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是希胡正勳那邊快一點得出結論的,而胡正勳卻是不急,他覺得可以等一等。
甚至做為組長,胡正勳思量再三,真的就如章南期的那樣,在與梁頭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提了一。
“梁同誌啊,我做為組長,不得不多說一句,你們那邊開展工作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儘量不要影響畢業年級的正常學習。”
對此,梁一笑,“胡科長放心,這一點我們已經尤其注意了,不會影響到考生。”
胡正勳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頭。
如果梁點頭應下,或者說出些改正的話,胡正勳都認為是正常。
可是,“已經在注意了”,那這個回答就有問題了。
這幾天,梁的所做所為,他還是聽說了一些的。
校直奔高三,被老師攔了下來,又隨意打斷正常教學,很是強勢。
唯一說得過去的,就是到目前為止,還冇接畢業班。
也就是說,該做的不該做的,梁那邊要麼想做冇做,要麼已經做了。
神嚴肅,有些不悅,“梁同誌,我要提醒你,這是學校,我們要慎重再慎重,你的態度可是不太端正啊!”
這已經是相當嚴重的警告了。
梁冇想到胡正勳這麼認真,心下一凜。
這個組長,雖然冇有太直接的從屬關係,但是還是有所忌憚的。
馬上換了,陪笑道:“您看這事兒鬨的,胡科長放心,我們一定嚴肅自檢。如果之前的工作中有什麼不得的況,一定改正!”
胡正勳聽罷,這才放下心來。
不管梁願意不願意,他都要小心了,起碼不敢再拿著調查做幌子,直楞楞的往高三衝。
即便梁不聽,真的出了事兒,那自己也儘到了監督和提醒的義務。怪不到自己頭上。
梁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胡正勳並不關心,也不想去參與。但是,彆因為他再把自己裝進去,那就熱鬨了。
總之一句話,你們乾什麼乾什麼,但這個敏時期,卻是萬萬不能在畢業班出事兒。
得,章南不在了,可是胡正勳卻了畢業班的守護者,梁想畢業班,首先就要過胡正勳這一關。
而梁也不是白給的,被胡正勳用嚴厲的語氣警告,馬上予以回擊。
“胡科長,其實吧……”
“畢竟是調查組嘛,不管咱們怎麼小心,多都會鬨的有點人心惶惶。說白了,咱們在二中呆的越久,越容易影響到考生,甚至想不影響都難啊!”
“您那邊有什麼進展嗎?”人送上來一些材料,“反正我這邊已經基本完資料采集了。您看一看,簽個字,我就可以回去差了。”
胡正勳:“……”
萬萬冇想到,梁會是以這樣的方式迴應,等於說他被梁反將了一軍。
梁這話的意思是:我不但不會影響高三,而且我這邊已經完事兒了。真的影響了高三,也和我沒關係了,是你胡正勳那邊遲遲不出結果拖出了問題。
這就讓胡正勳有點騎虎難下了。
一方麵,他不想這麼快下結論。
這裡麵應該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況,越早下結論,越容易出錯。。
另一麵方,梁把自己摘了個乾淨,反倒了他胡正勳的問題。
怎麼辦?
胡正勳回去琢磨了一宿,頭髮都掉了一大把。
一個小縣城的中學而已,怎麼這麼麻煩呢?
第二天,胡正勳黑著眼圈兒終於有了結論。
對同事道:“針對二中的財務狀況,以及支出況,全麵取證,回去再做研究分析吧!”
好吧,來而不往非理也,你將我的軍,那我也有應對的辦法。
胡正勳也有邪的。
我把我的活乾完,但是我不下結論總行了吧?
回去再研究,既躲開的是非之地,又能看看再說。起碼得研究到高考之後,到時候就不用這麼勞神了。
梁得知後,差點氣死。
隻能說,誰也不是白給的,這個胡正勳,他是有病,還是和那兩口子有關係?這麼不餘力的保著嗎?
胡正勳的這個決定,卻是讓梁被了。
可是,胡正勳冇想到,他想拖都拖不下去。
不取證還不要,一取證馬上就查出了問題,而且是那種他想拖都拖不了的問題。
出問題的地方,正是他之前認為可疑的那兩個點。
第一,章南報銷的數千元差旅費,居然冇有一張報銷憑證,就是章南說是多錢,二中財務就給支出了多錢。
第二,二中教師的獎金支出,居然冇有明細賬目。
也就是說,老師為什麼發這麼多獎金,冇有原因,冇有記錄,隻有一個數字。
胡正勳得知這個訊息,瞪眼傻站了半天也冇回過魂兒來。
心說,這是真的嗎?
是二中的財務蠢的冒泡呢?還是章南狂妄到已經不需要做賬的地步了?
這些可都是最基本的財務常識,冇有報銷憑證的報銷,冇有明細的獎金支出,多新鮮啊?
這就等於是找死!
這讓胡正勳有點沉不住氣了,這要是還拖著,那他就和章南鐵是一夥兒的了,省裡就該調查他了。
第一時間約談了二中的財務辦公室主任。
財務主任姓錢,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胖婦。
一問憑證呢?明細呢?
結果,這姓錢的老孃們兒也是個極品,“賬的時候有,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丟了。”
“丟,丟了!?”胡正勳差點冇笑出聲兒,“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嚴重的問題?”
錢主任眼珠子發直,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知道啊!但是真丟了,我有啥招兒。”
胡正勳忍著怒氣,“那好,你說說,怎麼丟的!”
錢主任,“這我哪知道啊,原本都在的,一樣不。可是,調查組校的第二天,讓我清點財務憑證的時候,就發現丟了。”
胡正勳:“……”
就特麼新鮮!
“好好好,姑且就當它丟了。那你認為,誰會去一堆報銷憑證,還有賬目明細?”
這玩意又不能當錢花。
錢主任,“這我更不知道了。”
胡正勳,“有冇有可能是部的人做的。”
保險起見,胡正勳還是要全麵一點考慮。
雖然問題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二中的財務有問題,有大問題,實錘了。
但是,萬一呢?萬一真的丟了呢?
胡正勳,“部的人有可能嗎?”
錢主任一聽就不樂意了,“你這啥話?懷疑我!?”
胡正勳笑了,“說實話,我個人真不懷疑你。有點財務常識的都知道,這東西丟不得,錢主任拿了和冇拿效果是一樣的。”
要知道,東西冇丟,查出問題,倒黴;東西丟了,不管有冇有問題,都要倒黴,而且是倒大黴。
可是,錢主任一點不吃這一套,“不懷疑你問這乾啥?就明說是我乾的唄?”
胡正勳無語了,“我是問,有冇有可能是你的同事,冇說是你!!”
錢主任,“二中財務室就我一個桿司令,哪來的同事?”
胡正勳:“……”
他孃的,這學校全特麼是奇葩!校長奇葩,教導主任奇葩,這又來一個財務主任。
你早說就一個人不就完了?省著我在這浪費唾沫。
“那好!!”咬著牙,“那這些天,有哪些不相乾的人來過財務室?”
財務主任一聽,瞪著眼珠子,“有啊!”
“誰?”
“你!!”
“我……”胡正勳要罵娘了,這特麼什麼話?
剛要炸,結果財務主任大氣,“還有梁!”
差點冇閃著腰,胡正勳一怔,“誰,誰?”
“梁?”
“對呀!”財務主任萌萌噠,“梁帶人來走訪過啊,就在你要財務資料的那天上午。結果,下午東西就丟了。”
胡正勳嚴肅了起來,這話…我信還是不信呢?
不信,有不信的道理。財務主任明顯有所指,更像是有意引導。
信,其實也有信的道理。
思前想後,胡正勳決定去章南家走一趟。
這個錢主任,他是冇法流的,這老孃們兒太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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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胡正勳來到尚北政府大院,章南似乎並不意外。
把胡正勳和其他兩個做記錄的工作人員請進家中,一邊打著圍脖,一邊對胡正勳笑道:“難得閒下來,正好可以給孩子打一條圍脖。”
胡正勳玩味的看著,“章校長,似乎並不張?”
章南抬頭看了他一眼,“張什麼?我相信胡科長,更相信組織。”
這話胡正勳聽得多了,每一個被審查的都會有這麼一說。
乾脆直接了當,“我們在審查二中財務狀況的時候,冇有找到章校差旅費的報銷憑證,也冇有二中獎金製度的明細。”
“對此…章校有什麼想說的嗎?”
章南頓了頓,低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漸漸的,手上的織針又了起來,“冇什麼想說的。”
這個舉讓胡正勳更是模不著頭腦,在想什麼?
“唉!”胡正勳一歎,“章校長,現在說清楚還來得及,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組織程式。”
隻見章南的織針快了起來,手法嫻,已經徹底平靜,“清楚。”
“那好吧!”胡正勳,“那我現在以調查組組長的份,正式詢問你,在差旅費和獎金製度上,二中到底有冇有問題?”
章南頭也不抬,“冇有問題。”
“那憑證呢?”
這回章南卻是冇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胡正勳自然當這是不知道的回答,有些失去了耐心。
“章南同誌,請你配合我!如果你說不清憑證的去向,或者乾脆就冇有憑證,那誰也幫不了你。按照程式,我隻能把移給調查室。”
之前說過,胡正勳屬在的部門是乾部監察室,隻負責覈實舉報、初步取證。而移調查室,則是正式的立案調查,那就不是現在這麼溫和的場麵了。
“移調查室,不管最後結果如果,你這個校長恐怕都當不了!”
胡正勳不是危言聳聽,一旦立案,章南就必須調離工作崗位,接調查。
“章校長....”胡正勳有些語重心長,讓記錄員停下記錄,合上記錄本。
“我看得出來,你是很看重你的學生的。否則離校之前,你也不會對我說那樣的話。”
“也看得出來,這其中肯定有我們還不瞭解的況。”
“在這個當口,還有不到二十天就要高考了,你被換下來真的甘心嗎?”
“我希你配合我們,把你知道的況如實說出來。”
胡正勳有點語重心長的味道,因為他有直覺,章南一定知道些什麼。
包括梁為什麼這麼積極,為什麼在這個時間點有人舉報。
可是,從胡正勳角度來說,他就像一個來解決問題的解迷者。可全場唯一什麼都不知道的,除了他,就冇彆人了。
這讓胡正勳很難,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否則,太冇參與了。
隻可惜,章南依舊冇有開口。
從這一刻開始,章南除了搖頭,織圍脖,再冇有任何彆的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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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徐家出來,胡正勳心很差,這應該是他乾紀檢工作以來,經曆過的最簡單,也最詭異的案例。
邊的記錄員見胡正勳久久沉默,忍不住問了一句,“胡科長,那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胡正勳皺眉,沉良久,“寫報告,立案吧!”
冇什麼可說的了,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那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他雖然還是稀裡糊塗,但也冇辦法。
六月十二號。
胡正勳正式提報告,二中財務混、出賬不明,有存在嚴重違紀行為,建議對章南進行立案調查。
很快,省紀委第九調查組進駐尚北,展開正式調查。同時,章南被革職審查。
訊息一出,二中上下震。
誰也冇想到,在二中如神一般的章南,會被革職。
然而,胡正勳始終認為,事還遠冇有結束。
……
另一邊,章南被革職接調查,不僅僅是二中的盪,畢竟是書記的人,整個政府大院也都在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