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針又一針地下去，林知南在盡全力。

曾博凡也去找來了一些藥，好讓林恩遠能夠穩住況。

都看得出來，現在他要保持清醒是十分艱難的，因為他不停地在皺眉，而且隨著清醒的時間越長，似乎他想起的事越多，整個人的狀態也都越差。

雖然比上一次清醒有所改善，但是還不夠。

林知南的預計是按照現在的況，祖父最多還能維持到一炷香左右，然后他就不能這樣了，反而是要幫助他進昏迷，讓他平緩一段時間。

但也從側面證明了，吳佳良確實已經找到了藥方，他們用他的那些藥配置出來的藥方，是能夠讓祖父恢復正常的，只可能還差一些什麼，所以才不能完全好。

但效果還很好，短短幾日的功夫就讓他醒了過來。

“祖父，還有一炷香。”林知南終于說出了這句話。

旁邊幾個人都是神難過。

原以為他能徹底清醒，但是按照這個判斷來看是暫時不行的，但是誰也不會拿祖父的開玩笑，而都相信林知南的判斷。

“我知道了。”林恩遠艱難地沖著林知南，出一個微笑，“進步很大，沒有我在，似乎還激發了你的潛力，這針法用得如火純青，一般人都比不上你了。”

“是我不夠努力，若是我再厲害一些，我就能讓祖父一直……”林知南的聲音晦。

“傻丫頭。”林恩遠慈的說道，在林知南的針和增博凡用藥的幫助之下，至他現在能夠正常的說話。

他輕輕地拍了拍林知南的手，然后看向在旁邊的林知舟：“知舟，是祖父錯了，是該讓你去從軍的，只是擔心你的安危，但是你向我證明了，你做得很好。”

林知南這才聽出之前林知舟去參軍的時候，祖父想來還阻攔過，認為這條路不適合他，或者會更加在意他個人的人安全，而不是建功立業。

“是！我可以的！我可以保護林家，保護家里的每個人！”林知舟表決心一般地說，直了腰背，“祖父我的長也很大，你相信我，可以為林家的頂梁柱！”

他也沒說之前的事，只說之后他要如何，他不知道下一次祖父醒來是什麼時候，他要讓他放心。

林恩遠的臉上出了放心的神，他又看向了林知行：“知行，也長了很多吧？從前在你臉上看不到這樣的堅毅和自信。”

林知行因為是二房的，而且自都在周氏的無視之下，他的長過程十分坎坷，面對事的時候總是會逃避，總是沒有信心唯唯諾諾，但現在經過這幾個月的歷練已經完全轉變。

一個人的轉變是會表在臉上的，此時他看上去比從前不知可靠了多，也堅毅了很多。

“孫兒蠢笨，很多事還是做得不夠好，我只能盡我的力量幫著大哥和知南分擔，我……”林知行的聲音很小，他在想著他該如何表達，他那顆要為林家鞠躬盡瘁的心。

“剛剛才夸獎你，怎麼又沒有自信了？”林恩遠笑了笑。

“知行哥現在可厲害了，能夠撐起整個林家，不管是對外還是對的。”林知秋主說道。

“那你呢？變厲害了嗎？”林恩遠像是閑話家常一般地問。

唯有林知南知道他此時的閑話家常，是要忍著很大的痛苦，哪怕有銀針和丹藥為他緩解了。

“當然我也厲害了，我在姐姐的指導下開了一家玉容樓，客似云來不說，收益可是大得很！”林知秋驕傲地說道，“姐姐現在都把玉容樓給我了，說是我已經能夠獨當一面，我還去了其他地方要拓展業務，我也做得很好！”

自信滿滿，求表揚的樣子，著實是帶活了氣氛。

“師父，今日是春節，你想吃點什麼？”一炷香的時間還有，還能穩住，曾博凡所想的就是盡量讓林恩遠能夠放心一些。

若是他能夠安穩地吃東西，是讓他放心的一個很好的方式，也算是讓這個春節更加圓滿。

“好。”

原本廚房都煮了餃子，此時已經有人快速端了上來，還有人去請了何氏、駱恒、云閑等人。

云閑的院子離這里是最近的，他立刻就趕到了，趕到的時候剛好看到林恩遠吃下了第二個餃子。

“老東西胃口還不錯？”云閑說，但眼睛分明有些紅，聲音也沙啞。

看到云閑也在這里，林恩遠的胃口似乎更好一些，他又吃下第三個：“還行，覺這餃子的味道都離我好遠了，而且馬上我又要……”

“只能再堅持一會兒。”林知南在旁邊低聲說道，又轉了轉扎在祖父上幾個位上的針。

云閑一眼就能看明白，輕輕地哼了一聲：“行吧，你就安心休息吧，反正離你完全醒過來也快了，放松心等著吧。”

“多謝。”祖父只是說道，吃下了第四個餃子，然后放下了筷子，他的脖子上的青筋有些鼓起來，“好像有些不行了，再喝一口我最喜歡的茶。”

林知行已經去為他泡來了一壺白茶，誰都知道茶是能沖淡藥的，但此時誰都不忍心不滿足林恩遠。

林恩遠慢條斯理地喝茶，從容不迫：“可以了。”

“祖父……”林知南輕輕地喊了一聲，覺得很舍不得，“那我就拔針了。”

“嗯。”

從一開始的激，欣喜，到此時又變得幾分惆悵，周圍的人都沒有說話，就連云閑也只是默默地看著，何氏來了，連話都沒說上一句，但看如此景，也只是默默站在一邊。

“大家，都要聽知南的。”林恩遠說道，微微閉上了眼睛，“都要相信，支持。”

他經歷的事這麼多，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周圍的人現在都是以林知南為主心骨，在他失智的這些日子里，他家丫頭已經長到讓他無法想象的一個地步了吧。

那就好，很好，與其別人給他保護，倒不如能自己保護自己，這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他用失智，換來林知南的生存空間，換來的長與強大，這一步是走對了，保住了，也保住了林家。

所以林恩遠放心地讓林知南拔出他上的針，慢慢再一次陷那種懵懂混沌的狀態。

希下一次醒來，能完全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