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多鐘,知青們還沒下工回來。
孟桃中午沒有飯吃,只從空間拿了塊巧克力補充能量,推一下午的大石磨,那可是重力活,肚子早了,就先占用廚房,做個晚餐犒勞犒勞自己。
燜好米飯,去菜園子里摘棵青小白菜洗凈,再取出香腸一起煮,油都省了,用飯盒盛飯,沒有辣椒沒有其它調味料,清清淡淡竟也十分好吃,尤其最后喝的一碗菜湯,鮮極了。
空間里存放了幾天的香腸,和昨晚在周翠玲家吃的、沒放進空間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吃飽喝足,刷鍋洗飯盒收拾好廚房,知青們回來了,孟桃跟他們打聲招呼,鎖上自己的房門,去周翠玲家拿回昨夜洗好晾曬在家的服。
黃昏的農村很有看頭,家家戶戶屋頂上炊煙裊裊,大人呼兒喚,小孩吱吱喳喳,鴨撲楞豬狗吠,還有村頭牛群剛從山上趕下來,吃得太飽只能一步一步緩慢移,時不時哞哞幾聲,鳥雀們歸林發出更大的喧鬧,真是熱鬧得很。
孟桃一路走一路東張西,遇到人就打個招呼,村鄰們對說的都是同一句話:“桃花回來啦?大城市可好玩?”
孟桃最后只好統一回復:“好玩得很。”
快走到周翠玲家,看見一個屋角邊有兩個人在頭接耳不知說些什麼,暮漸濃,孟桃還是能分辨得出來,那是周翠蓮和田雅蘭。
這一片是幾戶周家人聚居的地方,田雅蘭很顯然是主跑過來找周翠蓮的,有意思了,以前都是周翠蓮倒去找田雅蘭,現在反過來了。
不下雨不刮風沙的,田雅蘭頭上戴了個大草帽,看來這些日子白天都不敢出門的,好不容易黃昏晚上出來了,還得遮遮掩掩怕人看見。
周翠蓮一轉頭看見孟桃,趕忙告訴了田雅蘭。
田雅蘭驀然轉過,草帽影下看不清的臉,只覺兩道怨毒目如同實質,直朝孟桃刺來:
“好哇,孟桃花!我正想讓翠蓮陪我去找你呢,你倒先來了!”
孟桃才不怕們,走過去:“找我干嘛?想死就去跳臨水河,我可幫不了你什麼。”
“你!你可真狠毒!”
田雅蘭頭頂冒煙,恨不得撕了孟桃:“你毀了我,害了我們全家,我要殺了你!”
“殺人是犯法的,我告訴你。憑什麼說我害你全家?你有證據嗎?那晚上你們吃的時候明白說了沒我的份,就給我一碗黑糊糊和一個窩窩頭,我到很傷心,只好走去掃盲班聽老師講課,你們在家里搞七搞八、傷風敗俗,我本不在場,關我什麼事?”
“你、你不在……可是你就是……你這個惡毒人!”
田雅蘭沒想到一向膽小怯懦的孟桃花變得這麼厲害,反倒不知怎麼回答,氣得語無倫次,出手要來抓撓孟桃。
孟桃擋開的手,一把扯下頭上草帽扔出去,田雅蘭現在還不敢面對村里人,靠著草帽遮擋那張臉,沒有草帽可不行,孟桃一扔,立刻轉去追,孟桃順勢抬腳用力踢在屁上,跌了個狗啃泥。
田雅蘭先是懵了會,隨后哇地大哭出聲:“孟桃花,我跟你誓不兩立!我我三哥三嫂回來,弄死你!”
孟桃哼聲:“你不知道嗎?我剛從省城你三哥三嫂那兒回來的,他們并沒有弄死我。”
田雅蘭停住哭聲,猛地翻坐起:“我就是要來問你,你去找我三哥干什麼?你是不是把我們家的事告訴他了?”
“你三哥做了陳世,娶了城里姑娘,我當然要去找他算算帳,從此以后跟他就沒關系了。我又不是多婆,干嘛要告訴他你們家的事?”
“你……”
田雅蘭咬一咬沾了泥的,其實是想三哥回來的,無奈媽不準家里人給三哥打電話或拍電報,說不能耽誤三哥工作,還有暫時不能讓三嫂知道家里的這件丑事,怎麼著也得等他們辦完婚禮再說。
“孟桃花,原來你是這樣毒的人,小看你了!害了我們全家,還敢跑去省城找我三哥,找了又怎麼樣?我三哥說不要就是不要你了!我三嫂是什麼人你知道嗎?娘家有權有勢,一手指頭就能死你!你給我等著,過幾天我們全家就去省城參加婚禮,到時候讓我三嫂的娘家幫忙想辦法,我們全家都不回這個村里來了,看我怎麼弄死你!”
“是嗎?那我真的好害怕!”
孟桃道:“不過我在省城準備坐車回來時,你三哥托我捎話給你們,他說不辦婚禮了,你們別去省城。還說,他犯了事,沒辦法給你安排工作了,不過你姐夫糖廠的那份工作倒是穩妥的,你可以去找你姐夫梁鐵柱,要那個工作。”
田雅蘭怔住:“你、你是不是瞎說的?”
“你們都知道我是老實人,一是一二是二,從不會瞎說。”
孟桃不再搭理田雅蘭,轉走開,發現周翠蓮先一步跑遠了。
心里冷笑,就知道會這樣:周翠蓮急忙跑掉可不是因為怕孟桃花,而是趕著去找梁鐵柱了。
那天在田家吃,周翠蓮也有份,但過后卻像沒事人一般,保住清白是不可能的,孟桃在樹上聽到的看到的,推測開來,是周翠蓮跟梁鐵柱勾搭在一起了。
田香蘭那句怒喝“你們在干什麼?周翠蓮你個不要臉的……”已經足夠說明問題,接著一聲撞響,田香蘭昏倒沒聲音了,應該也是梁鐵柱急之下干的。
過后卻沒聽見說屋里的人員里有梁鐵柱和周翠蓮,估計兩人是被田香蘭滿頭的鮮嚇到,但又制不住黏黏草的藥力,于是雙雙從堂屋后窗爬出去了,后屋檐下也有個柴房,存儲的柴禾留冬天燒,兩人要是躲在那里面辦事,不會有人打擾,過后再爬墻離開。
周翠蓮一聽到田雅蘭有可能要接替梁鐵柱那份工作的消息,立馬趕去通知梁鐵柱,說明這兩人經過那天之后,還在曖昧不清呢。
現在又加上田雅蘭甚至是田志遠,要跟梁鐵柱搶那份工作,所以田家部況是越來越復雜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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