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守,是奉師命來當保鏢的。
所以,他覺得,其他的事,都與他無關。
或者說,他并不關心周圍的其他事。
不過,他確實是一個十分合格的保鏢。
自從他到了段家堡之后,這幾天一直形影不離地護在段文俊的旁。
若不是段文俊強烈要求自己需要一點私空間,恐怕就連上廁所和睡覺,他都會跟著。
他來到段家堡已經三天了。
這三天,段大雄有些忙,便讓管家古鴻福帶著段文俊四看看。
所以,這三天,墨守跟在段文俊的旁,幾乎走遍了大半個段家堡。
他們去了集市旁的工坊和農場,還去了段家堡南面的那片荒坡。
跟著這三天,他對小財主家的公子哥,又多了幾分好奇心。
對,他就是小財主家的公子哥。
墨守對自己給段文俊下的這個定義,十分滿意。
那段胖子不就是有幾個臭錢,不就是典型的市儈小財主呢。
他兒子,自然就是小財主家的公子哥。
只是,這個公子哥似乎與尋常的公子哥有些不同,與坊間紈绔段大爺的傳聞也有些不同。
在酒坊的時候,這公子哥居然一本正經地聽著師傅們介紹制酒的工藝。
墨守喝酒,所以難免跟著多聽了幾句。
這幾天,他喝的都是段家堡酒坊自己釀的酒。
這酒的名字讓他覺得有些奇怪,喚作“三刀”。
他不明白,段胖子這麼一個小財主,怎麼會給自己家釀的酒取一個如此有江湖氣息的名字。
只是,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酒的味道雖然一般,可好在管夠。
墨守本以為,段文俊跟師傅們聊聊,只是一時興起,不料他卻跟師傅越聊越熱烈。
聽完師傅們介紹完之后,還拿著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似乎是讓師傅們去改進鍋爐和工藝,加一個什麼二次蒸餾的流程,說是可以造出更烈的酒。
看著酒坊那些師傅臉上的表,他覺到段文俊似乎不是在胡鬧。
似乎,他好像真的懂得釀酒。
奇怪,就這麼一個小財主家的公子哥,一個只會留在煙花之地的紈绔爺,又怎麼可能會釀酒呢?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雖然十分懷疑,卻有抱著一希和期待。
若是真按他說的那樣,能夠釀造出辣嚨的烈酒,那會是什麼景?
大順最好的酒,喚作蒼炎。
據說,大部分都是供皇室之中,只有量流市面,都被京都上梁的達貴人們買了去。
有價無市,尋常人家本就買不到。
而墨守,有幸喝過一次蒼炎。
當年,他跟隨師傅去京都上梁辦事,當朝國相陳子昂請他們喝過一頓酒。
當時喝的,就是蒼炎。
雖然只有一次,可墨守一輩子也忘記不了那個味道。
酒頭,那種辛辣的覺,那種如火燒一般的覺,經過嚨流胃里,然后擴散到全,著實很舒服,絕非尋常酒水可比。
若是這公子哥也能夠搗鼓出來這種酒,自己豈不是想喝多就喝多?
若是這樣,留在他邊當保鏢,也不是壞事。
想到這里,墨守不由得笑了。
不對,自己什麼時候想得這麼多了?
墨守搖了搖頭,不過是紈绔公子哥,哪會有這本事呢?
從酒坊出來之后,他們便去了南面那一片荒坡。
跟著去的,還有一個老農帶著一個姑娘。
那個姑娘除了長得黑點,五卻十分標致,倒是這田間的一道靚麗風景。
只是他覺得,這姑娘看段文俊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當然,這還不是此行墨守覺得最為奇怪的東西。
最為奇怪的,是段文俊在南面荒坡做的那些事。
他讓老農帶著他們在荒坡上走了一圈,而且到不停地看。
墨守不明白,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有什麼好看的。
紅的地面踩在腳下還有些松,而且這坡上還沒什麼樹木,就連雜草都不多。
聽老農說,只要一下雨,這荒坡上的泥土便會被沖到下面的田地里面,沖毀田里的作。
所以,他們在山下挖了一條,雖然可以緩解一些,可是雨大一些,也擋不住這下來的泥沙。
老農說他來段家堡十幾年了,這荒坡至比原來矮了半米,都是被沖田里面。
此老農,便是趙英。
那姑娘,便是趙靈兒。
墨守看到段文俊聽完趙英的話之后,眉頭頓時鎖了起來,只說了一句“那個排水,治標不治本,肯定不行!”
更為讓他驚訝的是,段文俊直接接過了趙英的手中的鋤頭扛在肩上。
這一次,段文俊走在了最前面,他們一行人又圍繞著荒坡走了一圈。
看著段文俊這里挖挖那里看看,時不時還會抓起一把泥土一瞧一瞧,眾人都十分疑,可是誰也不敢打擾他。
墨守跟在他的后,看著他的背影,更加矛盾了。
這公子哥,怎麼看起來,仿佛一個種地多年的老農?
然后,一圈轉完,段文俊更是說出了一堆他本聽不懂的話語。
段文俊長嘆了一口氣,盯著趙英再次開口了“荒坡上都是紅土壤,粘大,地質卻松,所以大雨便很容易侵蝕坡,若是遇到暴雨,還容易引起泥石流。”
趙英的臉上,頓時出了驚訝的神。
他不懂段文俊前面說的那些紅土壤、地質什麼的東西,可是他知道段文俊說的泥石流。
五年前的那場暴雨,他仍舊記憶猶新。
那年秋天,眼瞅著田里的谷就要收了。
一夜暴雨,荒坡上洪水混著泥土,滾滾而下,將坡下的田地全部埋沒了。
那一年,南面的這些田地,顆粒無收。
段文俊的話又跟著響了起來“所以若是我們要從本上解決這個問題,必須要從兩個地方著手去改造,一是建立擋土墻,二是增加荒坡上的植被,防止山坡。”
“可是,這荒坡上本就種不出東西來。”趙英長嘆了一口氣“哪怕是最好活的豆子,在這里也很難種活。”
“那是因為種的東西不對。”段文俊再一次笑了“紅土壤是酸土質,不適合種豆,種別的不就好了麼?譬如茉莉花樹,桂花樹,亦或是油桐或者山茶之類的?”
趙英聞言一愣。
這些東西又不能結出谷,種著有什麼用呢?
不就是上班時間打了個盹,誰知一睜眼就到了七十年代末的農村? 一夜之間喜當爹,還是五個孩子的那種。 望著三間破土房,他先喝口涼水壓壓驚。 (七八十年代的種田文,沒有太大金手指,家里長家里短,本人對七八十年代都是道聽途說,如有錯誤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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