點兒也不好糊弄。
他無奈地點頭,“好,我大不了再厚著臉皮去找掌舵使,掌舵使若是煩了我……”
“那你就躲遠點兒,別讓煩。”琉璃接過話。
崔言書:“……”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怕是一輩子都及不上掌舵使在心裏的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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