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劉彥波也看到了齊磊他們。

按理來說，師生一場，就算不老劉和十四班那樣，也不至於有什麼異樣緒。

師生，這是世上最樸素的關係，很多人在學生時代，哪怕冇被老師特殊照顧過，隻要老師不太壞，大多數人對老師都有著天然的尊敬。

可惜，這對師生卻混了仇人。

劉彥波隻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齊磊，眼神裡有著冰冷和怨毒。

看著齊磊和一眾曾經的學生步校門，依舊和旁的一位初中老師聊著天。

那位老師顯然也看到了齊磊，亦知道劉彥波和這個學生的過往。

笑著對劉彥波輕聲道：“你說你多倒黴，和校長婿較勁，撞槍口上了吧？”

劉彥波冷哼一聲，抱著膀子，頗有幾分巷口閒婦的做派，“你說多欺負人哈，校長家閨帶頭談，還排老師，章南不聞不問，還把我們走了。”

“不過，塞翁失馬吧！不在二中被排，我也開不起來這個培訓機構。”

老師陳麗，一笑置之，“誰說不是呢！”

雖然知道劉彥波被清退的原因可冇自己說的那麼簡單，放在哪兒，隻要鬨大了，都冇好果子吃。

但是，也不是什麼好貨，認為收一點班費，拿一點外快，不是很正常的事？否則，就那幾百塊錢的工資，誰還當老師啊？

而且，雖然章南來了這後，們這些有過劣跡的老師有所收斂，但是，收了卻是真的，對章南自然是怨氣滿滿。

此時，陳麗看了眼劉彥波後的招生門市，湊上去小聲發問：“咋樣，補習班還過得下去吧？”

劉彥波挑眉，“還行吧！”

看在陳麗眼裡，這表可不是還行吧那麼簡單。

登時來了興致，“說說，說說。”

劉彥波自有得意，“這麼和你說吧，老許知道吧？”

陳麗點頭，“知道啊！”

這是個和劉彥波一起被清退的幾何老師，也是教十四班教出的事兒。

“他現在，一個月輕輕鬆鬆這個數兒！”說著話，出兩手指。

陳麗一下就懵了，“多？兩，兩千啊！？”

劉彥波一臉嫌棄，“兩千還多？我這最好的老師，一個月掙5000的都有。”

“真的假的啊？”陳麗麵有些紅，心理落差極大。

要知道，隻是一個初中老師，還不是班主任，獎金也冇高中部老師的多，一個月滿打滿算也就六百多塊。

登時冇了靜，都不知道和劉彥波聊什麼了。

而劉彥波看在眼裡，心中暗笑。

繼續道：“這才哪到哪啊？跟你明說吧，咱們是有關係，纔拿到的正式執照。目前像我這個教育機構，彆說尚北，就是全省也是冇幾家的。發展這麼快，這麼好的，更。”

“也就是剛起步，手裡冇錢擴教室，招老師了，否則比現在做的還大！”

“前些天，已經有哈市的人來邀請咱們去哈市開班了。”

“他們管這玩意......”低頭想了半天，“對，融資！張就給一百萬呢！”

陳麗就跟聽故事一樣，一個勁兒的砸吧羨慕，由衷歎，“劉姐，你算是闖出來了啊！不像我們，拿著死工資，不甘心，又不敢。”

劉彥波很是用，乾脆也湊上前去小聲來了一句，“想不想掙點外快？

陳麗一，隨之氣弱，“怎麼掙？現在那老妖婆管的嚴著呢，誰也不敢啊！”

劉彥波無語，“那些小打小鬨的伎倆還看得上眼呢？這樣，你給我拉補習生啊！週末班一百，我給你提20塊；夜間班150，我給你30塊；暑期班一個人頭，給你40！”

“你不是教著初一三個班呢嗎？想想辦法，肯定比你死工資掙的多！”

陳麗登時錯愕，這麼多嗎？

細算一下，那可是真不啊！

殊不知，劉彥波靠什麼把補習班發展的這麼快？其實就是讓在校的老師幫拉人頭。

實驗高中和私立那邊，都有老師在拉上，二中是最後一站。

隻見陳麗眼神變換，良久纔有了決定，“行，我回去幫你問問！”

送走陳麗，劉彥波就在門市前站著，也不管來來往往的學生和老師投來異樣的目。

越異樣，劉彥波越高興。

你們異樣啥？我現在比在校的時候過的好，掙的多，你們那不異樣，羨慕嫉妒！！

當然，站在這兒也不是滿足變態的虛榮心，劉彥波要是這麼淺，也冇今天。

是在等上班的老師。

雖然劉彥波人品不咋地，但在二中也這麼多年了，總有一部分和私不錯。

有關係不錯的老師見了，自然要上來打招呼。

如果是初中的老師，那就是陳麗那一套，先顯擺一下收和規模，隨後就是讓他們在學校裡幫拉人頭。

“彆傻了吧唧的，還課餘給學生免費補課？現在都什麼社會了，市場經濟，老師也得講市場經濟啊！”

“就那麼點工資，拚的哪門子命？”

“當然，你們在職的自己收補習費，章南那老妖婆肯定要找麻煩的。沒關係，介紹到我這兒來啊，我給提，比你自己補習掙的多！”

錢誰不，被劉彥波一通搶白，自然就有人心，最後像陳麗一樣答應下來。

而遇到高中部的同事，劉彥波則是另外一套說辭。

除了拉一點暑期班的生源，劉彥波更看中的是老師本。

“要不要考慮辦個留職到我這來試試？我這一個月的收夠你在學校掙半年的！”

“實話說吧，已經有南方和哈市的老闆在聯絡融資了，一兩百萬的資金到手，咱們就自己建校舍，做大做強。”

“到時，可不是單單尚北，把機構的業務擴展到哈市，到省外，都是眼前的事。”

......

“不信你可以回去打聽打聽，南方、京城的這種私營教育機構可是很有前途的。”

......

“這樣吧，隻要你來，咱們簽合同，1000的底薪，加帶班提、招生提。”

“一個月輕輕鬆鬆就是兩三千，不比你在學校從早盯到晚，掙那幾百塊強多了？”

......

......

1000的底薪，兩三千的收，在這個年代，妥妥的高收人群。

要知道，在尚北買兩間平房，帶一個小院的那種，也才萬把塊錢，哪個能不心？

眼見相的老師有心的，劉彥波馬上乘勝追擊，“你們這個月...冇發獎金吧？”

“實話告訴你吧，我在教委的關係已經放出風來了，二中冇錢了，章南這一年靜搞的大，可也把二中的家底敗了。”

“這幾個月，是不是總不在學校？那是了去找錢了！可也不想想，誰肯給你出這個錢啊？”

“等著吧！上麵已經在關注這個事了，要派人下來查呢！”

“早晚能查出點問題，到時候，還什麼獎金？能發出工資都謝天謝地嘍！”

讓這麼一攪合，二中的氛圍正在悄然發生的改變，頗有幾分人心惶惶的味道。

劉彥波這可不是什麼回馬槍，這是絕戶槍！

......

——————

另一邊，齊磊一回到班裡，方冰就衝到他跟前，“班頭兒，知道了嗎？黑寡婦又回來了。”

齊磊一邊從徐小倩的書桌裡掏出自己的練習冊，一點道：“看見了。”

方冰，“咋整？辦了？”

齊磊皺眉，“辦乾啥？現在和咱們又沒關係？”

這時，董偉和祁雪峰也湊上來。

祁雪峰：“不不不不，不爽啊，啊！”

董偉，“行行啊小峰峰，學學學的越來越像了！”

逗完轉向齊磊，“我我我們仨都計劃好了，半夜給給給也來個招牌，四個大字，我我是癩子（子、流氓）！”

噗！

齊磊、徐倩，還有前座的楊曉，都笑噴了。

你還彆說，就黑寡婦那個造型，走路紮紮著膀子的形象，確實不像啥好人。

齊磊看著董偉，“有才哈！”

董偉呲牙，“那那那是，跟班頭兒學學學壞了！”

齊磊一瞪眼，“那特麼是五個字！”

掃視三人，“有那米國時間，琢磨一下期末考好不好？想想下學期是上文科還是理科也行啊！扯特麼什麼犢子？”

方冰不服氣，“那就讓在門口膈應著咱們？”

齊磊都無語了，懶得和他們磨牙，“總之，聽我的，消停點，彆惹事！！”

“哦。”三人蔫頭耷腦的回去了。

齊磊說的一點不假，還有一個月就期末了，這個期末和上學期不同，要麵臨高二文理分班的問題。

說輕鬆也輕鬆，可是說重要，卻也重要的。

人和人的天賦不一樣，有的人天生就理科好，有的人則是文科好。馬上就要做出選擇，這也直接影響到未來考大學的人生走向。

至於劉彥波，那不是方冰他們應該關心的事兒，也不是齊磊應該關心的事兒。

要是隻是開個補習班，那和二中的關係不大。

當然，齊磊有覺，這貨殺回來，應該冇那麼簡單。但是，老丈母孃是多狠的一個人，劉彥波要真有什麼其它心思，章南還搞定不了？

隻是他不知道，章南這次，真的遇到危機了。

......

第一，是錢的問題。

公立學校，不是特彆窮，也不是特彆有名的學校，教育撥款就不用想了。龍江省每年就那麼點教育款項，得用在刀刃上。

拉讚助，，也不容易。

捐款的，都盯著希小學和扶貧項目呢，人家那些偏遠窮的地區，比你尚北的重點中學更需要捐款吧？

當然了，你也不是哈三中、師大附中這種頂級豪門，憑什麼把錢給你？

所以，彆看章南不是一般人，可是幾個月下來，也是冇弄到什麼錢，五月份的獎金不得不拖後了。

第二，是方式方法的問題。

2000年左右，已經有人在提倡所謂的素質教育啊。

是不是聽著高大上的？

其實，後世有一個更切的法，“快樂教育”。

總之，這是一個探索的年代。

社會和方的一部分人都在呼籲要為學生減負，而二中等於是反其道而行之。

已經有彆有用心的人在反映二中教育模式有問題，且財務上存在混。

而且是直接反映到了省教育部門的，現在上麵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派人下去查一查了。

至於尚北這邊，隻幾天的工夫，二中已經傳開了，說黑寡婦在外麵掙了大錢如何如何。

甚至有兩個老師已經被挖走了，為這件事更新增了幾分鬱的彩。

而且，這個月確實冇有發獎金，下個月也很可能發不出來，在老師隊伍中也確實造了一些負麵影響。

這其間，章南和老董校長雖然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極力安住了高三的老師們。

可是，其它幾個學年......教學氛圍明顯不如從前。

——————————

齊磊是不知道這些老師層麵的問題的。

起碼十四班的老師冇到多大的影響，該怎麼上課就怎麼上課，該負責任還是全力以赴的負責任。

劉卓富、汪國臣這幾個老師彆的保證不了，但起碼把風浪都攔在了一班和十四班之外。

兩個班可以說是充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這天，齊磊下晚自習冇去網吧，直接回了家。

一進屋，就聽見燕玲在給四姑打電話，好像是要錢。

齊磊照例放到書包，打了盆熱水，坐在小客廳裡泡腳。

等燕玲打完電話，才問道：“冇錢了？跟我說不就得了。”

燕玲的生活費和零花錢，四姑不給，但也絕對算不上多。

一個月四百塊，在這個年代不了。再加上平時和齊磊他們混在一塊兒，吃飯什麼的都不用花錢，至這一個學期還冇聽說過缺錢。

玲燕拍倒在沙發上，滿臉的不高興，“補習費啊！跟你說什麼？”

“哦。”齊磊瞭然，知道為什麼不高興了，有幾個願意上補習班的呢？

有點幸災樂禍，“你媽你上補習班了？”

這是好事兒，齊磊其實是支援的。

轉到二中這一個學期，燕玲的績雖然有所提高，已經是班級的中遊水平，偶爾的小測驗單科還能排到班級的二十幾名。

但是，這丫頭依舊是冇把心思放學習上。

下午放學之後，或者週末，齊磊他們要上晚自習，週末也不休，就放羊了，不是在網吧上網，就是和同學出去瘋玩，非得等齊磊他們下了晚自習回來，才肯做做作業。

“好的，省著你心思就放在玩上了。”

齊磊一副長輩做派，拿著腔調。

說實話，燕玲和大玲雖然和齊磊不是一個姓，但也和親妹妹差不多。

齊磊都愁得慌，小姑娘長的水靈，還特玩兒，就這一個學期啊，燕玲收到的書表白，冇十個也有八個了。

當初自己上初中的時候冇覺得，可是到小妹妹在初中，齊磊心裡怎麼就那麼彆扭呢？

特麼初中的小孩一天天都想啥呢？還冇長開就七想八想的，都特麼欠揍！！

好吧，也就是想想，畢竟他這個榜樣做的也不好，至在早的問題上，冇臉說教啊！

然而齊磊冇想到的是，在補課這個問題上，他也說不上話。

隻見燕玲抬眼瞪了齊磊一下，“要是我家老太太讓報的還好說啥，大不了報個週末班唄！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是老師給報的夜間班、週末班，還有暑假班。我要死了，活不下去了！”

齊磊：“......”

好吧，這是齊磊冇想到的，“這麼多？”

燕玲咬牙，“可不可不？幾何老師就是個傻叉，不報都不行，氣死我了！”

“幾何老師？給你們報的？”

“對呀！全班幾何績冇進前二十的，進了前二十家裡有條件的，都必須報。補習費就小四百塊呢！”

齊磊心頭一跳，如果他冇記錯的話，燕玲的幾何老師，不就是那天和黑寡婦在校門口說話的那個嗎？

隨口一問，“你幾何老師是不是陳麗啊？”

“對！”燕玲點頭，“賊討厭！”

齊磊麵馬上冷了下來，心說，這肯定和劉彥波有關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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