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磊站在窗前，看著樓下蜂擁而至的記者，閃爍的鎂燈，以及昂首，大步向前旳三石員工。

也許有人認為，齊磊在進行一場豪賭。

這一步走出去，可能是海闊天空，也可能是萬劫不複。

而且，你自己是二週目，圖個痛快也就算了。

還要拉上這一百多高管，以及三石統、暢想係統的上萬員工和他一起賭，是不是有點不厚道了。

且不說什麼國、民族責任之類的大話。

單就現在，即便是全票通過，要和米國人過一過招，可實際上在王振東、齊國棟看來，也是相當冒險的。

此時，兩人來到齊磊邊，也看向樓下，卻是冇有一輕鬆。

王振東問道，“有必要把中高層都囊括進來嗎？”

齊國棟，“隻要有一個靠不住，就很危險。”

二人的擔憂是很正常的，人心難測，而且是一百多號人呢！誰也保不準，將來會不會是依舊穩妥。

齊國棟，“其實，咱們幾個商量一下，把事兒定下來，下麵的人冇有必要讓他們知道得這麼清楚。”

對此，齊磊卻是輕鬆一笑。

瞥了一眼齊國棟，“三叔，你在總裁學的那一套，有的能用，有的彆用！”

齊國棟老臉一紅，你還彆說，這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還真是在總裁班被彆人灌輸的。

齊磊，“誰說的這話，趁早離他遠點，不是蠢就是壞！”

“不和大夥兒代，纔是最危險的。”

把三石公司拆分開，糊弄米國人。

這本來就是權宜之計，下策中的下策。

因為三石公司的好多業務，本就是分不開的。

比如，係統和部落格網的聯。

比如，導航網對R樹下、部落格網的導流。

還有網吧業務和30支付。

這些都是有切聯絡的，真徹底切割開是不可能的。

即便表麵上剝離出去，各自獨立，可實際上，相互之間必然還要有切的聯絡。

包括三石公司這些高層，也不是簡單的同事關係。

就比如齊磊和齊國棟，不用想也知道，分家之後，齊國棟肯定是要獨擋一麵的，而且是相對重要的業務。

那和齊磊這個大侄子怎麼相？

即便能裝的公事公辦，可是親、友親這個東西，它就掛相。

能糊弄外人，能對普通員工解釋，是這些中高層卻不行。

他們接著公司的最核心機，又都是英，天長日久什麼看不出來？什麼猜不到？

到時候，再讓他們知道，那就是高層的不信任，拿他們當外人，反而更容易產生疏離，還不如現在就都代清楚。

而且，一個人的背叛與忠誠，從心理這的角度來說，其實和關係不大。

“信仰！信心！信任！”

齊磊給三叔上了一課，“在一個特定的人際群之中建立凝聚力，需要企業文化、共同理想，建立信仰。”

“需要經濟關懷、關懷，建立信任。”

“需要長期目標、短期果，樹立信心。”

調侃一句，“拿本記下來，比聽課有用。”

“去你的！”齊國棟笑罵，“冇大冇小了呢？”

齊磊笑了笑，卻也是收起玩笑之心。

“好了，咱們說正事兒吧！”

“拆分三石，這是個大工程。”

這回不齊國棟和王振東，所有人都不由嚴肅起來。

因為從這一刻開始，標誌著三石公司要正試開始分家了。

隻見齊磊來到眾人麵前，呲牙一笑，“不是願意罵嗎？那這回讓他們罵個夠！”

……

三石的拆分十分複雜，不僅僅涉及到業務互通的問題。

由於齊磊是絕對控，占55%，所以理論上來說，即便是拆分開，他也將是絕大多數業務地的老闆。

可是這樣的話，拆分就冇意義了。

本來目的就是和齊磊劃清界限，讓其它業務得到發展空間。

對此，齊磊的狠勁兒也上來了，“演戲演全套，我特麼嚇死鮑爾森！”

把一張單子推到眾人麵前，“這是這些天草擬的一個拆分方案，大夥兒研究一下吧！”

徐小倩一愣，都不知道在尚北這些天，齊磊把這事兒都琢磨出來了。

唐小奕也是好奇地搶先拿過方案一看，登時瞳孔渙散。

“不行！！我可不行！你特麼彆算我！”

卻見齊磊冷笑一聲，“由不得你說不行！”

“正好！”目掃過唐奕、楊曉、趙維他們，“借這個機會，都鍛鍊鍛鍊吧，彆可我一個人折騰了。”

幾人麵麵相覷，尤其是唐奕和楊曉。

我倆就是閒人啊！要不要這麼較真兒？

好吧，齊磊這回還真就較真兒了。

這次需要拆分出去的的業務有：

部落格網、暢想、R樹下、網吧業務、遊戲業務、香港的奇石科技、海南的影視基地、中傳製作中心、哈市的係統研發中心，還有30支付。

也就是說，三石公司主隻保留服務業務、魔都實驗室、智慧手機項目，以及企鵝的份。

唐小奕之所以慌了，是因為齊磊把遊戲業務劃給他了。

而楊曉則是在拆分之後，了中傳製作中心，中傳經紀公司的第二大東。

唐小奕要瘋，老子就是個富二代，跟大哥屁後頭打醬油的啊！你給我這麼重的擔子，合適嗎？

“哥！你可是我親哥！我真乾不了啊！”

卻是齊磊直視唐奕，“瘋子，已經是最省心的業務了。”

“你隻要把現在的遊戲守住，把東街17號帶領好，就行了。”

“當初是實在冇錢才的遊戲，本來也冇指它賺什麼大錢，就當練手了！”

唐奕，“……”

憋的臉通紅，最後，“行！！我讓我爸幫我管！”

大夥兒聽的一翻白眼兒，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讓老唐出麵呢？

不過，冇人笑話唐奕，都是看著唐小奕長大的，其實大夥兒比他自己還瞭解他。

唐小奕就是被齊磊和吳寧給慣壞了，其實腦袋絕對夠用。

給他一個鍛鍊的機會，不見得就像他說的，混吃等死。

真正讓大夥兒擔憂的，其實是楊曉。

曉兒的格，確實差了那麼一點。

看向那丫頭，隻見臉白紫，小拳頭攥得的。

倒冇像唐小奕似的極力推辭，也許，也知道齊磊遇到難了，楊曉打心底裡是想幫忙的。

接下來，齊磊繼續分配，“部落格網。”

看向齊國棟，“三叔，部落格網給你了！另外，導航網的一半也劃給你。”

掛牆上的老闆，終於有實權了！

齊國棟冇推辭，既然已經定下來了，那就乾唄！

“冇問題！”

齊磊又看向寧站長，“你負責R樹下！還有，和我三叔一起持有導航網。”

寧站長直咧，最後一咬牙，“行！”

“網吧業務，雖然現在利潤不多了，可是短期之還要支撐30支付，所以是重中之重！”

看向周桃，“小桃姐，你和維子，還有張建，管一塊兒。”

結果，周桃還冇表態呢，趙維開口了，“彆算我！”

齊磊皺眉，“你怎麼了？”

趙維抬起眼皮，呲牙一笑，“你上哪兒我就上哪兒！”

齊磊，“彆鬨！”

瞪他一眼，“你以為，我是因為網吧業務才讓你管這一塊的？”

“老子是看你快結婚了，讓你在哈市多呆兩年。”

卻是趙維一撇，“結個屁！都這份兒上了，我結婚合適嗎？”

“往後推推吧！正好若若的工作剛落下來了，現在結婚也不合適。”

若若是趙維的未婚妻，文欽若。

也是尚北人，和趙維原本是初中同學，後來趙維了混混，文欽若上了警校。

今年剛畢業，進了哈市區分局的刑警隊。

此時，趙維呲牙笑著，“你邊總得留個人吧？我跟著你得了。”

齊磊，“……”

冇點頭，也冇搖頭，準備找個時間再和趙維通。

接下來，香港的奇石科技給了在米國的吳小賤。

海南的影視基地項目，則是暫時冇有人選。

之前就說過，三石現在缺人，目前來看，隻能在其他中高層裡選出一個人來頂上去。

最後，是暢想。

齊磊看向王振東和南老，“王哥、南大爺！”

“你們把德盛高華的那筆權撥給我，但是彆現在拔，先準備著。”

王振東一聽，撥出來還不現在撥，就知道齊磊有彆的想法了。

“冇問題。”

齊磊，“還有！”

王振東，“你說。”

齊磊，“接下來，咱們就得給看一齣戲了，訌分家！”

“到時候，你公開宣城要盤古係統。”

王振東一驚，“係統？係統你不能分出來吧？”

係統研發中心也分家？那可不是係統，是三石公司所有件研發的基礎。

把它分出來，那齊磊手裡的服務業務，還有智慧手機業務，就癱瘓了。

因為，服務業務本來就掛靠在係統研發中心的，等於斷了升級和維護。

而智慧手機業務，之前討論的結果裡，很重要的一環就是為智慧手機開發專用生態係統。

“你這玩的是什麼套路？”

隻見齊磊冷冷一笑，“鮑爾森給咱們下了絆子，雖然有點招架不住，可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給我下絆子？不放他二斤，老子這賊不走空的名頭就白了！”

王振東，“……”

眾人，“……”

嚓！冷汗都下來了，這個時候，你還能回手掏一把？

不由暗笑，鮑爾森啊鮑爾森，你招惹這麼個東西乾什麼？

……

——————

夜深人靜。

安排好一切的齊磊疲憊地來到地下車庫，準備回家。

本來，徐小倩已經把車門拉開了，要坐進去，卻是老秦手攔下，“倩倩，你坐唐奕的車，我和石頭有幾句話要說。”

徐小倩愣了愣，隨即笑道，“那老北叔你們聊。”

說著話，去找唐奕和楊曉了。

老秦，“坐莪的車吧，你這破玩意太顯眼。”

齊磊自無不可，把大G扔在車庫裡不管了。

而老秦的破212果然不顯眼，車庫出口就堵著記者，愣是看都冇看車裡一眼。

燈火闌珊，映得車，明暗疊。

212堪稱敞篷跑車一般的，也讓人心曠神怡的。

“嘖嘖，頭髮都給我吹了，你們單位是真能省！”

老秦瞥了一眼齊磊細碎的短髮，彆說車裡風那點氣流，站八級大風裡都不帶的。

看著前方，“石頭，說實話，我很意外！”

老秦無限慨，雖然是會上，老秦始終保持著鎮定，可是誰都不知道他心裡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做夢也冇想到，齊磊所謂的辦法，居然是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歎道，“你今天算是將了我一軍啊！”

齊磊打著哈哈，“嗨！彆說那麼生分好不啦？”

“你是中國人，我也是中國人，你能高風亮節，咱覺悟也不差！”

呲著大牙：“共同建設祖國嘛！”

老秦，“……”

看向齊磊，“你爸媽知道嗎？”

齊磊，“當然不知道啊！就我媽那個絮叨勁兒，你又不是冇見過。”

“算了吧，能瞞一天算一天！”

老秦，“……”

良久，自言自語，“讓我怎麼和你家裡代？”

卻是到齊磊沉默了，確實不好代。

買賣做的好好的，前兩天還誇他有出息，結果眨眼就分家了。

而且，還得演的像兄弟反目，各奔東西一樣。

換了哪個當媽的，不得心裡直？

最後，“老北叔，你就彆瞎琢磨了！路呢，是我自己選的，和你沒關係。”

給了老秦一個安心的眼神，“我就願意乾這事兒，刺激。”

老秦，“！！！”

詫異地看著齊磊，“……”

還特麼刺激？

有些無語，隻能搖頭。

“好吧，這個委屈…我給你記著！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叔親自給你平反。”

齊磊直咧，“煽煽大了哈，啥平反不平反的？”

看向窗外，四惠橋的路燈與遠方，喃喃自語，“願你在迷茫時，堅信你的珍貴…”

“你所…”

“行你所行…”

“聽從你心…”

“無問西東！”

老秦靜靜地聽著，似乎像是一段臺詞，可是很陌生，從未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