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堅五人來的時候乘坐的是馴鹿，馴鹿的力很好，沒有任何負載可以保持每小時四十八公里的速度前進數小時，即使載人和貨也能達到每小時二十五公里。

石堅此次北上，足足走了八天，每天至也走上八個小時，如此計算下來，那就是一千六百公里的路程。這麼長的距離，以每天步行五十公里計算，那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實際上，兩地之間並沒有那麼遙遠，小興安嶺的營地到達黑龍江也不過是二百公里的直線距離，黑龍江到軍火庫這裡要更近了，只有一百公里，就算山路崎嶇再加一倍，也才六百公里而已。不過，爲了繞開滿是喪的舊區，不知不覺中竟多繞出了一千公里。

難道真的要徒步走回去嗎？

五個人面面相覷，想到要走一個多月的路，都有些發了。

“首領，要不我們去捉幾隻馴鹿吧？”安德烈提議道。

“在哪兒有？能找到不？”小舞白了他一眼。

安德烈低下頭不說話了，他也覺這個主意不怎麼樣，不過要是真徒步而行的話，自己的腳本無力支撐下去，當然首先想的就是找代步的了。

石堅看出安德烈的不安，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安德烈，就算揹我們也把你揹回去！”

“就是！別看你塊頭大，兩個人擡你不費勁。”小舞笑嘻嘻說道。

封塵和梅子也點頭稱是。

衆人的表態化作一暖流融安德烈的心中，他貌似不經意地了下眼角，擡起頭說道：“首領，各位組長，謝謝你們。我以後一定唯首領馬首是瞻，誰要想傷害你，就讓他從我上邁過去！”

聽完封塵的翻譯，石堅笑了一下，說道：“好了，別煽了，趕想轍吧。”

幾個人又討論了起來，可是都沒有什麼頭緒。石堅撓撓頭，說道：“其實要走直線的話還真沒多遠，就是總繞路太坑爹了。”

雖然不知道“坑爹”是什麼意思，但是其他人也能理解個大概，封塵嘆口氣說道：“可惜咱們是人不是鳥，不會飛行，不然直接飛回去。”

“要是以前的舊時代，不要說是飛了，那時候人類上天地無所不能，就連萬里大海也擋不住人的腳步。”石堅不說起以前的事來。

“大海是什麼？沒見過。”小舞在一旁好奇地問道。

“呃，大海啊，全都是水。”石堅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好套用了以前的一句經典話。

“那不就像這河似的嗎？也沒什麼嘛。”小舞撇說道。

“這河怎麼能和大海比呢？”石堅用手邊比劃著邊說道，“這小河向南邊流的，應該是流到我們經過的黑龍江，黑龍江再一直向東，注大海之中。那裡無窮無盡，碧藍一片，十分麗……”說著開始描述起大海的麗景象來了。

“那我們可以順著這小河找到大海了，真想去看看大海，看看它是不是和首領說得一樣。”小舞聽得心馳神往，不嘆起來。

石堅聽到小舞的話楞了一下，好像抓住了什麼，卻又不能確定，急忙問道：“你說什麼？”

小舞被石堅急促的問話弄懵了，結地說道：“呃，真想去看看大海。”

“不是這句。”石堅搖頭道。

“看看大海是不是和首領說的一樣。首領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小舞急忙解釋道。

“也不是這句，第一句是什麼？”石堅催促道。

“呃，”小舞回想了一下，說道，“我們可以順著這條小河找到大海。”

石堅一下子站了起來，拍手說道：“沒錯！就是這句！”接著，石堅把雙手放在小舞的肩膀上，認真地說道：“小舞，謝謝你，我們可以回家了！”

小舞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不知道石堅怎麼會這麼興。

“好啦，兄弟們！起來，我們準備回家！”石堅大聲喊道。

其他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石堅，封塵的角了，終於還是開口問道：“首領，我們得先給安德烈做個擔架吧？”

“哈哈，用不著了。”石堅大聲笑道。

安德烈一聽，剛纔還暖暖的心有點發涼，不過他馬上說道：“沒事，我能堅持走。”

石堅笑瞇瞇地看著安德烈，說道：“走什麼走？誰都不用走！我們坐船回去！”

坐船？這能行得通嗎？幾個人都滿懷疑慮。

“剛纔小舞的話提醒了我，”石堅笑著解釋道，“這條小河看流向是黑龍江的支流，我們只要再做幾艘樺皮船，就可以順流直下，到達黑龍江。至能減一半的路途。”

衆人這才恍然，不待石堅吩咐，便馬上行起來，去剝樺皮，選樹枝，找松脂，準備再次製作樺皮船。

這幾樣東西都好找，白樺和紅松是北方常見的樹種，昨晚經過的樹林就是鬆樺混合林，柳樹在河邊更是隨可見。所有的材料很快就尋找到了，唯一麻煩點的是松脂，也只是收集起來費事罷了。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造船更加迅速。到了中午時分，三艘嶄新的樺皮船已經準備就緒了。

幾個人草草吃完午飯，登上樺皮船，沿著小河順流直下。

其實，石堅還有一點擔憂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不知道這條小河要拐幾道彎才能到達黑龍江，會不會把大家帶到更遠的地方。

但是，只要到達黑龍江，那麼一切都好說了，江岸附近村莊要一些，沿著江堤走總比在叢林中安全得多。而且坐船速度要快得多，能節約大量的力。

石堅開始學著陳瓊在腦海裡推算起方位來。按著前幾天走的方向和路程演算了一下，發現其實自己現在的位置在黑龍江岸登陸點西北方，這也讓他徹底放下心來。都說東流海，這條小河即使不是正南流向，偏也是往東偏，沒準正好能到登陸點附近也說不準。

石堅他們上船的地方是在山下的平谷中，河水流速並不快，水面十分平緩。三艘小船順流飄下，速度雖然不快，但卻勝在平穩。偶爾遇到河中突起的巨石，幾人便用撐桿調轉方向，避免與其相撞。除此之外，還真沒有需要用力的地方，正好藉機好好恢復一下昨夜消耗的力。

出了這片平谷，小河開始繞著山腳一路向前。果然在石堅的意料之中，河流的方向開始向東偏去，但是仍然保持著南向不變。

不過經過山腳拐彎的時候，水流也一下子湍急起來。船再也不像剛纔那麼平穩了，在奔流的河水中上下顛簸，如果不是有撐桿來掌控方向，它甚至都要打起轉來。

與大呼小的封塵幾人不同，石堅要鎮定得多。這點顛簸對於曾經漂流過的他來說，真心算不上什麼。比起那麼從山上直流而下的驚險刺激，現在只能算是小菜一碟。石堅甚至還能好整以睱地提醒其他人調整方向，避開水中的巖石。

湍急的河水帶來的並不只是驚險，還有更快的速度。岸兩邊的樹木向後飛快掠去，結一片綠的牆。石堅站立在船頭，不時地用撐桿點一下河底，興得唱起歌來。

“小小竹排江中游，

巍巍青山兩岸走……”

封塵四人也被石堅所染，不再驚呼不停，跟著石堅開始慢慢哼著。哼著哼著，就變了放聲高唱，歌聲在山野中盪漾起，引來陣陣回聲。雖然都不在調上，只是扯著嗓子乾嚎，倒也顯得別有一種豪邁。

伴晚時分，河水終於奔出了羣山之間，來到一片平原，匯了另一條更寬大的河流之中，向著東南繼續前進。

石堅在兩河匯之前，就先拿遠鏡觀察了四周的環境。得宜於子國的地廣人稀，這裡還真沒有什麼村鎮城市，倒是個休息的好地方。

“靠岸，下船。”石堅對著後面的船隻大喊道，把自己的船撐向了岸邊。

“首領，我們乾脆連夜趕路好了。”封塵把船靠向岸邊，站在船頭問道。

石堅搖頭否決了他的提議，說道：“晚上太不安全了，萬一撞到淺灘礁石上，那就是船毀人亡。再說了，誰知道喪會不會游泳，經過舊區怎麼辦？”

封塵尷尬地笑了一下，說道：“我欠考慮了。”

“沒事，這算啥，休息一夜再說。”石堅爽朗地笑道。

第二天，石堅五人架著小船駛前面的大河之中。這條大河水流更加湍急，而且也要深得許多。石堅不敢在河流中間前行，而是帶著大家沿著岸邊前行。一路上也能遠遠的看到一些村鎮零星點綴在已荒原的田野之中。

這些村鎮一如既往的破敗不堪，如同鬼域一般，讓人不寒而慄。石堅也儘量選擇在遠離這些地方進行宿營，儘量減危險。就這樣，五個人晝行夜泊，居然在三天之後順著河流來到了黑龍江。幾個人都興得高聲大喊起來，只要渡過黑龍江，離家就更近一步了。家就在前方，希就在前方！“希這一路上能夠平平安安。”石堅在心中默默祈禱著。他能如願以償嗎？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