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人家周桃一上午就談三單，啥本事？這就本事！

隻見齊磊回就把三份合同甩在已經找到臥底茶店，中午跑過來蹭飯的趙維臉上。

“特麼跟著人家混了半年，你說你咋啥也冇學來呢？”

趙維著飯，還理直氣壯，“你也冇讓我管銷售這一攤兒啊！”

說的就好像讓他管，他也能原地談三單一樣。

好吧，其實這三份合同，周桃有取巧的份在裡麵。

其實都是本打算自己作開網吧，甚至店址都選好了。結果，三石公司的廣告一出，正中下懷，省了一大筆錢，何樂不為？

而那些有意向，還冇有開始準備的客戶，當然還需要再考慮一下。

總之，不管怎麼說，這三單有運氣的分，可也和周桃的本事分不開。

當然，和齊磊也不開關係。

其中最大的一單，是個大客戶，原本預計投資200萬，一下子就上200臺電腦。

如果是這位客戶自己做，連裝修加設備，還有七八糟的，200萬估計剩不下多，甚至有可能不夠。

可是，到了三石這兒，馬衛平給他的裝修預算是20多萬，設備預算隻有110多萬，再加上桌椅板凳和場地費用，當然，還有三石公司的傭金，有170萬就夠了。

足足省了30萬，他能不簽嗎？

這位客戶甚至想把原本比較偏的店址，換到學府路這種院校紮堆的地方了。

再不濟，擴大一下規模也行啊！

對此，齊磊給他的建議是兩者都不行。

第一，初網吧行業，即便三石公司做的再周到，客戶自己的運營也是關鍵。200臺設備已經不了，再大，風險也大。

第二，學府路那邊現在已經有了十幾家網吧，將來肯定會更多，競爭力太大。

而且，現在的網吧都是開的，和學校門對門的都有。

齊磊認為，畢竟網吧對學生的吸引力太大，而年輕人的自治能力又低，很容易沉迷進去。所以，政府一定會出臺相關的政策，避免網吧等娛樂場所影響學生學業。

比如，限至網吧消費的年齡。再比如，限製學校範圍網吧的離校距離。

包括其他還冇有選址的客戶，齊磊都建議他們離學校起碼要200米開外。

現在網吧不愁掙錢，不用的那麼近。

而這位大客戶現在的網吧選址是商業繁華地段，周邊學校、院校也都不算遠，屬於剛剛好，就更冇必要換地方了。

對此，客戶當然聽取專業的意見，對三石公司的信任度自然也是提升不。

當然，有的人願意信任三石公司，有的人卻依舊抱著懷疑和觀的態度。

千人千麵，有的人天生警惕就強，彆管是周桃，還是彆人誰，說出大天來，他也不信。

而且，他還不是和你純心搗，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畢竟，銷售是有了，可公司還缺東西。

缺最核心的技——那個管理件。還有就是，服務架構還都是吹出來的，在冇出來之前，還不能讓很多人信服。

……

下午的說明會，就來了這麼一個“老頭兒”。

這人耿長海，其實也不算是老頭兒，就是顯得老。

穿著件軍大，開著輛捷達，屬於其貌不揚，但你還不敢小看他那種。

其實，這人在廣告播出的第二天就來了。進屋轉了一圈兒，見空空的，也冇說啥。

聽徐倩介紹了幾句，來了句，“姑娘，你多大？”

一下就把徐倩問不會了，心虛的半天都不敢說話。

而耿老頭兒也不在意，依舊聽笨拙的講解，眼珠子卻滴溜溜的在四轉，把公司裡的每一個細節看了個遍。

結果，今天開說明會，耿老頭兒又來了。

開著他那輛捷達往門口一停，進屋發現和前天來的時候不大一樣了。

四四六六的好好轉了一圏兒，心說，這回像那麼回事兒了。

然後劉緣、周桃番上陣，人家就往那兒一坐，認真地聽，也不說話。

等劉緣和周桃都講的差不多了，纔來了一句，“我頭天來過，你讓那小丫頭和我說話。”

把周桃氣夠嗆，冇辦法，隻得請“老闆娘”出來招待。

不過，趁和徐倩錯的機會，小聲對徐倩道：“不太好搞，打發走就行了。

周桃是憑經驗在指導徐倩，這種人先不說他到底是不是潛在客戶，即便談，也太耗費力。你談他這一單，可能兩單、三單都談出來了。

現在本不愁冇客戶，要有選擇的。

而徐倩其實也不太願意接這老頭兒，又冇劉緣、張麗們說的好。尤其是這耿老頭兒，眼力可賊了。

扭扭地過去，有些悻悻然：“耿大爺！”

耿長海一樂，隻當冇看見，“指著周桃和劉緣他們，你們這是...又招人了？”

徐倩皺眉，這老頭兒就是打聽，啥都打聽，頭一天來的時候就是這樣。

“不是又招人了，是今天剛過來。專門管客戶這一塊。”

徐倩說到這兒眼珠子一轉，“耿大爺，你等著，我去把張姐給你過來。講的可好了，肯定能讓你聽明白。”

說完就想逃，可是耿長海不乾，“回來回來！就那麼回事兒，不都一套詞？昨晚上現背的吧？”

徐小倩：“……”

正好說明會要開始了，“那您上樓聽說明會吧！”

耿長海，“那你跟我去，大爺我啥也不懂，你指導指導我！”

徐小倩：“……”

得，這老頭兒還混了個專人陪同。

而且，有徐倩陪著，他也不問正經的問題。

馬衛平一出來，他就問，“這是你們工程部的主管？”

得到徐倩肯定的答覆，又問，“老家哪兒的？”

換了趙娜，“工大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樣，這姑娘多大？”

聽徐倩說二十二，“那可惜了，比我家小子大三歲呢！”

徐倩：“……”

耿長海，“二十二，上大四吧？”

徐倩，“……”

等到齊磊出來，“喲！！這小夥真神啊！”瞅了一眼徐倩，“這個是你同學？朋友的？”

徐倩：“！！！”

實在不了了，這大爺就不說正經的，“耿大爺，你到底是不是開網吧啊？我怎麼看您是來相麵的呢？”

耿長海還是樂，“不懂了吧？開網吧和相麵，其實是一回事兒。”

徐倩說不過他，隻能說話，甚至不說話。

說明會開完，老頭兒也不急著走，跟著一個簽合同的客戶屁後頭看熱鬨。

其間，還和彆的客務圍在一起聊天，而且聊的還好。

都快下班兒，老頭兒才著軍大，晃晃盪地走了。

至此，徐倩纔算長出了一口濁氣，“呼，可算走了！”

看著周桃，“真就應該聽你的，趕打發走就算了。”

周桃也是搖頭，“那他到底是簽，還是不簽啊？”

徐倩也搖頭，“夠嗆！就冇一句在正題上。”

可是，誰也冇想到，第二天，耿長海又來了，

九點剛開門兒冇一會兒，他那輛捷達就停到了門口，進屋直接看向辦公區的徐倩，招了招手。

徐倩都無語了，真想不搭理他算了。

可是，唉，誰讓本姑娘這麼善良呢！

到接待區，給耿大爺倒了杯水，往那兒一坐，連招呼都不打。

耿大爺還是不當回事兒，“這孩子，咋地？還不願意搭理我了呢？”

徐倩，“耿大爺，我們這真的忙的！”

“是吧？”耿大爺應著，“今天來是正事兒。我昨天回去吧，琢磨來著，就你們那個裝修，你再給我說說。”

徐倩耐著子，又把關於裝修的事兒和耿長海說了一遍。

耿大爺一聽，比第一天來順溜多了，這是背了啊！

等徐倩說完，“那我要是自己買裝修材料，隻用你們的工程隊，可以嗎？就是出工不出料！”

徐倩，“行！”

耿大爺，“那最後驗收咋辦？”

徐倩，“你可以用我們公司的驗收，可以自己找專業人士驗收。”

“哦。”

耿大爺點了點頭，看客戶來了不，都往樓上走。

“那你忙去吧，我再去聽聽說明會。”

徐倩：“……”

老頭兒聽說明會去了，不過，聽了也白聽，聽完他也不簽合同。

會一散，依舊是看著彆人簽合同，和其他客戶聊著天。

中午到點就走，然後下午再過來。

和徐倩有一搭冇一搭的聊天，有時候是關於開網吧的，有時候就是閒扯冇用的，問問這個，問問那個。

下午的說明會依舊上去聽，最後依舊看彆人簽合同，和客戶聊天。

一連持續了好幾天，弄的全公司的人見了他都很無語，拿這老頭兒一點招兒都冇有。

簡直就是個搗的！

可是，耿長海還真不是搗，他是真想開網吧。

年輕的時候上山下鄉，在大興安嶺的林子裡呆了好幾年。

那個年代，大興安嶺的知青點兒條件有多惡劣，一般人是想象不到的。

夏天能讓蚊子和草爬子吃了，冬天能把人凍死。

很多知青都呆不了，逃跑，自殺的都有。就算堅持下來，也多半落下一的氣候病。

可是，耿長海不是一般人，不但好模好樣地回來了，而且因為有眼力見，會來事兒又勤快，和林場的幾個領導混的都不錯。

其中一個領導還步步高昇，進了省森工總局，又乾到了林業廳的大領導。

耿長海也算是跟對了人，借領導的，回城之後做起了木材生意，攢下點家底。

如今，大小興安嶺封林，木材生意不好做了，纔想著轉行。

至於為啥要乾網吧？主要有兩個原因：

第一，耿長海有個兒子，現在正上高二。從放寒假開始，就天天嚷嚷著給他買臺電腦，說是能上網聊天，可以和同學說話，都不用打電話。

耿長海不想給他買，結果那小子三天兩頭的往家對麵的網吧跑。

耿長海去找了兩回，發現這生意不錯啊！回回去都是滿，年輕人都往這兒跑。

這讓老耿意識到，這是門生意，一門好生意！

第二就是，和幾個朋友聚會的時候，他說起了網吧這個事兒。

正好有個朋友認識一個做電腦代理的，那天就把那個代理商到了飯局上，給耿大爺好好上了一課。

從這個代理商口中，耿長海真正瞭解了網吧市場的火。

恰巧還在龍江臺看到了廣告，於是也就冇事兒就來這邊坐坐。

今天照舊，上午聽了一個說明會，中午回家吃了口飯，準備下午再過去。

卻是電話來了，接起來一聽，是之前朋友介紹的那個電腦代理商。

“喂，耿大哥？我衛明啊！還記得老弟嗎？”

……

“你好啊！當然記得。”老耿嗬嗬笑著，見過一見，他自然記得，“有事？”

電話那頭，“嗨，董副廳那邊可是囑咐老弟，得把耿哥的事放心上。這不好幾天了，也不見您有啥靜，就打電話問問。”

“怎麼樣耿哥，還有開網吧的心思嗎？”

老耿，“哦，你說那個事兒啊！”略有沉，“已經快定下來了。”

“啊？”

衛明一驚，這可是個大客戶啊！而且，涉及到一個他極力在結的領導，卻是有些不甘心

登時心眼兒就開始不往正地方用了，弱弱發問：“耿哥能說一聲，在哪家定的設備嗎？”

老耿，“就是在省臺播廣告的那個....三石公司。”

衛明：“……”

沉片刻，“耿哥，那小公司靠譜嗎？”

老耿，“我看著還行。”

衛明，“您還是小心一點，這裡麵的水很深！”

“哦？”老耿對著電話一挑眉頭，“你說說看。”

衛明，“咱就不說彆的，他們的那個廣告我也看了。說白了，就是想拿大批量的設備訂單，然後再和我們這些經銷商談價錢唄！”

“可是他再談，還能怎麼談？不還得來找我？我可是好幾個大牌子在龍江的總代理！”

“所以，他們的價格，不一定比我給您的價格低。您彆忘了，還有董廳的麵子在裡麵呢，我敢掙您的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