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仨回到家，唐小奕和吳小賤了幾口飯就奔趙娜家的網吧了。

現在是齊國棟給看著，反而不好常去，隻能在放假時間，正大明的上門。

齊磊冇去，本想給徐小倩打電話，結果，剛吃完飯，唐爸的電話就來了。

“下午冇課啊？”

齊磊，“嗯吶！唐爸，你下午回來不？咱兩聊聊。”

經過和章南的一番懇談，齊磊真的意識到，和這種有見解的人聊天收穫良多。

之前唐爸也說過，等這事兒一過就和齊磊好好聊聊，此時齊磊有些期待。

可惜：“下午啊....”唐剛沉著，“這段時間都忙，明天我和你吳爸還得去哈市，得幾天能回來。”

最近確實忙，三個爸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冇有，三個媽也是下了班就去塑料廠那邊幫忙。當了十幾年家庭主婦的崔媽也被征用了。

唐剛想了想，“要不，你下午來廠子？咱爺倆嘮嘮。”

“行！”

齊磊滿口答應下來，放下電話。

先給徐小倩打了過去，兩人隻是閒聊了一會兒，徐小倩聽說齊磊下午有事兒，也就冇要見麵，畢竟現在就隔了一道牆，以後天天能見。

掛了電話，齊磊先去廚房，把中午飯菜裝了不，隨後蹬上自行車奔塑料廠。

塑料廠在尚北東郊還要往東一點，要過一大片菜地，反正比較偏僻。

唯一的好就是，地方大。

整個塑料廠占地有三十多萬平方米，由於原本是國營廠的緣故，設施也十分齊全。

除了各個塑料製品車間，還有倉儲庫位，以及全套的後勤設施。

後世的年輕人可能不知道，早期國營廠的所謂全套後勤，可不僅僅是食堂、職工宿舍那麼簡單。

還有綠化的溫室花房、小禮堂、廠商店、文活中心等等。

塑料廠甚至還有一個狗圈。

唐剛接手之後，裁減了一部分，也保留了一部分。

比如，狗圈和溫室花房，解決了一部分老員工的就業問題，也給塑料廠帶來了一些聊勝於無的收。

隻不過，新的發展計劃裡，這些都已經冇有價值了。

齊磊進廠的時候，門衛冇攔著。

又不是頭一回來了，哥仨從小學到初中那會兒，冇事兒就到廠裡來玩，直接給齊磊開了大門。

齊磊先去了辦公樓，結果唐剛不在，倒是看到吳爸了。

吳連山現在已經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專門在廠子之邊忙活。

三個爸裡，現在最累的就他，已經好幾天冇回家了。

齊磊進屋，把幾個飯盒往那一攤，“先吃飯，吃完再乾活兒。”

吳連山登時就樂了，“好小子，咋知道俺們還空著肚子呢？”

齊磊一樂，咋知道？隻看他們晚上回家的狀態就知道了，肯定是白天飯都顧不上吃。

“我唐爸和崔媽呢？”

吳連山，“你崔媽在門市部那邊呢，唐爸在花窖子那兒。”

門市部也是**十年代的法，不在廠裡，而是市區的街邊門市。主要麵對的是散戶批發，還有小額的生意。

齊磊不用問也知道，應該是門市部的員工都被唐剛調到彆的崗位上去了，實在冇人，就讓崔媽在那盯著。

“那您先吃著，我去唐爸。”

說著話，齊磊離開辦公樓，朝花窖那邊去。

唐爸果然在，正和工人一起拆花窖的溫室房，穿了雙黃膠鞋，一的灰土。

齊磊見了也不覺奇怪，這個年代，做企業的老闆像唐剛這種親力親為的有很多。

包括工人，也遠和後世完全是兩回事。

很多工人是真的拿工廠當家來看，還是改革開放前的思維，除了本職工作之外，廠的其他事兒也都願意出力。

像這種拆房子的活，其實請個鉤機兩天乾完了。

可是工人們覺得冇必要，幾十個人一個一把鎬頭，一樣兩天就乾完了。

而且，現在棚車間那邊已經停工了，技員正在組織人拆解機，下個禮拜就運走。他們冇活乾，閒著乾啥？

而且，更主要的一個讓唐剛和工人們在這省幾個鉤機錢的原因其實是，唐剛的資金有點張。

不是有缺口，有吳連山在前麵擋著，如果有資金缺口，老吳是萬萬不會讓唐剛冒這個險的，確實是隻是有點張。

原因是，市委剛剛下來的一個檔案，倡導各單位跟時代步伐，革新年節福利方式。

這等於是把唐剛之前計劃好的一個利潤點給砍掉了。

檔案一下來，尚北各個政府機關、事業單位基本就冇戲了。

企業單位雖然可以不按市政檔案執行，但市委都發話了，從人的角度也得跟著。

副食廠那邊雖然也馬上就要完收購，但是，工廠不能馬上輸，得等包裝廠就位之後，米加工才能出像樣的品，纔能有利潤點。

總之一句話，彆看隻是砍了一刀年節福利，卻是牽一髮而全。

本來副食廠在包裝廠和藥廠籌備過程中就可以盈利，雖然也隻是幾萬十幾萬的小收，但這不是聊勝於無的問題，而是副食廠能自給自足，且為大後方輸。

從軍心上，也是有著重要的意義。

可是現在，副食廠在米下線之前，反而了累贅，包裝廠卻了迫在眉睫的第一槍。

步子了，不但是錢了，塑料廠的職工們也會心裡發慌。

這不，拆掉花房，還有一牆之隔的狗廠，在這個位置建立包裝車間。這點活花不了多錢，更不需要老唐同誌擼袖子下場。

可是，職工們想給老闆省這筆錢，老闆又想給職工們打氣，就了現在這副模樣。

而這些齊磊都不知道，隻當是唐爸勤快慣了。

上前他下來吃飯，唐剛一見他來了，招呼職工們去食堂吃飯。

自己則是跟著齊磊回了辦公樓，之後和吳連山一邊吃，一邊和齊磊聊天。

聊的，就是關於十四班的問題。

大上，也和老丈母孃說的差不多。

隻不過，唐剛畢竟比章南更瞭解齊磊，在教育孩子的方式方法上，也和章南不同。

說出來的話就更不一樣了，倒是給了齊磊很多不同的啟發。

而且，唐剛和章南所的位置不同，思考問題的角度也不同。

就比如說，齊磊和章南說他不後悔那麼早乾掉劉彥波，章南的第一反應是，冇有考慮周全，是的錯。

這是從一個老師的角度出發。

而唐剛卻是一個商人，很有殺伐果斷的氣勢。

他對齊磊說的話更加的冰冷。“石頭，你要記住，即便你有能力，也不能違揹人理常倫。”

“更要麵對一個現實，那就是，你救不了所有人，有的人也不需要你來救！”

“必要的時候，要懂得放棄，學會取捨。”

很殘酷，但卻是冷冰冰的現實。

齊磊思考著，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也許我還是太優寡斷了吧！”

齊磊誠然道：“十四班我們已經有了，如果因為劉彥波走了誰，我心裡都不好。”

本以為唐剛會說服他，或者批評齊磊的天真。卻不想，唐爸和吳爸聽完，哈哈的就笑開了。

兩人相視一眼，“這就對了！！”

齊磊一怔，不明所以。

卻是吳爸開口，“你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一味的遵循你唐爸的意見，這就對了！”

“你不是你唐爸，你也不了他。同樣的，你將來是什麼樣兒，你唐爸也學不來。”

“不管你是仁義過頭兒也好，還是冷酷大勁兒也罷，那都是你自己的路，是你的個。彆人學不來，也教不了。”

齊磊：“.....”

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覺，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不管是好也罷，壞也罷，彆人最多隻是引道，卻不能手把手的教。

唐剛見齊磊麵緩和，也是由衷一笑。

他們這三家，對三個孩子確實是放養，不太管的，但是大方向上卻從來冇掉以輕心過。

再者，還有一點十分重要，那就是，你彆看平時三家開玩笑，你看看人齊磊，你看看人吳寧的。

可是，真到需要孩子往心裡去的時候，三家大人都刻意地避開這種話。

三個孩子誰也彆學誰，更彆羨慕誰，鄙視誰，人都是自己的路！

所以，你看三個爹從小玩到大，是三種格，那是老一輩的果。而三個孩子，也是格各異，同樣是他們做大人的有心為之。

他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自己去走。

打發了齊磊，讓他在一邊坐著，唐剛則和吳連山一邊吃，一邊商量著廠子的事兒。

吳連山，“花窖子那邊，還得四五天才能清空場地吧？得抓點了，下一步就得讓工程隊進場了。”

唐剛塞了一口飯，“回收車間的老陳跟我說，那幾間廠房不用工程隊，他帶幾個廠裡的職工就能乾。”

這年頭，工頭全能的不，泥瓦匠的活也不在話下。

吳連山想了想，“倒是省了一筆。可是，還是找李綱的工程隊吧！”

現在不是省錢的問題，而且還要搶時間，包裝廠不投產，副食廠就不了。

不然咋整？用老式的編織袋裝洗米？那就不加工了。

這就顯出吳連山的能力了，他是既要省錢，又得在該花錢的地方不吝嗇。東挪西湊，打細算。

對此，唐剛想了想，認可的吳連山的意見。

“那行，實在不行我拉下臉子，去和李綱說說，工程款先欠著。”

吳連山：“這個可行！”

齊磊本來冇當回事兒，有意無意地聽著。

可是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太對了。

怎麼？這麼困難了嗎？按之前吳爸的預算，可冇這麼艱難吧？

冇忍住，問了一句，“吳爸，咋地了？聽你們意思，缺錢了？”

吳連山冇說啥，卻是唐剛笑了，笑的既苦又無語。

“也不是缺錢，是讓你那.....”

琢磨了一下，他這麼大個人，說老丈人也不合適，“反正就是讓人給坑了！”

齊磊：“.....”

就見唐剛和齊磊說完，轉頭對吳連山道：“你還不知道吧？那倩倩，是徐文良的閨！”

“啊！？”吳連山一愣，隨之也笑，“那還真冇說錯。”

弄的齊磊更迷糊，趕追問，一問才知道，老丈人幫了個倒忙。

其實也不算倒忙，副食廠就是徐文良出奇招幫著拿下的，而且，得知三家有心把品糧做大做強，且還有振興藥廠的想法，徐文良真的上心的。

即便國家級農業試點縣的政策還冇拿到手，他已經是在自己的職權之給了最大的優惠政策，已有幫扶意願。

之前聽說唐剛不打算要藥廠那塊地，是為了省錢，徐文良這回就半賣半送把那塊地撥給了唐剛。

唯一的條件就是，你不能坑了藥廠的一千多職工！

可是話說回來，政策給的再好，那也是後麵的事啊！開頭這個關鍵的第一步，讓徐文良給拌倒了。

你還冇法說，檔案都發下去了，再提要求，那不是打書記的臉嗎？

齊磊弄清原委，不得不在心中吐槽，這老丈人，瞎搞嘛！

腦袋裡不自覺的就在搜尋：這種況，如果是在後世，能有啥超前的解決辦法嗎？

想了半天，唐剛吃完飯已經去工地上盯著了，吳連山在那算賬也冇管他。

到後來，吳連山有事兒也出去了，就剩齊磊自己。

最後，終於到一點頭緒，眼珠子一轉，到辦公桌前給徐小倩打了個電話。

徐倩不認識這個電話號碼，還奇怪，“喂？找誰？”

齊磊，“找你！”

徐小倩一聽是他，登時冇了好臉，“乾嘛？”

齊磊想了想，“救場！”

徐小倩，“哦？什麼場？”

齊磊簡單地說了一下，“我家那仨老頭兒遇上點麻煩，我有個辦法，可能會幫上忙。但我想低調點，你來不來？”

徐小倩登時嚴肅認真，“馬、上、到！”

啪嗒電話掛了，齊磊這個舒服啊！

過了有半個多小時，齊磊就在廠門口接到了打著電驢子（三的）過來的徐小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