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吃完早飯，蘇錦兒跟楊氏上山撿柴，吳老爹跟丫丫小寶在家，吳老爹在編竹籃子，準備湊齊五個讓蘇錦兒拿去賣。

小寶突然從門口進來喊著，「阿爺阿爺，有人來賣無患子。」

吳老爹聽完連忙起，拍掉上木屑等著，看見陳大牛背著背簍從門口進來就過去幫忙接。

「慢點兒，我幫你接著。」

「不用，吳叔，我能行，你讓開我怕背簍砸到你的腳。」

吳老爹讓開，陳大牛把背簍放到地上，起撓了撓頭，看著吳老爹憨厚的說：「吳叔，麻煩你幫我看看我這些有多斤。」

「嚯！說啥麻煩不麻煩的，那麼客氣幹啥，你坐著歇會兒，我到屋裡把秤拿來。」

「小寶，你去倒杯水來。」

吳老爹說完就進屋了。

小寶聽話的去倒了一杯水，端出來給陳大牛，「叔叔喝水。」

陳大牛接過小寶遞來的水，笑著了他的頭，從懷裡掏出一把炒的花生遞給他。

「拿著吃，炒了，可香。」

小寶接過來有禮貌的道謝，然後給丫丫分了一半，倆人坐在門檻上吃著花生，特別友。

陳大牛看著小寶丫丫二人，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他家二牛要是有這麼聰明懂事就好了。

那孩子……唉！

被他阿娘慣的不樣子。

吳老爹不但拿了秤和扁擔，還拿了布袋子，笑著說：「你給我搭把手，咱們倒袋子里好秤。」

陳大牛連聲應道：「好好好，我把背簍抱起來，你把口袋張開套在下面就。」

「能嗎？了就不好了。」

「沒問題，就這點兒東西。」

倆人將無患子倒進袋子里，吳老爹用繩子把口袋紮，然後把秤套上去，用扁擔抬起來。

「好，別，我看看。」

「五十六斤，你看看稱。」

陳大牛憨笑道：「不用看，吳叔當著我的面兒秤的，還有啥好看的呢！」

吳老爹呵呵一笑，「該看的還是要看的，你們也不容易。」

「你等等，我給你拿錢去。」

去核的無患子每斤十六個銅板，五十六斤就是八百九十六個銅板，將近一兩銀子，對普通人來說算是很大一筆收了。

陳大牛局促的站在院子里，時不時的手，表很僵，心裡也不是滋味兒。

自己媳婦兒干出那種事兒，結果他還要來找人家賣無患子，賺人家的錢……臉往哪兒擱啊？

可不來也不行，家裡的銀錢都給秦滿銀賠牛車了，他要是不想辦法賺點兒銀子回來，今年二虎就沒錢去學堂讀書了。

吳老爹出來說：「五十六斤，我應該給你八百九十六個銅板，你數數對不對。」

說完把錢遞給陳大牛。

陳大牛哪兒好意思數，接過錢就說沒問題。

吳老爹嚴肅的說：「數數，數完了沒問題再走，你急啥呢？要是回去發現錢不夠咋辦，做事不能那麼躁躁的。」

陳大牛隻好當著我吳老爹的面兒把銅板數了一遍，是夠的，吳老爹這才讓他回家。

別的都好說，但是錢的問題要當面都搞清楚，因為害怕後面有啥事兒扯不清。

吳老爹坐下繼續幹活。

小寶過來認真的問：「阿爺，你咋算的那麼快呢？你咋知道是八百九十六個銅板呢？」

吳老爹被小寶給逗笑了，「傻小子，阿爺雖然不識字，但阿爺算賬可是很厲害的，不會算賬咋行呢？買東西賣東西不得被別人騙嗎？你還小不要急，現在又不著急讓你當家。」

「你們倆好好跟你阿娘學，以後肯定比阿爺有出息，阿爺這輩子都沒進過學堂。」

小寶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抬頭認真的對吳老爹說：「阿爺，那你好好存錢，到時咱們一塊兒去學堂讀書。」

吳老爹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哭笑不得的說：「那不行，阿爺都快五十歲了，跟你們這群小娃娃去學堂那不是惹人笑話嗎？」

但小寶說的吳老爹心，他也很想讀書識字，親前他路過鎮上的學堂總要在門口坐會兒，聽聽裡面的讀書聲。

親後生了娃，他努力攢錢把倆兒子都送去了學堂，大兒子不是讀書的料，沒讀到多久。

小兒子倒是聰明，但……

唉，那些不提也罷。

小寶看吳老爹突然沉默了，以為他是害怕被笑話而難過了，就對吳老爹說：「阿爺，你不能去學堂也沒有關係，你就在家裡幫我阿和我阿娘幹活。」

「小寶去學堂好好學，每天回來都教你，雖然小寶不厲害，但小寶肯定會努力都記下來的，阿爺，你別難過了。」

吳老爹既欣又覺得，小寶的頭說：「好孩子，阿爺不難過，阿爺有啥難過的？阿爺等你回來教阿爺呢！」

小寶認真的點頭，「阿爺，你就放心吧！我阿娘說了，男子漢要說話算數，不能騙人，小寶說了要教你就肯定會教你。」

丫丫見小寶很久都沒回去，過去噘著說：「阿爺，哥哥，你們倆背著我再說啥悄悄話呢？我不管，我也要聽。」

吳老爹笑呵呵的說：「沒啥，哪兒有啥悄悄話，就是你哥哥說等他在學堂學東西了回來教我，咋了？你也要教阿爺嗎？」

丫丫噘，「才不要呢！」

「哥哥教你，我就教阿，咱們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學習，阿娘很厲害，不用我們教。」

「好好好，你說的對。」

吳老爹樂的眉開眼笑的，「那你在學堂可得好好學，回來好教你阿。」

丫丫點頭，雙手背著後，人小鬼大的說：「那是肯定的，錢不能白花，阿娘賺錢不容易，我從阿娘那兒賺錢也很不容易，我的手好幾天了都還疼呢。」

「秀秀姐聽說我在存銀子，準備去學堂讀書可羨慕了，說村裡沒有娃娃去學堂，家就只有弟弟去學堂。」

「阿娘對我和哥哥那麼好，要我們去學堂讀書肯定是為了我們好，我們要是不好好讀書，肯定會傷心的。」

「哥哥，你也得好好讀書。」

「你要是不好好讀書識字，我絕對會揍你的，哼！」

吳老爹沒想到這倆小娃娃，居然這麼懂事，滿心欣。

把倆孩子抱起來坐他上，開心的不得了，「好孩子，你們倆都是好孩子，阿爺很欣啊！你們阿娘沒有白疼你們。」

丫丫笑嘻嘻的說：「阿爺，你說的這什麼話，我和哥哥又不是白眼狼，咋能白疼？」

吳老爹被逗得開懷大笑，覺得自己好像年輕了好幾歲，丫丫的腦門兒，寵溺的說：「鬼機靈兒，就你懂得多。」

一旁的小黑嗷嗚了兩聲。

好像是在反駁丫丫的話。

丫丫回頭說：「小黑閉，不許吼，阿娘不喜歡，再我就把你送回山裡。」

小黑功的被威脅到了，低頭用爪子刨地，可憐兮兮的耷拉著腦袋趴在地上。

祖孫三人愜意的曬太。

小寶突然抬起頭，興沖沖的對吳老爹說：「阿爺，我們這樣就只用兩份束脩，四個人讀書，我們賺了，要是阿娘知道，肯定會很高興的。」

吳老爹哭笑不得說：「聰明，你倆好好學，我們就賺大了。」

小寶認真的點頭，「好。」

丫丫也很興，「哈哈哈，我們省了好多錢哎！可以買好多好多吃嘍！這覺真好。」

就在此時，劉婆子的兒媳婦春妮背著背簍進門了，笑著說：「吳叔，啥事兒這麼高興啊？我老遠都聽到你們的笑聲了。」

丫丫和小寶懂事的從吳老爹上下去到一邊去玩兒，吳老爹站起來回答：「沒啥事兒，我進屋去拿個袋子出來裝，裝好了才好稱，你先坐這兒歇會兒。」

春妮的婆婆就是劉婆子。

當初阻攔他們挖井的那人，春妮也不是啥好東西，當初說啥挨頓打就能換那麼多銅板真好，讓以後有需要再找婆婆。

那副臉讓人倒盡胃口。

劉婆子都夠讓人噁心的了，但兒媳婦兒有過之而無不及，只能說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吳老爹對也沒啥好印象，連讓小寶倒水的事兒都省了。

春妮眼睛四看，邊看裡邊發出嘖嘖嘖的聲音，眼裡冒著綠油油貪婪的，心裡嘆。

他們真夠有錢的啊！

蓋的起青磚大瓦房不說，就連家裡養的狗都這麼，嘖嘖！

蘇錦兒還能幹，配我弟弟勉強能行，不算辱沒了我弟弟，到時我也能跟著沾點兒。

正當春妮胡思想，做著夢的時候吳老爹拿了袋子出來，把背過來的無患子倒進去，用繩子紮。

「麻煩你搭把手，我看看你背的有多斤，好給你算錢。」

「好好好，沒問題。」

春妮抬起扁擔，吳老爹慢慢移秤砣，到秤桿平衡時，秤砣所在位置的刻度就是斤數。

「四十五斤，你看看。」

吳老爹提醒春妮看秤。

春妮開始耍賴，「吳大叔，你家這秤怎麼不準啊！我在家裡稱的時候明明是四十七斤，咋到你家來就只有四十五斤了呢？」

秤的刻度和製作方法相同，若不是造的時候就想作假，不準的可能本不存在。

他們家沒秤，現在用的秤是問劉三順借的，咋可能有問題？

說這話就是在耍賴找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