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也被李忘憂搞糊塗了,他不敢置信看著李忘憂塞到自己手中的一把五彩繩:「這些都是水火不侵的寶?」
李衡也一臉驚愕,不敢相信自家郎君為何拿出如此多的五彩繩來。至於那群李氏宗族的族老們,更是呆立當場,說不出話來。
李忘憂噗嗤一聲笑了:「哈哈,什麼寶,剛才我在貨郎那裡買來的,不值錢的小玩意,一文錢買這麼一把。」
「什麼?」老者搖搖頭:「那為何火燒不斷?」
李忘憂指指路旁的豆腐店,笑道:「這些五彩繩泡過豆腐店裡點豆腐用的鹽滷水后,一時半會兒就不怕火燒了,老丈要有興趣可以隨便找繩子去試試。」
「這……」老者和李衡都傻眼了,之前神奇無比的神居然就是泡過了鹽滷水的普通繩子?
老者猛地又將目投向了李氏族長手上還攥著著的那五彩繩:「難道那正道大師……」
「嘿嘿,那和尚的戲法玩的不錯。」李忘憂看著老族長手裡的五彩繩,笑得非常開心。
「戲法?正道大師是假的?」
「是不是假和尚我不知道,不過他那些什麼如來神掌確實不過是戲法而已。」
聽李忘憂如此解釋,李氏宗族的族長族老們大刺激。惱之下,一位族老被氣得口吐鮮直接暈厥了過去。
慌讓奴婢送暈厥的族老去找醫師后,一群族老直接圍住了李忘憂。
「你!」李氏宗族老族長抖著手指向李忘憂,著氣:「你既然知道那和尚是假的,為何不揭穿他?」
「我為何要揭穿他?」李忘憂奇怪問道:「我和你們很嗎?」
「好,好狠的李家小郎!老夫去縣衙告你去!那和尚必然是與你沆瀣一氣,合夥坑騙我李氏宗族!」
「笑死人了,剛才幾乎全戶縣的百姓都看到經過了,何來我與和尚同流合污一說?」
「你……你剛剛才用那破繩子騙走百畝田地!還敢抵賴?」
李忘憂也不爭辯,直接沖他們晃了晃手中的契約書。
「我何時欺騙你們了?是你們強行索要,著我與你們換的,這白紙黑字寫得分明,你們可不要口噴人。」
李忘憂的話讓李氏宗族的族長、族老俱是一滯,仔細想來,這李忘憂確實沒有說過他的五彩繩是什麼神,更沒說有什麼用,僅僅是用言語誤導了他們。
「好一個伶牙俐齒!老夫不與你爭辯,走,去縣衙說清楚,讓楊明府做主!」
明白自己上當后,那自稱法號正道的和尚哪裡還有蹤影尋找,一群族老便拉住李忘憂不放,非要一同去縣衙見。
李忘憂自然不懼,也不反抗,隨著他們便向縣衙走去。李衡怕自家郎君欺負,自然一路小跑跟隨,很快只留下老者與他的老僕。
「主人,還去縣衙嗎?」
「呵呵,當然要去,這小郎有意思,可不能讓那群老混蛋給欺負了。虞大,把牛車趕過來,我們去縣衙。」
「是。」
戶縣縣衙,楊纂正在公房之中欣賞李忘憂寫的那首詩。卻聽得衙役來報,戶縣李氏宗族拉著李家小郎來告狀,說李忘憂夥同他人騙取李氏錢財。
楊纂聞言不免一驚,上午才從李家回來,怎麼才過晌午不久就出了這事?
讓衙役去請縣尉,楊纂即刻升堂問案。
大唐縣制,員是由縣令、縣丞、主簿和縣尉組。所謂的「一令三佐」,指的就是縣令為主,縣丞、主簿與縣尉輔佐。
縣令不用說,相當於後世的縣長,不過權利更大。
縣丞是縣令的副手,等於副縣長職位,主薄大致相當於現代的縣辦公室書長。
縣尉負責管轄諸曹吏員、追捕盜賊,相當於後世縣公安局局長。
既然李氏宗族控訴李忘憂欺詐,自然需要縣尉參與斷案。
大堂之上,衙役兩側站立,楊纂與縣尉升堂座。
李忘憂與李氏宗族一干族老站立於堂上,見縣令升堂,李忘憂恭敬朝楊纂與縣尉施以揖禮。
「見過楊明府、方縣尉。」
「免禮,李家小郎,為何與李氏宗族諸位族老鬧上公堂?」楊纂不解問道。
李忘憂尚未開口,一旁的李氏宗族族老們就七八舌控訴起來。
「楊明府,這李家小郎因被開革族譜,懷恨在心,夥同他人矇騙宗族,騙走我們二百兩黃金和百畝良田!請楊明府明斷,還我李氏宗族一個公道!」
「不錯,這個小王八蛋用破繩子欺騙我等,實在可惡,還請楊明府做主!」
「天化日,居然行如此茍且之事,罪大當誅!」
楊纂聽得更是糊塗,與聽審的縣尉方春對視一眼,無奈一怕驚堂木:「肅靜,究竟怎麼回事?詳細說來。」
這才讓一眾哭天搶地的族老安靜下來,由老族長一人將今日如何被和尚欺騙,又如何被李忘憂騙取百畝良田的事一一道來。
末了將那五彩繩作為證呈上,李忘憂也將李氏宗族寫給他的字據呈上。
楊纂聽聞居然有如此荒唐之事,也不由搖頭。饒是他為多年,也想不通那和尚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他自付如果是自己在場,恐怕也會被騙。
「李家小郎,你可認識那和尚?」
「並不認識。」李忘憂淡然道。
「胡說!你若不認識那和尚,如何知道這五彩繩燒不斷的?」
「楊明府斷不可聽這小子胡言,他若不認識那和尚如何知道和尚是騙人的?」
「難道你騙取百畝良田也是假的?」李忘憂的話讓一眾族老又鼓噪起來。
「肅靜!肅靜!」楊纂氣的將驚堂木拍得啪啪作響:「本縣問案,不得喧嘩!」
好不容易再次讓族老們閉,楊纂才繼續問道:「李家小郎,既然你不認得和尚,為何知道他是騙子?」
「回稟楊明府,和尚所用方法,我早已在書中見過,不過是矇騙愚昧無知者罷了。不過那和尚卻未必是騙子,我倒覺得他可能是位俠士!」
李忘憂的回答氣得李氏宗族的族老們又是一陣喧嘩,讓楊纂將驚堂木拍得都快碎了才讓他們閉。
「再有喧嘩者直接趕出縣衙!」楊纂怒道,才又對李忘憂繼續說道:「李家小郎,詳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