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通紅小鹿撞?
絕沒有。
他的后背莫名地竄過涼意,胳膊上的汗都豎了起來。
上一次他有這種危險的直覺,還是一年前。當時他隨二叔去打獵,在林中遇到了一只吊額猛虎。
他和那只猛虎對視過短短一瞬。
就是這種遇到天敵生死一剎的覺!
從不留意任何妙齡的沈祐,深深看了馮君一眼。
不管如何,這張臉孔都映進了他的腦海中。
當然,沈祐沒察覺到,自己和馮君對視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是何等景。
婉麗的,俏臉漾著紅暈,答答地凝著英俊年。素來冷厲沉的年,竟也注視著。
這樣的畫面,何等好……才怪!
馮蘭用力咬了咬,手中的帕子擰了麻花。
大馮氏目中閃過驚愕。
唯有枝大葉的沈嘉沒察覺出不對,笑得依舊爽朗明快:“君表妹是第一次來我們沈家,我陪著君表妹在沈家轉一圈吧!”
馮君一笑:“好,那就多謝嘉表哥了。”然后,聲對沈祐道:“祐表哥也一起去麼?”
沈祐略略擰眉,還沒來得及說話,沈嘉已搶著笑道:“四弟當然一起去。我們兄弟孟不離焦,同進同出。”
然后,用肩膀撞了一下沈祐的肩頭,一副哥倆好的親熱模樣。
沈祐:“……”
沈祐默默看了一眼傻乎乎的三堂兄,到了邊的拒絕咽了回去。
也罷!
沈嘉和馮君在一起,他還真有些放心不下。
大馮氏咳嗽一聲笑道:“快近正午了,先去飯廳。等吃了午飯,安頓下來,再轉不遲。”轉頭吩咐丫鬟,讓懷著孕的次媳氏過來。
氏是去年進的門,肚皮十分爭氣,進門幾個月就有了喜。如今孕期已有三個多月,平日在院子里安胎。
馮君等人一一和二表嫂氏見禮。
氏也是將門之,容貌不俗,爽利明快,說話利落,讓人之而生好。
一番寒暄后,眾人移步飯廳。
大馮氏原本想著人不多,不妨坐在一。現在又改了主意,讓人分席。
沈嘉一心想和君表妹多親近一二,張口就道:“又沒外人,只我們幾個,圍著圓桌也坐不滿,還分什麼席。”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傻小子!
大馮氏忍住瞪眼的沖,隨口笑道:“雖是嫡親的表兄妹,到底都大了,坐在一總不相宜。”
沈嘉還想嘀咕,沈祐瞥了一眼過來,沈嘉立刻就住了。
當然,他絕不是怕四弟什麼的。做堂兄的,讓一讓堂弟也是應該的!
……
隔著一道屏風,還能不時聽到沈嘉的笑聲。
這個沈嘉,實在是無城府,單純得可。
馮君無聲一笑,舉止優雅地填飽了肚子。午飯一結束,沈嘉立刻熱地沖過來,要陪表妹們去安頓……
話還沒說完,后領就被堂弟揪著,輕輕松松地拖走了:“我們去練武房。”
沈嘉不由己地被沈祐拖去了練武房。
“喂喂喂,快松手。”沈嘉也不是沒脾氣的人,瞪著一雙大眼怒道:“當著君表妹的面,你像拖死狗一般拖我做什麼。我不要面子的嗎?”
沈祐眉頭微微一挑,看著氣惱的三堂兄:“姑娘家安頓,你跟著去做什麼?”
沈嘉理直氣壯地應道:“君表妹第一次來,我這個做表哥的多照顧一些也是應該的。”然后,又喜滋滋地說道:“再者,我既心儀表妹,想娶做媳婦,殷勤些才是。”
沈祐:“……”
沈祐沉默不語。
他絕不是自作多的人……
不過,很明顯,馮君對沈嘉沒什麼男之思。
該怎麼委婉地點醒堂兄?
真傷腦筋。
沈嘉早習慣沈祐的言語,抱怨幾句,很快心開朗:“我們先練拳,練一個時辰去見君表妹。”
說完,冷不丁一拳揮過去。
沈祐輕松避過。
沈嘉再接再厲,繼續出拳,一邊嚷道:“先說好了,我進攻你防守啊!看我在二十招之到你的角。”
真好意思說。
沈祐了角,迅疾后退閃躲。
不過,他確實沒有還手,一直在防守。到第十九招的時候,故意慢了一慢。沈嘉的拳風揮到了角上。
沈嘉頓時樂得眉開眼笑:“哈哈!我贏了!來來來,繼續練拳!”
沈祐角微微一揚。
他和沈嘉一同練武,放水是常有的事。
沈嘉其實骨不錯,天賦也有,就是不太勤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需要時時鼓勵鞭策。
二叔二嬸娘視他如親生,待他這麼好,他督促堂兄練武,也算小小回報了。
……
大馮氏親自領著侄們去安頓。
姐妹三個同住一個院子,馮蘭住東廂,馮君和馮住西廂。
沈家宅子寬敞,收拾得干凈整齊。不及康郡王府富麗堂皇,別有一番武將府邸的干凈明朗。
馮不挑地方不認床榻,午睡很快睡著了。
馮君剛想睡下,馮蘭便過來了,一臉心思重重,也不說話,就這麼坐在椅子上看馮君。
馮君是怕人看的人嗎?
必須不是啊!
于是,馮君也笑盈盈地坐著,和馮蘭對視。
就這麼你看我,我看你,彼此凝了許久。
終于,還是馮蘭按捺不住,敗下陣來。
馮蘭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三堂妹,我有一句話,如鯁在,不吐不快。你……你曾說過,已有意中人。那個人,是不是……是不是……”
那個名字,在舌尖上打了個來回,怎麼也吐不出口。
馮君又出那等令人牙的神:“二堂姐是不是想問,我中意的人是誰?”
馮蘭僵地嗯了一聲。
馮君舉起袖半遮俏臉:“問得這般直接,真讓人呢!”
馮蘭忍住扯開袖的沖,追問道:“到底是誰?”
“嘉表哥……”
馮蘭松口氣。
“子熱活潑,我當他親哥哥一樣。”馮君聲低語:“我喜歡的,是祐表哥。”
馮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