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被的前一刻, 林溫及時喊出:“我選加二十個好友!”
可惜周禮一時半刻停不下來,把林溫折騰得夠嗆。
電影不知道放了多久,劇進到正反派火拼的階段, 重型武一陣瘋狂掃, 在火四濺中,周禮總算將人放過。
車子另半邊都被林溫踩臟了,周禮沒讓坐回去, 他重新調整了一下座椅,依舊讓林溫坐他上。
水杯架上原本有瓶礦泉水,剛才被踢到地墊上了, 周禮撿起, 擰開瓶蓋后先喂林溫喝。
林溫喝了一口,不小心嗆到了,猛咳嗽起來。
周禮拍著背說:“喝水都能嗆,嗆進氣管了?”
林溫要從他上起來, 周禮眉一皺,箍著腰不肯, “干什麼?”他問。
林溫嗆得說不出話,只能著急地指向窗外。
坐在周禮上, 正面朝著副駕,副駕窗戶外站著一個年輕男孩, 看穿著打扮和手上拿著的東西,像是汽車影院的工作人員。
周禮順著手指方向轉頭, 看到工作人員彎著腰,朝向他們車,一張一合在說話,他這才明白林溫怎麼會喝水嗆到。
車音響聲音大, 本就沒聽見外面的靜,周禮把人放開,林溫立刻著急忙慌地爬回去,爬姿不太雅觀,周禮好笑地拍了拍的屁。
林溫手朝后面一揮:“你還來!”
周禮掐住腰,作勢要抱回來:“那我接著來!”
“啊……”林溫扭,拍打他手,“好了好了,你別鬧!”
周禮不再嚇,俯用力親了一下的胳膊,等坐穩了,周禮才把車窗打開。
車玻璃了,外面本看不清里面的場景,汽車影院的工作人員有經驗,不會站在擋風玻璃那,也不會冒然敲人車窗。
等了一會兒沒靜,工作人員剛打算換下一輛車,窗戶就拉了下來。
車一切如常,工作人員手舉東西推銷:“打擾了,二位需要飲料或者零食嗎,我們還有宵夜可以提供,燒烤麻辣燙等等多種選擇。”
他邊說邊將菜單遞進車,又拎起一袋東西道,“今晚我們有活,轉發朋友圈,點贊超過五十八,還能贈送您一份午睡大禮包。”
禮包里有一條毯、一只U型枕,還有一副耳塞。
周禮看向林溫:“想要嗎?”
林溫還真的有點想要,點點頭。
周禮一不:“想要就自己來。”
“……”
過了幾秒,林溫舉起自己的手機,鏡頭朝向工作人員出示的二維碼。
“嘀——”
沒想到這麼快,賭約就開始履行了。
林溫看著手機里的第151位“好友”,點進對方朋友圈,找到最新的一條進行轉發。
從來沒在的朋友圈里求過贊,劃了劃好友列表,心里默算了一下,覺得想要集齊五十八個贊難度頗高,假如是周禮,擁有1607個好友的他一定手到擒來。
林溫朝周禮看,恰好撞進周禮溫的目。
林溫心臟鼓了鼓,問:“怎麼了?”
周禮牽起的手,放邊啄了幾口。他心里乎乎的,但這話他說不出口,只能隨便掰扯:“要不要繼續?”
“什麼呀……”林溫笑笑,順手出指頭,了一下他的,此刻才跟他秋后算賬,“你沒說過這里會有工作人員走來走去。”
周禮說:“我也是第一次來,怎麼知道。”
林溫說:“你就知道胡來!”
周禮若無其事道:“我要不要落實一下你對我的這個評價。”
“……那我收回剛才的話。”
周禮實在忍不住,抱著人又是一頓猛親,兩人笑鬧半天,一部電影都結束了,他們什麼都沒看著。
林溫把他推回去,理了理服道:“我要看電影。”
周禮剛才還沒喝到水,這會兒他才重新拿起礦泉水瓶,喝著水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你了?”
“不。”
“我也不。”
周禮讓林溫給第151位好友發條微信,讓人送兩瓶飲料過來。
沒多久飲料送到,林溫順便看了一眼朋友圈,點贊只有十二個。
林溫把手機翻面,著車外的電影大屏幕說:“我們看通宵吧。”
周禮沒意見:“好。”
林溫又說:“通宵完正好看日出。”
周禮了解:“你先看看你能不能過通宵。”
果然,說是看通宵,兩部電影后林溫就睡著了。周禮把收音機音量調小,拂開遮擋住林溫眼睛的長發,看了看睡著的樣子。
還香,弄醒的話就可惜了。
過了一會兒,周禮看見工作人員在過道上走,他拉下車窗,無聲地朝對方招招手。
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周禮輕聲問:“禮包多錢?”
周禮高價買了一份禮包,拆開里面的毯子,他輕輕給林溫蓋上。
周禮也躺了下來。
頭頂天窗明,窗外是滿天繁星,郊區應該不乏蟲鳴鳥,只是車聽不見。
周禮閉上眼,想起任再斌第一次帶林溫來聚會,也是這樣一個滿天繁星,蟲鳴鳥的時候。
那是宿舍重遇之后,他第二次見到林溫。
周禮原本不太記得中間隔了多久,那一陣他剛把周卿河送去港城,除了關注周卿河的狀態,他的工作也加重了,忙得昏天暗地,他本沒心思去想一個六年多前只相過短短兩天半的小姑娘,還是一個完全沒將他認出、甚至可能早把他當路人忘了的小姑娘。
但偶爾幾次刷到任再斌的朋友圈,他還是走了一會兒神,腦中劃過十五歲的那張臉和二十一歲的那張臉,想著十五歲的,在逃下火車后,到底追著他在喊什麼。
又想二十一歲的,竟然這麼早就談起了男朋友。
很快微信又有新的消息,將他拽回忙忙碌碌、煩不勝煩的現實當中。
因為他活在現實,所以他沒功夫去想些不相干的,只是當他在聚會上再次見到林溫的時候,他還是難免會分一點關注,也想起了中間隔了多久。
原來隔了將近三個禮拜,重見的那天,也是他將周卿河送上飛機的那天。
那次聚會他們去了郊區農家樂,農家樂是肖邦的親戚新開的,讓他們免費過去玩,回去后能幫忙宣傳。
他們一幫子人喝著飲料吃著堅果說說笑笑,林溫坐在任再斌旁,一直沒有參與到聊天當中。
袁雪是個自來,大咧咧喊:“老任,你倒是照顧一下溫溫啊,知道自己吃吃吃,你幾天沒吃了?”
任再斌笑笑,轉頭問林溫:“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剝?”
“不用了。”林溫搖搖頭。
林溫也不是一點都沒吃,吃了兩顆開心果,四瓣白的果殼就躺在桌前。
任再斌見不要,就握住的手,繼續跟大家聊天。
湖邊的椅子都是長條椅,桌是矮桌,他們坐在一塊兒,兩手疊在椅子上,周禮看了一眼,很快移開視線。
汪臣瀟覺得堅果新鮮好吃,想要買一些,晚上農家樂老板就拿來了一堆新包裝好的堅果,全是他們家自產自銷的,說送給大家了,不要錢。
他們自然不答應,想要的都掏錢買了,周禮對這種小零向來沒興趣,他沒張口。
林溫倒是難得主說了:“我要兩包開心果。”
買了兩包開心果,再坐下后,就拆了一包,敞開在桌上跟眾人分,自己也有一下沒一下地剝著吃,一點都不見下午只吃兩顆開心果的含蓄樣子。
吃這款開心果,只不過第一次加進來,跟大家都不,不好意思,也不喜歡白吃白喝,只吃花錢買的,或者是別人給的。
自來的袁雪屁往邊上一擱,又抓了一大把夏威夷果和山核桃過來,跟邊吃邊聊,還剝了夏威夷果給。
林溫禮尚往來,也給袁雪剝了開心果,后來夏威夷果和山核桃,林溫也吃了不。
周禮跟同事打電話,一邊講著公事,一邊目隨意挑了個地方落,不遠不近,正好落在了林溫上。
晚上山里蛙不停,袁雪吃飽了就覺得撐,往汪臣瀟那邊扔了一塊果殼,袁雪道:“老汪,給我抓只青蛙來!”
汪臣瀟摘下頭發上的果殼,練地應付道:“抓青蛙犯法。”
袁雪說:“那我要青蛙的兒子!”
汪臣瀟喊:“最毒婦人心啊你!”
袁雪笑著又朝他扔了一把果殼,拽著林溫跑到邊上地里,真蹲著去找蝌蚪了,可惜找了大半個小時,們一無所獲。
這晚他們在農家樂過夜,林溫跟袁雪睡一屋,周禮跟肖邦住在二樓。
半夜下起雨,雨聲響得噼里啪啦,周禮起床把臺玻璃門關了。
他那段時間睡眠質量不太好,晚上睡得遲,清晨又醒得早,天微亮,房間門窗閉悶得慌,他醒來后去開了臺門。
一陣涼風吹來,還伴著細小的雨,提神醒腦。
周禮索站到了臺上。
山間的清晨雨霧蒙蒙,空氣里滿是綠植的香氣,樓下地里蹲著一道穿著長的小影,那道影打著一把明的雨傘。
沒多久,站了起來,轉面向了小樓。
二樓不高,周禮的近視度數低,只影響他看電子產品,毫不影響他看其他東西。
那人另一只手上拿著一個明的一次塑料杯子,杯子底下裝了東西,看是黑的。
周禮爺爺常年呆鄉下,周禮知道,下過雨的里,很容易出現蝌蚪。
他看著把杯子握在前,角揚起一抹恬淡的微笑,打著傘,帆布鞋踩在漉漉的草地上,慢慢走向小樓。
他低頭看了一路,沒有抬過頭。
當天中午他們準備返程,袁雪拿著只塑料杯子沖汪臣瀟嚷嚷:“你看看,你看看,要你何用!”
杯子底下游弋著四五條小蝌蚪,穿著長的林溫又買了兩包開心果,周禮著兜,慢慢走下樓,對農家樂老板道:“給我也來一包。”
“啊,”老板指著林溫手里的兩包道,“最后兩包都買了。”
周禮看向林溫。
林溫從塑料袋里拿出一包,和聲和氣地說:“這包給你。”
周禮接了過來。
這是他們在這首次聚會上,第一次面對面,也說上了第一句話。
周禮帶著這包開心果回到家,沒多久,爺爺就張羅著要給他相親。
其實他大學剛畢業的時候,爺爺就已經把相親提上了日程,只是他實在對談說沒興趣,最重要的是他事業剛起步,一天當兩天用,本沒這時間。
老年人觀念傳統,如今舊事重提,周禮想了想,他也并非不婚主義者,如果上合眼緣的,他并不介意生活中從此多一個人。
他答應了相親,爺爺似乎覺得不可思議,還反復叮囑他別耍花樣。
周禮去見了兩個,見完后就沒了下文,爺爺拍案而起,說他難怪這回這麼爽快就點頭了,原來擺明在敷衍。
周禮磕著開心果,磕一顆,就把果殼彈向遠的垃圾桶,果殼撞進筒里,咚咚的響。
他每一記都正中。
“咚——”
旁邊汽車駛過,大約車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了這樣一聲。
周禮從睡夢中睜開眼,天窗頂上是明亮清空,遠旭日剛從山頂探出頭,霞微微染紅了山上的綠葉。
草坪上車輛寥寥無幾,電影屏幕一片白,四野只余風吹草的聲音。
周禮轉頭。
副駕上的人蓋著毯,頭側著,微微蜷曲,睫纖長濃,睡夢中角也掛著一抹恬淡的微笑。
周禮將人連毯抱過來,林溫被弄醒,迷迷糊糊咕噥了兩聲。
周禮說:“看日出。”
林溫聽見“日出”,使勁睜開眼睛。
金的太在遠山頂張開雙臂,擁抱著這個好的清晨。
周禮問:“好看嗎?”
林溫說:“好看。”
周禮低頭,親吻著此刻被他抱在懷中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即將迎來大家期待已久的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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