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遠聽的李二和他的一眾大臣,也被李忘憂的話差點閃了腰,弄得哭笑不得。
還以為那兩位是大唐府兵,卻沒有想到是前朝府兵。
李二旁倒是有人忽然出聲,咧大笑:「這小子罵得好!痛快痛快!」
「盧國公,慎言。此子明顯是胡說八道,如何能將前隋府兵說是庇護我大唐士子之人。」大臣中有人不滿李忘憂的話,出言反駁。
盧國公正是大唐第一滾刀,程咬金程知節的封號。
程咬金一聽這話,便瞪起銅鈴大的眼睛,惡狠狠盯著說話的大臣:「怎麼,你對俺的話有意見?要不要跟俺的拳頭說說你有啥意見?」
「你……」見程咬金一言不合就要手的樣子,那大臣只能一甩袍不理這個渾人:「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呸!」程咬金往地下啐了一口濃痰:「那小子果然說的對,你就憑一張口嗎?」
「好了,知節,說兩句。」見兩人鬧得不像話,李二開口制止,但語氣中的意思卻明顯偏向程咬金。
此刻李二旁,除了長孫無忌、杜如晦、房玄齡、魏徵等一干文臣,更有盧國公程咬金、趙郡王李孝恭、鄂國公尉遲敬德、衛國公李靖、譙國公柴紹、陳國公侯君集、翼國公秦叔寶等一群開國國公跟隨。
李忘憂剛才那番話,到是說到他們這群武將心中去了。
雖然不像程咬金那樣直接開口讚歎,卻也個個暗自點頭,覺得李忘憂這小子確實不錯。
李忘憂渾然不知,自己為牛家兄弟出頭說的一番話,卻讓他在大唐一群軍方大佬,開國國公心裡留下了一個極好的印象,也算是無心柳柳蔭了。
李二看看穿得破破爛爛,殘疾的牛家兄弟,默然說了句:「前朝府兵,也是我大唐的子民,更是為國守土的百戰士卒,我虧欠他們良多啊!突厥人,我恨不能將他們敲骨吸髓!」
突厥人不僅是隋朝敵人,更是大唐的敵人。
武德九年,玄武門之後李二剛剛坐上皇位,突厥頡利可汗便悍然領兵南下,一路從草原殺向長安。
突厥二十萬雄兵,列陣於渭水北岸。
李二最後無奈許諾金帛財,在渭水便橋上,與頡利可汗斬殺白馬立盟。
頡利可汗帶著大批金銀財寶,打著飽嗝滿意而歸。而渭水之盟卻被李二視為一生恥辱,對突厥人恨之骨。
現在見到兩位當年參加雁門大戰的前朝府兵,李二倒是心生敬意,更覺得李忘憂說的話對他的胃口。
「陛下不用自責,如今我大唐初立不久,但國力日漸強盛,相信不久就能報突厥人辱我之恥!」長孫無忌勸道。
李二默不作聲,只是看向不遠的李忘憂他們。
那群儒生被李忘憂的話給噎了一下,卻也不知如何反駁。卻如李忘憂所言,即便是前朝府兵,打的也是突厥人,也是華夏民族英雄。
不知道應該繼續說些什麼,罵又罵不過李忘憂,一群人面子有些下不來,冷哼一聲轉便走。
「諸位,休要與此人糾纏,今日曲江池詩會才是要之事,還是速速前往吧。」
「不錯,聽說今日詩會有朝中重臣參與,連杜相、房相、虞監、孔祭酒這些大儒也會參加,正是一展我輩才華的大好時機,速去速去。」
「今日詩會十八學士有很多都會來參加,真乃我文壇盛事啊。」
「走走,與這年郎糾纏什麼。」
儒生們一副不與你一般見識的樣子,互相簇擁著快步離去,倒是他們的話讓李忘憂好一陣愕然。
今天這詩會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啊?
原本李忘憂想來,所謂詩會,不過就是一群文人士子吃飽了飯沒事幹,聚在一起詩作對,風花雪月罷了。
可怎麼聽剛才這群儒生的話,連十八學士這樣的大儒們都要參與?
唐初的十八學士,李忘憂可是知道的。
李二還是秦王的時候建「文學館」,網羅當時的英才大儒。
以杜如晦、房玄齡、于志寧、蘇世長、姚思廉、薛收、褚亮、陸德明、孔穎達、李玄道、李守素、虞世南、蔡允恭、相時、許敬宗、薛元敬、蓋文達、蘇勖十八人並為學士。
李二還讓閻立本為十八學士畫像,即《十八學士寫真圖》,時人稱之為「十八學士登瀛洲」。
這十八學士裡面杜如晦、房玄齡就不用說了,虞世南、孔穎達、姚思廉都是一代大儒,甚至還有許敬宗這個後來被列為臣傳第一名的毒傢伙。
這麼一群大佬都參加的詩會,怎麼想也覺得自己貌似是被楊纂那個混蛋給坑了啊!
一時間,李忘憂有轉就走的衝,他可不想揚什麼名,悶聲發大財才是王道。自己要真在這麼引人注目的詩會上拿個頭名,恐怕以後的麻煩事不會。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萬一自己拿了詩會頭名,一群文人三天兩頭跑來找自己切磋文章,他還不得鬱悶死啊?
李忘憂眼珠子轉,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對,招呼牛家兄弟就要回去。楊纂那一百貫的獎勵不要也罷,了不起自己這兩天多畫幾幅素描。
至於楊纂那裡,自己回頭再想辦法搪塞過去就是了。
反正長安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楊纂他也不知道。
誰知李忘憂剛想轉就走,就被人給攔住了去路。
「子憂要去哪裡?詩會在那邊舉行。」虞世南笑著指著士子儒生們離去的方向說道。
看著虞世南那張笑包子褶一般的老臉,李忘憂就覺得牙疼,他更加確定自己掉到楊纂的坑裡了。
楊纂讓自己來長安曲江池參加詩會這事,如果虞世南這老頭不知道,那才怪了。
「虞公也是去參加詩會的?我忽然想起家中還有事,可惜啊,今日詩會參加不了,實在可惜。虞公你慢走,小子先告辭了。」
「子憂居然有事,那還真是可惜了。我聽續卿說準備去找某人收債,不知道子憂是為這事嗎?」虞世南笑得如同一隻老狐貍,就差大尾在後搖擺了。
尼瑪!又拿欠債來威脅,楊白勞就沒有人權嗎?
李忘憂如同變臉一般,立刻沖虞世南笑道:「虞公說的哪裡話,有再大的事也得參加詩會啊,小子這就去,不拿頭名,誓不罷休!」
說完也不等虞世南說話,拱拱手便轉帶著牛家兄弟,追著剛才那群士子們離開的方向小跑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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