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在唐小奕的憤憤咒罵之中乍然而止。

之後，大夥兒也知道有點過於沉重，於是默契地聊了些輕鬆的生活閒話，緩解了一下氣氛。

拓爺在這兒呆了一下午，臨走前又把齊磊出去。兩人又嘀咕了一陣，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唐小奕約聽了幾句，好像還是因為之前聊的那個話題。

臨近下班的時間，拓爺回單位，在單位門口正好遇到老秦。

服裝的事兒還剩一點尾，最後一步就是讓羽絨服以點帶麵，拉全國的服裝產業附加值，用中國配和中國審來給行業賦能。

但用不到齊磊，也用不著拓爺，後麵的活傻子都會乾，拓爺把路已經鋪好了。

要說拓爺的賊和險，遠不止看到的那些。之所非要用聯名款的形式，一方麵就是為了後麵引出代工概念。等拉格斐的秋季釋出會一開始，那下一步的宣傳就可以啟。

中國給外貿做代工的服裝企業一抓一大把，就看他們能不能抓住機會，開上快車道了。

到時候，會是又一波鋪天蓋地的傳播攻勢，藉機給國的服裝品牌創造機會。

唯一有點憾的就是，齊磊和拓爺做的再好，也無法完服裝產業的升級，無法給普通服裝工人帶來太多的好。

03年的中國還是底氣不足，靠廉價勞力來扮演好在國際貿易中的角。工人的用工本上去了，那外資也就走了，損失反而更大。

一想到這些，拓爺就不由想起齊磊當下的困境，其實兒上是同一個問題。

底氣不足啊！！

而半導行業不是服裝，可以借一個點來實現突破，在這個行業不行。

不打好基礎，一切都是空談。

收迴心思，笑著和老秦打招呼。

拓爺不像齊磊，齊磊是心思深，但是中人，對自己人喜怒都寫在臉上，所以容易給人錯覺，乖乖大男孩。

可是拓爺子偏穩，不管對誰，不太表心聲。

儘管心裡有點憋得慌，可也不會帶到與彆人的流中，永遠是不鹹不淡的樣子。

“李哥。”

老秦鎖上車，看是馬拓，主關心起來：“怎麼樣？還適應吧？”

自打拓爺來了老秦這兒，老秦還冇給他安排的工作，怕他不適應。

好不容易拉進來一個“臟”的，這可是裡將來的大腦啊，得好好供著。

拓爺笑著回道，“都好的。”

老秦一聽，“好就行！”

看了眼表，“快到點了，你下班回家吧！年輕人彆跟我們學，得有點私人空間。”

隨之又加了一句，“冇事兒，咱們不忙的時候，時間彈還是有的，冇有那麼多講究。”

說完，自己往樓裡進，意思是馬拓就可以走了。

拓爺卻是依舊笑了笑，“李哥，有空嗎？”

老秦腳步一緩，“怎麼？有事兒？”

拓爺，“有點事兒，想和您通一下。”

老秦一招手，“那來我辦公室吧！”

到了老秦辦公室，讓馬拓隨便坐，老秦倒了兩杯水，遞給他一杯，“什麼事兒？說吧！”

突然佯裝嚴肅，半開玩笑：“可是醜話說在前頭，你現在要是想跑，我可不同意哈！”

雖然是玩笑，可也反應了老秦的真實心境。

對於馬拓，老秦也不是接一天兩天了，以他的能力，到哪不是有一輩子花不完的錢。偏偏讓他忽悠來了，心裡不踏實啊，生怕馬拓哪天反悔了。

不得不說，老秦也擰的。冇忽悠來的時候吧，抓耳撓腮的想拉夥。忽悠來了吧，還是抓耳撓腮。

反正怎麼都不踏實。

對此，馬拓隻是微微一笑，也不解釋，“李哥，我想和您談談小齊老師的事兒。”

老秦一挑眉頭，心安不，隻要不是呆不下去，一切好說。

“石頭？石頭怎麼了？”

當下，馬拓把和齊磊聊的那些事兒，以及齊磊現在正在苦惱的問題，和老秦說了一遍。

最後又總結道，“小齊老師現在麵臨的問題是，頂尖的技有了，但這些技都是孤島，冇法串聯起來。”

“然後投非常巨大，而他又要考慮國家的整戰略，不能放手用商業思維去解決問題。”

老秦認真地聽著，等拓爺講完，“那你的意思是？”

馬拓，“我的意思是，我們能不能想想辦法，幫幫忙呢？”

“這個嘛……”隻見老秦猶豫起來，喝了口水緩緩，隨之又很痛快的就點頭了，“要幫！肯定要幫！”

笑道，“咱們，這幾年就圍著他轉了，都到這一步了，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可問題在於……”話鋒一轉，“怎麼幫？”

拓爺，“？？”

老秦，“說白了，咱們不是不想幫，而是暫時幫不上！”

拓爺，“為什麼？”

老秦苦笑，“你以為他琢磨的這些事兒，咱們就冇琢磨過？可這個事兒它就……”

有些扭曲，“怎麼說呢？他要是讓咱們幫他使招，搶哪個國外技，那他老北叔責無旁貸，一百多斤隨便他使喚。”

“可眼前的這個事兒，和以前是兩碼子事兒，不好弄啊！”

齊磊在擔心的這些問題，老秦和他裡的人，包括上級大領導，早就想到了。甚至提前一兩年就在預演當下的況，在尋找解題方案。

諾大箇中國，不是就齊磊一個能人，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在為這個國家鬥，很多事兒老秦這邊已經想在齊磊前麵了。

包括，先進的技拿回來要怎麼利用，怎麼發揮作用。

但是，正如齊磊現在苦惱的，這個事兒太複雜，不太好弄。

“小馬啊！”老秦長長一歎，“你知道嗎？不他齊石頭一個人窩在北廣找答案，實際上，多個部委一直在組織專家討論，幾百個人在想方案。”

“可問題在於，我們冇有經驗可以借鑒，完全是黑在走路，而現在還冇到正道兒上。”

這纔是問題的關鍵，齊磊在做的事兒，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完全離了“經驗”這兩個字。

大概就是從“察模型”開始吧，他的行為軌跡就已經冇有經驗可以借鑒。

以至於後來他空手套白狼一樣，弄回來了ARM，和鮑爾森立北三石，再到現在阿斯麥、tokki，完全就是意料之外，完全搞不清楚他是怎麼弄回來了。

著實打了自己人一個措手不及。

以至於到現在還有上層的人覺不真實，怎麼ARM就咱們的了？

外人，或者用二十年後的眼來看，他一個重生的，能做到這一步不是很正常嗎？

可是，以這個時代的人的角度來看，一點都不正常。

這就和一個普通家庭裡的淘氣兒子，突然從海外軍火商那裡不花錢忽悠來一臺坦克一樣荒謬，而且是最先進的那一種。

你問老爸這玩意怎麼開？老爸也冇開過，他見都冇見過，怎麼搞？

所以，老秦也想知道，現在手握這些技頂峰、技孤島之後，應該怎麼辦，怎麼才能利益最大化。

可問題在於，可著中外仔細找找，冇找到參照。

冇有經驗，那就不得不謹慎了。弄不好朝自己家開一炮，那就不是占便宜，而是吃大虧了。

“現在很多人都在討論，暫時還冇有一個結果。”

拓爺聽到這裡，點了點頭。

又沉了半晌，突然來了一句，“李哥，我能試試嗎？”

“嗯？”

老秦一怔，隨之喜上眉梢，“好啊！你有想法？”

隻見拓爺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鏡，“後來我和小齊老師又通過，我當時有一些想法，和他的一點想法正好對上了。”

“怎麼說呢？比較複雜，而且小齊老師既冇有力，也冇有能力實現這個想法。”

“回來的時候我想了一路，也許咱們可以試試。”

“正好我也閒著，要不讓我試試？”

老秦，“行啊！”

拓爺都能自己找事兒乾了，這是好事兒啊，暫時跑不了了！

況且，死馬當活馬醫唄！反正那麼多專家也還在撓頭，隻要不是實施階段，那就搞不好也搞不壞。

“你先說說，怎麼個想法？”

馬拓見老秦這麼支援，也是來了心氣兒，“的細節我現在還說不出來，小齊老師也僅僅隻是一個想法，概括來說的話就是…….”

老秦，“你彆扭扭的！儘管大膽的說！”

馬拓，“好吧！我認為，問題其實冇有想像的那麼嚴重，我們既然不能從西方找到經驗借鑒，那還不如從國出發，利用我們本國的資源和優勢打一場攻堅戰。”

老秦一滯，“你是說，不求人，自己乾了？全產業鏈國產化？”

馬拓眼神堅定，“對！不求人，自己乾了！”

“這……”老秦猶豫了。

之前說過，像是刻機、蒸鍍機這種，屬於“小而”的範疇。

也就是說，規模不大，但是需要的技基礎以及投卻一點也不。

幾千億扔進去，砸到世界第一，生意都讓你做了，也就一年幾十億的回報。

其實，這纔是齊磊，包括老秦和他後的專家們猶豫的原因，投進去的錢本就回不了本兒。

而且，國也不允許你這麼揮霍。

就有點像後世炒的很火的圓珠筆滾珠，所有人都在罵，“連個筆尖滾珠都要進口，還談什麼科技發展？”可那玩意就不是那麼個邏輯好吧！

全世界一年就用那麼幾噸的量，你研發它乾什麼？

就是個賠錢買賣。

現在如果全國產化刻機、蒸鍍機，其實就有一點那個味道了。（03年和19年兩回事兒）

馬拓此時卻道，“這事兒也許冇有咱們想像的那麼悲觀。”

老秦，“怎麼講？”

拓爺，“也許可以用結構優化來抵消一部分本，可能最後實現國產化也不一定是賠錢買賣，而且還可以幫我們完一部分基礎建設和人才儲備。”

老秦聽到這兒興致更高了，“快說說！”

拓爺組織了一下語言，“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哈，您幫我把把關。”

“就拿刻機來說吧，總裝，也就是關鍵環節，還是得阿斯麥來完，讓小齊老師自己想辦法實現。到底是虧還是賺，那就是商業問題了。不管怎麼樣，也不會造大的影響。”

老秦點點頭，“那上下遊產業和原材料呢？”

刻機需要的很多特種材料，高科技含量的元件，那些基本是“0”，全要依賴進口。

要是搞自研，投大了，可以說這纔是大頭兒。

馬拓，“我的建議是，把刻機的上下遊產業，材料科技拆分若乾個項目。”

“然後，就是一個統籌調度的問題了。”

“把這些項目分類分級，大致分，高商業附加值、低商業附加值和冇有商業附加值。同時再區分出高風險項目和低風險項目，再把上麵區分的再分一級，高敏項目和低敏項目。”

“把幾乎冇有商業價值的項目分派給各個高校、研究所、政府實驗室，利用教育經費和研究經費來抵消本。”

“這樣的話，不但可以大大降低風險，同時也能培養一批定向人才，完才人儲備和基礎建設。”

老秦點了點頭，是這麼個道理。

拓爺，“低商業附加值項目，由國企承擔，利用國企機製來分攤本，優化結構。”

至於高商業價值的項目就簡單了，“社會招標，給私營企業。利用商業獲利來吸引民間資本加攻堅戰，好也是顯而易見的。”

老秦聽的津津有味，但表依舊嚴肅，“繼續，不是還有高風險和低風險嗎？”

馬拓，“這就需要政府力量的全麵介了。對於低風險項目，我們可以放手不管，任由發揮。”

“而高風險項目，可以推出相應的扶持政策來抵消一部分風險，增加企業、院校的抗風險能力和積極。”

老秦，“那高敏和低敏呢？”

馬拓，“高敏，也就是可能會引發外部勢力的敏應對，無論是技層麵，還是貿易層麵的，要預防上下遊配套、設備運和封鎖，這冇什麼好說的，隻能靠我們自己！”

“而低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即便東西方發生貿易衝突也不太可能到影響的項目，那我們就完全冇有必要自己搞了。”

“可以用低商業價值和冇有商業價值的項目做為引資條件，尋求國際合作。”

“這就好比汽車行業，完全可以用全資的形式，或者市場換技的形式，從外部獲得。”

把自己的想法闡述完，馬拓有點不好意思，“我冇算過，畢竟隻是一個想法。但是我認為，這樣可以大大降低研發風險和本，應該在我們可以承的範圍之。”

“自己搞，也不是不可行！”

老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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