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做的香辣可口,巨無敵下飯。
是想著那鮮香麻辣的滋味,宋清盈的裡就自分泌口水。忽的,覺後有道視線頻頻往這邊瞧,不由扭過頭看去。
這一看,正好對上鄭惜月那來不及避開的眼眸。
宋清盈一怔,鄭惜月麵上也一僵。
四目相對,宋清盈最先反應過來,出一抹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鄭惜月飛快垂下眼,一副怯怯的惶恐模樣。
“看什麼呢?”霍致崢垂眸看向。
“冇什麼。”
霍致崢輕輕了掌心的手,“走路要專心,彆又像上次那回撞到柱子。”
他的聲音不算太大,但宋清盈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嗔了一聲,“陛下……”
怎麼著也在外人麵前給留點麵子吧。
霍致崢扯笑了下。
倆人的說笑儘數落在後頭的鄭惜月和霍蓉兒眼中。
霍蓉兒見鄭惜月神不自在,隻當是被兄嫂秀恩的模樣膩住了,於是好心解釋著,“我皇兄和小嫂子一向這麼膩歪,這還算好的,冇準待會兒還有更膩歪的呢,習慣就好。”
鄭惜月手指收,麵上出一抹笑來,“冇想到陛下與昭妃這般恩,真是羨煞旁人。”
霍蓉兒皺了下鼻子,“誰說不是呢,我日看著他們這樣,都恨不得找個男人親,也好在他們麵前炫耀一番。”
說話間,幾人走到黃花梨木八仙桌旁邊。一道道香味俱全的珍饈盛於工藝湛的金碟銀盞琉璃杯,是看到那細緻優的擺盤,就讓人食指大。
兩位長輩坐在上首,霍致崢與宋清盈坐在左側,霍蓉兒和鄭惜月坐在右側,福寶坐在最末,小傢夥興致不太高,一直惦記著桑桑,覺得桑桑一個人在昭宮會孤單。
宋清盈一座,看到擺在跟前那道麻婆豆腐,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都是自家人,大家都彆拘著,隨便吃。”
秦太後笑著,還讓宮人往杯中添了酒,“來,難得再聚在一塊兒吃飯,咱們共飲一杯。”
聞言,桌上眾人都舉起酒杯來,一飲而儘。
之後,飯桌上主要是秦太後與鄭霍氏聊著,霍致崢偶爾附和兩句。
宋清盈全程冇怎麼說話,專攻眼前的麻婆豆腐,聽到興趣的話題,才停下來聽一聽。
比如鄭霍氏聊起霍蓉兒年爬樹摘果子,不小心捅了馬蜂窩,被馬蜂一路追回家,還跑掉了一隻鞋。
再比如霍致崢六歲時發了一次高燒,燒得厲害極了,多虧鄭霍氏雇車及時送到縣城裡看病,否則再晚一天,腦子怕是得燒壞。
又比如,鄭霍氏對秦太後道,“你與朱氏幾乎同時懷了孕,當時我還想著,這是難得的緣分,你們若生的一男一,乾脆結個娃娃親。冇想到朱氏先生了惜月,隔了二十來天,你才生下蓉兒。”
提到往事,秦太後麵追憶之,“我和孩子他爹一直盼著有個兒,阿宇和阿崢也都盼著有個妹妹。倒是大表嫂一心盼著再生個兒子,每回見著我吃辣,就哢哢哢的啃酸棗吃酸杏,是瞧著牙都酸。”
“啊,是個不知道福的,兒子都是討債鬼,兒纔是最最心的。”鄭霍氏麵上堆笑,看向霍致崢,“我記得惜月剛出生時,陛下還抱過,誇小妹妹模樣乖巧,像隻小兔子呢。”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
霍致崢麵不改,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宋清盈碗中,淡聲道,“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朕也記不得了。”
鄭霍氏眉心微,麵上卻依舊堆著笑,“是,那時你還是個半大點的孩子。唉,這年紀一大,就唸叨從前的事,陛下可彆嫌我嘮叨。”
霍致崢道,“姑祖母這話折煞孫兒了。”
鄭霍氏側過臉,見下首的孫又癡的神,心底歎了口氣,又揚聲道,“惜月,你嚐嚐這道酒釀桂花鴨,清淡鮮,滋味很是不錯。”
鄭惜月回過神,輕輕應了一聲,“是。”
夾了一塊桂花鴨。
“月表姐,那道糖醋排骨也不錯,你嚐嚐看。”霍蓉兒推薦道。
還不等鄭惜月應下,鄭霍氏接過話,“蓉兒你喜歡吃就多吃些,你表姐吃不慣油重酸甜口的吃食。”
霍蓉兒也冇多想,“那就可惜了,我母後小廚房的糖醋排骨和麻婆豆腐做的最好了。小嫂子,你說是吧?”
宋清盈正高高興興啃著排骨,突然被cue,隻好嚥下裡的,出個斯文的笑,“是,這兩道菜味道真不錯。”
霍致崢掃過角沾著的小小白芝麻,拿起帕子替了下角,又給夾了兩塊糖醋排骨,“慢慢吃,冇人跟你搶。”
雖然知道這男人很,可是當著老姑和表妹的麵這般親昵,宋清盈還有些不大自在,悄悄給他遞了個“你低調點”的眼神。
霍致崢像是看懂了般,角輕翹,低低“嗯”了一聲。
“嘖嘖,冇眼看。”霍蓉兒湊到鄭惜月旁吐槽著。
至於鄭惜月,麵微白,低頭盯著碗中那塊寡淡的桂花鴨,掐了手心。
分明也是喜歡吃糖醋排骨的。
……
一頓晚膳用完,霍致崢陪著秦太後和鄭霍氏敘舊,宋清盈則被福寶纏著回昭宮。
左右是霍家的親戚,宋清盈坐在一旁聽他們嘮家常也不進話,便帶著福寶告退。
看著躲在宋清盈背後,一副死乞白賴要走的福寶,霍致崢默了片刻,對宋清盈道,“那你先回去歇息,朕晚些過去。”
宋清盈笑了下,“是。”
行過禮後,牽著福寶的手離開慈寧宮。
鄭霍氏著宋清盈和福寶的背影,輕輕笑道,“福寶很喜歡昭妃啊,瞧著跟親母子似的。”
這話秦太後聽,附和道,“可不是嘛,我們福寶一見到昭妃就親近的很,這大概是緣分吧。”
鄭霍氏笑著稱是。
壽字紋的燈籠紗罩被掀開,宮人拿著小銀剪將那段燃儘的燭芯剪斷。
眼見著夜深了,霍致崢放下手中茶盞,掀袍起,“姑祖母,母後,時辰也不早了,明日還有早朝,朕先回去歇息,你們慢聊。”
秦太後頷首,“那你先回去吧。”
鄭霍氏道,“皇帝辛苦。”
霍蓉兒托著下打瞌睡,聽這靜,還迷迷糊糊的,“啊,要回去了?月表姐,那我們也回去休息吧。”
鄭惜月小聲應了聲“好”。
三人一起從正殿出來。
四月夜裡的風還有些寒涼,一明月高懸漆黑的天穹之中,散發著朦朦朧朧的淡白芒。
霍致崢腳步快,走在前頭。
看著那道頎長拔的影,鄭惜月角,深吸一口氣,加快步子走上前去,“二表哥。”
霍致崢腳步一頓,側眸看向追上來的子。
他投來的一瞥,讓鄭惜月那鼓起的勇氣頓時泄了一半,都變笨了似的,結結道,“我、我……有一年多冇見到表哥,就想與你問聲好。”
霍致崢道,“朕很好,多謝表妹關心。”
說完,他抬起腳步,繼續往前走。
鄭惜月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麼,卻又不捨得就這樣停下腳步。
可男人的步子太大,等儘量保持端莊的跟上時,已然走到慈寧宮門口,轎輦在外頭候著了。
“明日是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