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笑著說道:“這條狗從昨天你走了就在這里等你,沒想到你養它時間很短,它還稀罕你。”
有狗在等待自己歸來。
這就有家的味道了。
而,還有幾條狗在等待老母狗——
村里的狗也在碼頭,它們聚集在碼頭上對著老母狗虎視眈眈。
王憶從船上撿起塊石頭扔了過去:“滾,一群臭不要臉!還想玩孕の啊?”
在碼頭頂上的老母狗也放聲狂吠。
仗勢欺狗!
小推車被抬上碼頭,王東峰又問了一聲:“這里面到底是什麼?沉啊?”
王憶解開纏繞上面的繩子出一個缺口,說道:“今天村里的晚飯,自己看看吧,我要請村里人吃這個。”
幾個人往前一湊頭。
生的味道撲面而來。
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
王憶點頭笑道:“對,五十只,今晚村里燉吃,每家每戶帶著碗過來吃!”
民兵們都激了,他們扯著嗓子嚷嚷起來:
“啊?五十只?是不是真的啊?這哪里有這麼多?”
“燉給全隊吃嗎?誰家都能吃?我家也有?”
“我娘哩,你從哪里弄來這麼多?我娘哩,這不是開玩笑吧?”
王憶說道:“不是開玩笑,走,把推進村里,然后讓支書吆喝一下,我今晚請全村吃燉。”
“不過咱村人口多,這不夠吃,那得往里放土豆,我記得村里有土豆……”
“有有有,我家就有,”王東峰急忙說道,“去年冬我家發的土豆還沒吃上,還有五六個大的,我今天貢獻給隊里了!”
王憶大驚:“一冬天的土豆啊?這得發芽發什麼樣?還能吃嗎?”
大膽說道:“趕上去、趕去大隊委,隊里倉庫有土豆,今晚土豆燉塊啊,娘哩,過年我家也沒吃上這個菜!”
他又反復的問王憶:“你真要把這些都拿出來請隊里吃?這真有五十只?”
“肯定有,這不輕啊,不得二百斤?”
“得有,得有!”
有船回來,上面的王東問道:“你們在嚷嚷啥?有啥好事?看把你們高興的,哪個島放電影嗎?”
王東峰激的道:“比放電影帶勁,今晚王老師要請全隊吃!他帶了二百來斤的!”
王東哈哈大笑:“開啥玩笑,哪里能有二百斤的?豬二百斤還差不多!”
“你這個傻子。”大膽不屑的罵了他一句。
王東峰搶著接過小推車把手,兩撂開小跑起來。
王憶看的眼睛發直。
這麼吊嗎?
二百斤推著跑啊?我是腎虛嗎?怎麼素質差人這麼多!
他們一路推車一路嚷嚷,連上工的婦都不干活了,紛紛跑出來打聽晚上燉的事。
海邊撈海草的大迷糊回頭聽了聽,突然將海草扔掉往回跑:撈他個屁,吃!
海上回來的漁船剛停靠碼頭,聽說有人請吃燉也顧不上收拾漁網漁獲先追向人群。
有人問道:“船還沒有收拾啊。”
又有人大喊:“這會收拾個屁?走,看看咋回事,要是真有燉吃那先去吃飯,去晚了就沒吃的了,而咱東西又沒人,晚點收拾也沒事!”
“對,吃了飯再回來收拾!”
王憶沒想到燉的威力這麼大。
島上閑散人員幾乎全被吸引而來,簇擁著王憶就跟群眾簇擁著干部一樣,熙熙攘攘、呼朋喚友去了大隊委。
正在大隊委里看報紙的王向紅被驚了,他在山上頭探頭往下看,一看一群人激而來,急忙對算賬的王東喜說:
“壞了,指定是劉家的鬧事了,他娘的,我就知道不把劉大虎這個三孫子揍怕了他會找事,快點,把我武裝帶給我,看我怎麼去他!”
王東喜跑出門去看了看,說道:“不是啊,支書,好像是大家嚷嚷著要燉**?”
王向紅滿頭霧水:“燉、燉什麼?這是什麼黑話?”
王東峰推著車小跑一路也累了,上山他上不去,大膽推開他,一鼓作氣把車子推了上去。
王向紅拎著武裝帶出來問道:“干什麼?”
大膽著氣說道:“燉吃,支書,燉!王老師回來了,王老師帶著二百斤回來!”
王向紅問道:“啥?二百斤的?你聽聽你這是說的人話?大躍啥的時候也頂多說有五十斤,不敢說二百斤——對了王老師回來了?你……嘿!”
王憶沒廢話,上去將繩子全打開把塑料布拉開了。
一寒氣彌漫,一只只排列的甜的躺在里面,很安詳。
‘呼啦’一下子。
一圈人圍了上來:
“真是!真多呀,真多呀!”
“這哪里來的?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
“那晚上真吃燉?娘咧,我趕回去跟我媳婦說別吃了,那娘們上工了在家里啃窩頭呢!”
王向紅也驚呆了,他想點一袋煙緩緩勁,結果手抖了兩抖沒把煙塞進煙袋鍋里。
王憶說道:“支書,我去滬都從我同學那里搞到了五十只,都殺好了,你安排一下,只要你一聲令下,咱今晚就燉吃!”
一群人期盼的看向他。
王向紅說道:“不是,等等,你你從哪里搞到這麼多?沒有違背黨吧?沒有違反國法黨規吧?”
王憶將他拉走,把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我在學校績較好,本來安排要進一個單位,但我有同學也想進,正好我想回咱天涯島工作,于是就把這名額讓給他了。”
“這個機會很寶貴,我同學家里給了我一些補償,他家在滬都很有勢力,所以……”
“他這不是欺負人?”王向紅激的說道,“我說你一個大學生怎麼會回咱天涯島,你是被他家欺負了對不對?”
王憶說道:“不對,我一早就不想留在大城市里!我一早就想認祖歸宗!我一早就想回來當教師,這也是我爹的愿景!”
王向紅問道:“真不是他們欺負你、得你回隊里?”
“要是的話你坦白說,我現在戰友更有權力,是師長就有兩個,而我老首長更是現在金陵軍區的副司令員!”
王憶大驚。
叔啊咱家背景這麼的嗎?
他著王向紅后背說道:“真不是欺負我,這就是我們協商的結果。”
“是我不想留在城里,我想回隊里培養咱王家子弟,再給集、給國家培養一批大學生!”
“而且我跟我同學關系可好了,本來我是無償把機會讓給他的,他過意不去,讓他家里補償我,他家里給我可多補償了。”
他裝作往四周看看,然后低聲道:“咱學校辦起來后,他們家會支援咱學校建設!”
王向紅將信將疑:“這樣呀?”
王憶說道:“這事我以后慢慢向你匯報,咱們先把給燉了,天不早了。”
王向紅說道:“燉什麼燉,這是你拿前程換的,我給你存庫里,你以后慢慢吃,給自己加加營養。”
王憶攤開手道:“就這天什麼能存的住?再說這不是他家給我的補償,他給的補償還沒到呢,這是我自己在滬都買的,用大學時候攢下的津買的。”
王向紅愣了愣,只好揮揮手說道:“那你去指揮吧。”
他又疑的問:“現在滬都可以自由買賣這麼多?這不是資本主義市場行為嗎?這不是有人在投機倒把?”
王憶嘆氣道:“支書,改革開放了,老一套已經結束了,現在是新時代……”
“行行行,你去指揮吧,村里有年頭沒吃大鍋飯了。”王向紅打斷他的話。
王憶走出大隊委辦公室。
一群人盯著他看。
連老母狗也在看。
王憶揮揮手說道:“支書下令了,今晚吃大鍋飯,土豆燉塊,開燉!”
“好!”
人群轟。
島上在一組有大灶,一字排開是三口大鐵鍋。
秀芳和劉紅梅帶著二十多個婦一人拎兩只去剁洗,王東喜拿著條子進山下的庫房領土豆。
王憶聽說有圓蔥便說道:“也拿出點圓蔥,一起燉更好吃!”
劉紅梅指揮著說道:“大膽,你領幾個人去扯山蔥呀,這時節山蔥最,剁了多鮮!”
大膽痛快的說道:“好,二組跟我來十個人!”
王憶讓他們忙活,自己先回了山頂宿舍。
老母狗跟在他后。
見此他就拎了一壺溫水,回去后看到沒人跟自己進來,他打開時空屋進去拎了一袋子大米和一桶出來。
屋子里有塑料盆,這是秀芳給他洗腳的。
他往里倒了半桶,又倒溫水攪和一下,遞給老母狗。
桶蓋子一開,老母狗就開始舌頭鼻子。
可它沒敢上來湊。
更不敢想這是沖給它的!
結果老母狗在門口著鼻子呢,半盆子牛到了它跟前。
這樣它一下子愣住了。
它沒敢直接下,而是先抬頭盯著王憶看,狗眼使勁睜開、狗耷拉哈喇子。
王憶甩甩手說道:“你喝啊,給你的。”
老母狗明白了他的意思,狗撲食將給埋進了水里!
王憶淘米。
一袋子米是十斤,他全給淘上了。
不多會王丑貓氣吁吁跑上來,他到了門口先吸了吸鼻涕,道:“王老師,切好了洗好了,土豆也切好了,燉嗎?”
王憶說道:“燉,我去看看。”
王丑貓撓撓頭:“王老師,你這里什麼這麼香呢?”
王憶看了眼塑料盆子。
已經干干凈凈。
比他洗的都干凈。
老母狗肚子被撐得滾圓,它甚至坐不下,只能叉開蹲在地上,跟表演劈叉一樣……
王憶看向它,它立馬起來收攏著耳朵、搖擺著耳朵、瞇著眼睛湊了上來把腦袋遞過去。
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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