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半個鐘頭，連開帶拽，終於把落在雪地上的旋翼機送上跑道。

江燁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裝備。

手雷60顆，全滿。

兩把開席突擊步槍，六個彈夾，總共210發子彈。

防彈護板很結實。

旋翼機狀態良好，油量幾乎全滿，還有兩桶備用油。

江燁深吸一口氣，踩油門！

旋翼大響，冷風如刀般呼嘯，遍地雪騰飛霧，旋翼機快速前衝，在跑道中部猛地拉昇，飛向浩大的夜空。

飛機上冇有導航，江燁隻能按照大概的方向去飛。

旋翼機維持一百多米的高度，上麵是黑漆漆的天，下麵是白茫茫的地。

飛了幾分鐘，就看不見基地了，江燁有種濃濃的孤獨。

單調的飛行持續了一個小時，景突然變了。

白的雪地中斷，前方是黑漆漆的大海！

海風的鹽腥味傳來，乎乎的。

江燁推縱桿，鬆油門，稍微下降高度。

九十米。

七十米。

五十米。

三十米！

能清晰地看到海麵了，海水波濤洶湧，漂浮著一些小船似的碎冰，浪頭一個接一個，層層疊疊的白沫。儘管旋翼機的噪聲很大，還是能聽到海浪的嘩嘩響。

竟然還有一些發的巨魚，在海水下遊。

真的是巨魚，小魚苗也有公車的大小，大個的簡直像是航空母艦！每一條魚都是黑，但上佈滿了幽藍的斑，在水下發出探照燈一樣的亮。

江燁看的心裡發，犯了巨恐懼癥，拉縱桿，讓旋翼機上升到五十米高度。

剛拉昇，那些巨魚就集浮到水麵換氣，向天噴三層樓高的水柱。

然後，江燁聽到了鯨歌！

先是一個嘹亮的聲音，接著整個鯨群合唱，從野到尖銳，震耳到刺耳，各種聲調都有。說實話並不好聽，宏大到堪稱恐怖。

江燁明白了，那些巨魚，其實就是這個星球上的鯨類。

海峽不寬，半小時後就越過了。

又是白茫茫的雪地。

江燁的心跳開始加速，睜大眼睛，不斷掃視整個雪原，尋找周雲天的基地。

大雪覆蓋，給尋找基地提供了很好的視野。

白茫茫的一片，如果有哪裡不是白，很醒目地就能認出來。

十分鐘。

二十分鐘。

半個小時。

五十分鐘。

江燁眼球都快結冰了，渾凍得僵。

終於，他看到了一微！

冇有直接靠近，而是把旋翼機拉昇。

在高空中，靠向源。

終於，看清了。

一輛陷在雪野裡的基地車！

不出意外，這應該就是周雲天的基地，可算找到了！

江燁鬆開縱桿，來回打方向盤，把旋翼機調整到基地車上空。

拽過旁邊的手雷麻袋，掏出一個，拉環，鬆手！

手雷筆直地墜落下去，正好掉在基地車前方三米。

轟！

白雪和紅煙沖天而起，亮一閃而滅，平坦的雪地炸出碩大的彈坑！

江燁加快作，開始不停地拉手雷，投擲！拉手雷！投擲！

基地車遭到猛烈的轟炸，震得來回搖晃，玻璃窗炸的碎，短短一分鐘，就有二十顆手雷在基地車四周炸，甚至從車頂開花。

車四周的雪地一片狼藉，積雪都飛到遠，出底下黝黑的泥土。

突然，一個黑的人影，從基地後十米的雪裡跳起來，拚命地逃離！

江燁愣了一下，迅速明白。

周雲天肯定是從聊天頻道得知有人來殺他，提前做好了準備。

而他的準備就是空城計：基地車裡麵是空的，他帶著武埋伏在雪裡。如果有人靠近基地車，他就可以出其不意地反殺。

這個作很險，但是，他冇有想到，敵人竟然是開著飛機來的！

從天上往下扔炸彈！

周雲天應該是沉不住氣了，害怕再這樣趴下去自己會被炸死，於是跳起來逃跑。

江燁臉一冷，加油門，從空中直追奔跑的周雲天。

旋翼機下降高度，快速降到十五米。

能看清了，周雲天裹著的棉襖，手裡提著一把手槍，力地在雪地裡狂奔！

江燁出手雷，拉環，瞄準他投擲！

轟！

周雲天被氣浪掀翻了，但接著又爬起來，換了個方向繼續跑。

能看得出來他傷了，跑的一瘸一拐，但還是相當快。

轟！

他又被手雷掀起雪塵打翻，仰在雪地裡，痛的大，舉起手槍擊旋翼機！

江燁毫不慌，無視子彈從周圍飛過，拽開又一顆手雷砸下去。

這一次，手雷正好命中周雲天！

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手雷，剛要投擲出去，炸了！

手臂當場炸的碎，噴了一雪地，從高空俯瞰，就像一隻吸飽的蚊子被拍死。

猛烈的炸中，他整個人橫飛出去，飛到五米開外！

一頭紮進雪地裡，像飛鏢紮進靶子一樣，一不了。

江燁不放心，又投擲了一枚手雷。

雪地上的斷臂人被炸的騰空而起，轉了個圈又落下。

差不多了。

江燁深吸一口氣，又很謹慎地盤旋了兩圈，確定附近冇有其他人，然後在雪地上降落。

降落很順利，江燁從機艙裡爬出來，端平突擊步槍，向著周雲天前進。

雪很厚，風很冷。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走了半分鐘，終於來到他旁邊。

比預想的還慘烈，棉襖炸的稀爛，棉花都飛了出來。斷臂流了許多，染紅四周的雪地。周雲天的頭部裂開了，像的西瓜，出裡麵紅森森的，還冒著熱氣。左眼球上紮著一枚手雷彈片，像刀片在荔枝上。

他的臉上，保留著死前的表，極度驚恐、憤怒和痛苦。

死的不能再死了。

江燁頭一次見這麼慘烈的，有點頭皮發麻，但並不是特彆噁心，冇有像電視劇裡那樣出現很強烈的反應。可能是在這個殘酷荒蕪的星球生活太久，的他鐵石心腸。

你說你，好好活著不好嗎？叛族，騙我，這是乾嘛呢？江燁歎了口氣。

他彎下腰去，搜的。

上東西不多，一把黑漆漆的小手槍，子彈已經打空了。兩枚手雷。

江燁拽著，往滿目瘡痍的基地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