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聽見李忘憂的話,沒有敢彈,只當自家郎君說的是氣話。
正唾沫星子飛濺,罵得暢快的幾位族老,被李忘憂猛地一吼,都愕然愣住,宗族之中還沒有晚輩後生敢這樣對他們如此說話。
一位族老氣的渾發抖,面漲得通紅:「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
「族規置!必須族規置!」被李忘憂這麼一吼,幾位族老都暴怒了。
「你們幾個老不的,好意思說族規?你們告訴我,我家大人供給族中的錢都哪裡去了?」既然已經撕破臉皮,李忘憂也顧不上太原王氏的王右還在場,直接問道。
「自然是在公產之中。」老族長脖子一梗回答道。
「呸,好一個在公產之中,那你們個個家中僕役群,錦羅緞,這錢哪來的?」李忘憂忍不住一口啐出。
「族中公產如何分配安排,還不到你管!」有族老立刻跳出來回答道。
「我家大人發家前,戶縣李氏不過定周村一介小族。族產土地不過幾十畝,你們誰又為族產貢獻了?我家大人蒙太上皇重,多有賞賜,最後不都被你們強行勒索充為族產了?」
「你……」
「你什麼你?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我家大人甚至在你們無度的索取下,被迫去借公廨錢,給宗族充為族產!你們憑什麼辱罵我家大人?」
「豎子爾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李家現在欠公廨錢兩百萬,宗族可願出錢替我歸還?幾位阿公要是出錢歸還,某馬上磕頭認錯,認打認罰!」李忘憂步步,質問道。
「胡鬧!族產為我李氏全族共有,怎能拿族產為你家還債?」一聽李忘憂說要宗族出錢還債,幾位族老立刻頭搖得撥浪鼓一般,要他們出錢,不如要了他們老命。
李忘憂被這幾位無恥族老的話給氣笑了。
這戶縣李氏宗族只要自家的付出,卻一點回報也沒有,著李周借錢充為族產,但欠債卻要他李忘憂自己還。
無恥之尤!
更離譜的是借口李氏面,甚至要干涉自己的婚姻,這讓李忘憂更加無法容忍。
老族長輕咳一聲,放緩了語氣:「李家小郎,只要你不與王氏退婚,剛才的話我們就當沒聽見了。」
他本不提什麼錢的事,李忘憂欠公廨多錢,與他何干?他只需要李忘憂乖乖娶了太原王氏之,給他們戶縣李氏面上爭就行了。
「呵呵,幾位阿公那麼看重與太原王氏的聯姻,不如讓你們家中的子嗣去提親迎娶如何?」李忘憂不為所,冷笑著反問道。
老族長與幾位族長心中暗罵,太原王氏是他們子嗣能娶到的嗎?
大唐的世家豪門都以迎娶五姓為榮,不是當初李周李淵重,太原王氏又如何會主提出聯姻?
戶縣李氏說是李唐宗室,卻不過遠親旁支罷了,哪裡夠資格迎娶五姓?
除了不服徭役,其他並無特權,更沒有什麼權勢財富。這也是他們不停榨李周的原因,誰想李周居然會得罪當今主上,丟了差事。
家族中沒人在朝中為,迎娶五姓就了宗族保留面的最後稻草,這群族老寄希藉此能夠維持世家的臉面。
「李家小郎,你真要如此冥頑不化?」老族長惱怒。
「這是你們某的!」李忘憂毫不退讓,他現在對宗族這幾些族老膩味了。
完全就是趴在他李家上貪得無厭吸的水蛭,自己那死鬼老爹被他們吸了一輩子,現在還想繼續利用自己來達到他們的目的。
再看看一旁沉默不語的小丫鬟佩蘭,李忘憂更覺心痛。
穿越來這幾天,他都把這個悉心照顧自己的小丫頭當妹妹了,居然被這個該死的老傢伙打這樣!
叔叔可以忍,嬸嬸也不能忍!
「好,好,既然如此,那你就休怪我不念分,我要將你從我戶縣李氏宗族族譜除名!」老族長厲荏的喊道。
他這話一出,包括王右在,一干人等都面震驚之。
李衡更是慌,一下跪倒在地:「族長,我家郎君不是那意思,這使不得啊!」
「李衡,你起來,跪他作甚?除名就除名,多大的事?」李忘憂倒是滿不在乎,手要拉老管家起。
為現代人,李忘憂對於宗族什麼的並無,也無歸屬,想用宗族讓他乖乖就範,那絕無可能。
但在唐人眼中,祖宗家法大於一切。
失去宗族庇護,被從宗族族譜除名,那就是天崩地裂的災難。
通常說來,只有罰族中的害群之馬或者罪大惡極的族人,才會經過族長與族老開會,將那人從族中除名。
老族長一句要將李忘憂開除族譜,便讓李衡了方寸,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會發展如今這等地步。
小丫鬟佩蘭也再次跪了下去,哭訴道:「族長老爺,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不懂規矩說話,你不要怪罪我家郎君啊。」
「佩蘭,你起來,你們這都做什麼?」李忘憂急了,李衡和佩蘭的態度讓他心中十分不舒服。
在他看來,離開這群吸鬼,自己能過的更好,但在李衡和佩蘭眼中,那彷彿就是天塌了。
「郎君,求你了,說兩句吧,和族長好好說說,千萬不能離開宗族啊!」李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
「李衡,起來!」李忘憂也怒了,大聲喊道:「你要還認我是你家郎君,你就給我起來!他們想幹嘛隨便他們,今天我把話撂這裡,這婚,我李忘憂退定了!」
「好,好,既然李家小郎不念宗族分,那老朽也無話可說。明日我便召開宗族大會,革除你的宗族份!你不要後悔!」老族長口氣冰冷的說道。
「隨便你。」
「哼,我們走!」老族長站起來,招呼眾人就準備離開,卻被一位族老住了。
那名族老目貪婪的著王右面前幾案上木匣中的金錠,開口說道:「族長,李周是我族中出錢出糧供養出來的。既然以後他們家與族中再無瓜葛,這麼多年的族中供養,是不是應該先歸還宗族?」
此話一出,李忘憂與李衡俱是臉上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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