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里的孟老三,大名孟金牛,是孟勝利的故鄉那涼公社柳莊人,孟勝利的侄孫。
孟勝利二十歲上離家外出參加革命,期間也曾寄過幾封家書和一些錢回家,但卻從沒得到過家里的回音,直到他四十五歲抱著襁褓中的孟桃花回到故鄉,他老父母已經離世,五個兄弟姐妹除了他,也只剩下大哥一房,其他的都不在了。
孟勝利在家時的名字孟長栓,排行第三,大哥孟長壽比他大五歲,娶的隔壁村耿氏長耿柳,耿柳倒是個能生養又持家有道的,為孟長壽生了四個兒子三個兒,都養大了,憑著的潑辣勁兒,守住了劃為富農的孟家的五間磚瓦房和一個大院子,還有扶持娘家兄弟姐妹的好聲譽,但是容不下從外面歸來的小叔子孟勝利。
當年孟勝利回村,因為知道他每月能領一筆補,耿柳也曾客氣相待,后來發現孟勝利太有主意了,不僅不全部出補金,也不肯聽的安排,把賠錢貨孟桃花送人,另過繼自己的親孫子,于是便翻了臉。
孟勝利也不介意,只提出要單過,村長出面分院屋,耿柳本不同意,說孟勝利沒有為父母養老送終,就沒資格回來分院屋,充分發揮了人家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領,是把孟勝利爺孫倆趕出孟家。
在為父母養老送終這一點上,孟勝利確實心懷愧疚,覺得自己矮了一頭,又見兄長也默認嫂子的做法,便只好黯然離開家鄉,去到臨水村落了戶。
每到逢年過節,孟勝利也帶孫回去,一則為父母掃墓,二則想讓孫與本家兄弟姐妹親近親近,以后也能相互依靠,但每每遭到耿柳奚落冷眼,甚至不讓進家門,漸漸地,孟勝利也就不回去了。
而文中這個孟老三,是孟長壽和耿柳的長子孟來福的第三個兒子。
孟來福一共娶了三個妻子,第一個是耿柳娘家侄,生有兩個兒子,難產去逝;第二個妻子就是孟老三的親娘,是孟來福自己看上的,但不得耿柳待見,生完孟老三沒幾天就被耿柳趕下地干活,不到一年被磨死了,第三個妻子還是耿柳的娘家親戚……
耿柳不待見孟老三的親娘,自然而然也不喜孟老三,這就是個悲催的娃,從小像只流浪貓狗一樣的靠乞討長大,三四歲開始給家里干活,十二歲就當勞力在生產隊掙工分,耿柳疼其他的孫子,對孟老三只有白眼,非打即罵,偏偏孟老三這顆苦瓜,竟還長出一副愚孝心腸,對耿柳十分順從,言無不聽!
孟桃每每捋劇時就留意孟老三,也一直在等著孟老三的出現。
因為小說里,孟老三在二十歲時,會被耿柳強行婚配,讓他娶娘家一個侄孫,耿彩月的寡婦,比他大六歲,還帶著三個小兒,孟老三被迫聽從耿柳的安排娶寡婦喜當爹,誰知親兩年后,那寡婦居然跟別的男人私奔了,丟下三個小孩給孟老三養著。
孟老三戴了綠帽子,和老孟家一起為全村及至附近人們的笑柄,孟長壽老實不出頭的人,都把耿柳罵半天,耿柳自己也覺丟臉,平生第一次聽從孟長壽的,讓孟老三帶著三個孩子去到臨水村,做為孟勝利的后人要求落戶。
孟勝利沒有子嗣,孟桃花只是個孫還不爭氣,臨水村人答應讓孟老三落戶。
書中王水和石大頭強烈反對這件事,但包順風等村干部可不聽他們的,直接把孟勝利生前開荒的一片山腳旱地撥給孟老三父子,還幫他建起了三間茅草屋,簡單圍了個竹籬笆院子,從此后孟老三就頂了孟勝利的香火,年年為孟勝利掃墓。
孟老三來到臨水村之后,石大頭不敢再隨便打罵孟桃花,因為孟老三在地頭看見他用石塊砸孟桃花,就拿著扁擔把他揍得頭破流,牙齒都掉了兩。
文中后來有個場景描寫,孟老三做為背景板出現:孟桃花死后的某個清明節,孟老三帶著妻子和七八個兒上山掃墓,一大一小兩座墳墓,都立了墓碑,是孟勝利和孟桃花的,這應該是孟老三做的主,沒有讓石大頭隨便葬了孟桃花,而是把安放在爺爺邊。
孟老三在臨水村娶的妻子也是個寡婦,孟桃認識,現在還是村里林二虎的媳婦葛香芹,林二虎好像是去修建公路,遭遇塌方掛掉的,留下年輕的媳婦和三個娃,孟老三前前后后喜當爹收養了六個,自己跟葛香芹生了兩個,一輩子都在為兒們忙碌斗了。
孟桃不知道小說里孟桃花怎麼想的,如今是來做主,又知道依照劇孟老三最終會來到臨水村落戶,承繼孟勝利香火,那就要做好準備,看在孟老三對待親算有誠意的份上,應該力所能及地干涉一下,好歹讓孟老三這輩子別過得太苦了。
耿柳那極品老太婆,能擺就趁早擺了吧。
眼看一群人要離開,孟桃冷不丁喊了聲:“孟金牛!”
“哎。”
孟老三也不知道誰喊他,只下意識答應,回頭,楞楞地看著朝他走過來的孟桃,有點不相信是這個陌生俊俏姑娘喊出他的大名。
幾個漢子也頓住腳步,一齊轉過看孟桃。
孟桃走到孟老三面前,問道:“你是那涼公社柳莊,孟長壽的孫子孟金牛對吧?”
孟老三機械地點點頭,張了張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孟桃繼續道:“我是孟勝利的孫,孟桃花。”
呆楞的孟老三像被點開了位,黑紅的臉膛猛然綻開大大的笑容,激得語無倫次:“啊!你是桃花?我我我知道你!你是我堂妹,我是你堂哥啊!你爺爺他孟長栓,后來去參軍了改名字孟勝利,他是我三爺爺!是親的三爺爺,我和你共一個太爺爺啊!”
孟桃:“……”這麼啰嗦的。
點頭道:“我小時候跟我爺去過你家,我還記得你,你都不記得我了。”
“不是,我記得的,我一直記得你,就是……你長大了變樣了。三爺爺不在那會,我爺和族里幾個大人去你家了,不我們小的去。”
“嗯,我爺不在了,你怎麼不來看我?我一個人,被人家欺負了你都不知道。”
“我、我……”
孟老三笑容變得尷尬起來,慢慢地就笑不出來了:“我對不住妹子,我想去的,可是……家里活兒太多,他們不去。”
“你已經是大人了,該有自己的主意,你要做什麼,覺得合道理,就去做,為什麼非得聽別人的?別人能管你一輩子嗎?堂哥,我一個人在臨水村,被田家退了親,你要是能經常來看我,讓別人知道我也是有親戚依靠的,我就沒那麼難了。”
孟桃說著眼圈紅了,孟老三慌了手腳:“妹不哭!哥以后去,一定去臨水村看你!”
“‘他們’要是不讓你去呢?”
“我也去!大不了罵幾頓,沒事的。”
旁邊四個漢子圍過來話:“老三,這就是你三爺家的孫啊?”
“你三爺家孫真俊。”
“是啊,這麼好看,怎麼就讓人退親了?是哪家瞎眼的?”
孟老三忙介紹:“妹,他們都是我們村的,三爺小時候跟他們的爺爺都認識的,這個劉大福,那個王二狗、馬六子……”
孟桃笑著打招呼,統一稱哥:“我今天是幫村里知青來買東西,正準備要去坐車回家,先來吃點東西,你們還沒吃吧?要不一起吃,今天我們兄妹重逢,我請客!”
漢子們連忙擺手推拒,他們很很,但還不至于貪小姑娘的東西吃。
孟老三雖然憨直,也知道不能花用堂妹的錢,堂妹現在可是孤零零一個人,日子難過著呢,他推孟桃進飯店:“你去吃,你快去吃!我們是來送一個病人的,這就回去了!過兩天哥去臨水村看你,有什麼活兒你留著,等哥來做!”
孟桃是拗不過五個莊稼漢的,見他們急忙忙地走了,就轉到飯店窗口那里,看見柜臺里有鹵豬頭,還有湯、面條、大包子和白面饅頭、黑面窩頭,大包子貴些,每個二兩糧票加兩錢,白面饅頭糧票加八分錢,黑面窩頭不要糧票,六分錢一個,飯店蒸的黑面窩頭份量足,熱乎乎松大個。
孟桃想了想,從隨挎包里掏出水壺和一個白布袋子,讓服務員裝二十個黑面窩窩頭,再給裝一壺早上賣剩的豆,滿滿一壺只要五分錢。
趁著服務員灌裝豆,孟桃又從挎包里抓出一把咸蘿卜干塞進裝窩頭的布袋子,這是存放在空間的,不給多,每人一。
付過錢,拿起東西就跑,他們走得還快,跑出百多米才追上,喊了聲“金牛哥”,孟老三剛轉,就被塞了滿懷東西,還是溫溫熱熱的,孟桃也不說話,朝他擺擺手,又跑回去了。
還得吃東西呢,吃完東西趕去坐車,別把班車給了。
那幾個村里的莊稼漢子跟著孟老三來送病人的,不管是什麼病人,他們能夠幫著扛送到縣里求醫,那就是講義氣做好事,不應該被著。
至于為什麼不買包子和白面饅頭,孟桃擔心他們覺得太貴不接,再還回來就麻煩了,不如直接買普通的黑面窩頭,也能吃個飽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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