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堅和曠走出機房，看著攀在信號塔上落寞的陳瓊，石堅心裡也不是個滋味，久久沒有說話。

曠拍了拍石堅的肩膀，說道：“沒事，他一會兒就下來了，老殘廢就是這樣，很多話都憋在心裡，這樣難免會給人造誤會，等你和他再相一段時間你就明白了。”

“我去和他道個歉吧。”石堅說完就向信號塔走去。

曠張了張，想說不需要，但是最終沒有說出口，就看著石堅徑直爬到信號塔上。

石堅現在的手也很靈活，三兩下就爬到了陳瓊的邊，歉意地對陳瓊說道：“老陳，我……”

陳瓊擺了一下手，說道：“不用說，我知道。”

石堅看著鬚髮飛揚的老特種兵，堅持道：“不，老陳，我可能把你想得有些偏了，我知道……”

陳瓊一直看著西南方向，那裡是子部落的方向，他用低沉的語調說道：“真的不用，我是一個老兵，以前是保家衛國，末世之後就是保衛邊的人，最初是曠，現在是你們，這就是我的職責。可能你會覺得我過於腥，但是這不過是我在履行我的職責罷了，軍人對待敵人就應該是冷的，他的熱只會留給自己要保護的人。區區誤解又算得了什麼，比這還要嚴重的事也打不破我的信念。”

石堅不發一言，靜靜地聆聽著，著陳瓊心中的那份堅持，那些早已深深刻他靈魂的職責。

“他是一個真正的軍人。”石堅在心中暗道，他突然發覺，自己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最後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我明白了。”

陳瓊把臉轉過了，看著石堅那張愈發堅毅的臉孔，輕輕一笑，說道：“明白就好，走吧，我們該下去了，中午沒有時間準備，晚餐會很盛的。”

陳瓊說得沒有錯，晚餐盛得讓石堅到詫異，石堅終於再次吃到了糧食。沒錯，就是糧食，雖然只是玉米，但是這也是真正的飯，不是那些早已吃膩的食，除了糧食之外，還有各種菜乾和鹹菜，讓石堅大快朵頤。

“老，老陳，雖然看到這裡有農業區，但我還以爲只是一些蔬菜，沒想到你們還種了糧食。”石堅裡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說道。

“可惜咱們這兒不適合種麥子，山上又沒法種水稻，不然的話，你就能吃上細糧了。”曠嘆了一口氣，說道。

“老，這就已經很好了，現在可是末世，有糧食吃就不錯了，還挑什麼糧細糧啊。”石堅笑著安道。

“就是啊，”夏話道，“這些好好吃啊，我都沒有吃過。”

夏清也指著旁邊的地瓜說道：“嗯，以前就吃過那種地瓜，後來到遷移，加上部落裡的老人不斷死去，小連地瓜都沒有吃過。”

“唉，這該死的末世啊，來喝酒。”曠嘆了一口氣，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三個男人杯之後，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玉米釀造的酒勁頭十足，雖然因爲工藝問題，沒法和石堅從超市裡搞回來的瀘州老窖相提並論，但也別有一番風味，辛辣之餘還帶著一玉米的清香。

“這酒得有六十度吧，傳說中的酒頭？”石堅端著酒杯問道。

陳瓊不屑地看了一眼他說道：“就你這小樣還想喝酒頭。”

“也是，”石堅笑笑說道，“有你們兩個老酒鬼，酒頭剛一出來就被喝了吧。”

“小子，這你就不懂了吧，酒頭剛出來是不能喝的，”曠解釋道，“裡面除乙醇含量高外，主要積聚了甲醇、醛類、低脂肪酸酯、高級醇等香氣分，必須要困上一段時間，讓裡面的甲醇之類有毒資揮發掉才能用，而且也不能單獨喝，只能勾兌的，否則你這小格直接倒。”末了，還搖搖頭說道，“唉，沒文化真可憐。”

石堅只是聽別人說過酒頭如何如何的，哪裡知道這裡面有這麼多說道，結果被曠嘲笑一番，弄得面紅耳赤，想要反駁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又喝了一口酒，強撐著說道：“別小看我啊，我這酒量也不是吹的，真喝起來，你倆還不一定比我強到哪去呢。”

曠沒有說話，轉出了屋子，回來的時候手中拎著一個陶瓶，把它往石堅向前一放，說道：“自己來一口，絕對沒有勾兌過的。”

石堅猶自不服氣地打開陶瓶，一強烈的酒味撲鼻而來，讓他忍不住移開瓶子，連在一旁的夏清也了鼻子，說道：“啊，好衝的味道。”

石堅當然不想找罪，可是當著媳婦的面，面子上還是要撐住的，他嗯了一聲，說道：“老，你這瓶不錯啊，也是自己做的？”

曠知道石堅在轉移話題，也沒有揭穿他，拿過酒瓶來，蓋好蓋子，得意地說道：“怎麼樣？不錯吧，我和老殘廢可沒花心思。”

說實在的，這個酒瓶也就是中規中矩，不過石堅也知道，在末世中能做出這種手藝的陶來，也真難爲這二老了。想到這裡，石堅點了點頭說道：“真的不錯，做工很好。”

曠把玩著酒瓶，搖搖頭說道：“不是做工問題，而是原料、加工等一系列過程，這陶土我們就找了很久才能找到，然後又是水土比例，窯溫控制，我們也是索了很久才弄好的。”

“不是有玻璃廠嗎？做點玻璃的要容易多了吧？”石堅又問道。

曠笑道：“哪有那麼容易啊，我們的工業基礎還比不上解放前呢，這可是真正的一窮二白，什麼都要從頭弄，我們人手又，每樣東西從理論轉化爲實際都要費上很長時間的。”

“唉，人口啊，現在對人類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人口了，”石堅嘆氣道，“你說怎麼偏偏還有子那樣的部落呢？”

“這個時候，誰又有心去管人類的存亡，他們只要自己活得下去就行了，”曠也嘆起氣來，舉起杯道，“算了，不說他們了，喝酒。明天我們還得把倉庫裡的東西拿出來曬一下呢，這一走都好幾個月了。”

第二天，石堅和夏清姐妹才知道了什麼做資富。曠和陳瓊在這五十年當中收集了大量的資，把一間倉庫都裝得滿滿的，而另一間倉庫則裝滿了糧食和各種食。

曠指揮著石堅打開倉庫的窗戶，讓室好好通一下風，又把一些服布料都拿到院子的空地上晾曬一下。

石堅仔細看了下，裡面居然還有一些是棉布，他詫異地問道：“這麼多年了棉布也沒有爛掉嗎？”

“其實，只要是保養得好，注意防防蟲，棉布照樣能放很長時間的，你在舊區裡看到那些黴爛掉的都是因爲蟲蛀造的。”曠對石堅解釋道。

石堅無奈地道：“是啊，現在舊區裡的服只剩下那些化纖面料的沒有腐爛了，不僅僅是，就連房子也是，你看舊區那些房子沒有人維護，現在都破爛什麼樣子了，你這裡也有五十多年的歷史了，照樣沒事。”

“所以說啊，人類不會消亡，只要等到舊區的房子都倒塌了，沒有地方給喪提供遮蔽的場所，喪就都死了。”曠開著玩笑說道。

“是啊，就是我們看不到那一天了。”石堅放下手上的一包服嘆氣道。

“這不一定啊，再過上十幾二十年，那些混凝土的建築也倒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就等著喪自己滅亡吧，”曠說著又嘆了口氣，“不過我們就徹底看不到了，你們還有機會。”

“機會，誰知道呢，先不說這個了，這件迷彩服不錯，清兒，看看你能穿不，喲，還有軍靴，我說你們都從哪弄來的啊？”石堅開始在裡翻揀起來。

“呃……好像當時打劫了一個軍品店，”曠想了一下說道，“老殘廢說軍品質量好抗穿，結果把裡面的庫存搞來了一大半。”

曠說完好像想到了什麼，直接到裡面翻了半天，最後找出了四五牀軍被來，說道：“這人一老記就跟不上了，把這東西都忘了。”

石堅看著軍被，有種想哭的覺，終於有被子蓋了，再也不用忍那些皮的味道了。

陳瓊則遞過來一卷白棉布，說道：“看看這個，能做不，能的話每人做上幾套。”

石堅拼命地點頭，眼中含著熱淚說道：“能，太能了，終於告別了沒有的日子了。清兒，快點接過來，一會兒就去做。”

“哎——先把活幹完再說，”曠擺出一副周皮的樣子說道，“石堅你還得把那些生鏽工都打磨一下，然後用油脂封好，防止生鏽。夏清，你去把服都晾好了，別堆在那裡。”

曠東指一下，西點一下，把石堅和夏清支得團團轉，石堅終於發現了資太多的壞了，收拾起來太折騰人了。

“天啊，人太了，這麼多活可什麼時候才能幹完啊。”石堅用手扶著腰喊道，“老陳，我們還是去練槍吧，這比練槍還累啊。”

“好的，等幹完了就去練！”陳瓊嚴肅的聲音傳了過來，讓石堅險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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