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終於結束了，那個開端，直至現在，纔有結局。攥了手中的船票，看了看錶，七時十五分，戲劇的重合，那日，他走進婚禮殿堂的時候，目擡起的時候正對著牆上玫瑰花的鐘擺，也是七時十五分……

***

舒音。

天豪華婚禮。

巨大的屏幕，自播放著一張張絕的婚紗照，換戒指的*已經過去，兩側的小提琴手還在拉著琴絃，行雲流水般的音樂在空氣中甜地流淌。

林佳凝已經換上了第二套禮服，是一條紫的單肩長，長長的襬及地，綢緞的襯托著凝脂一般的，左側的肩帶從下方開始由及細，銀線的刺繡搭配*，正好遮住左之上的疤痕，的髮型也簡單地有了轉換，髮髻偏向了一側，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

樹木上點綴的燈也都變了幻紫的彩，星星點點，有流星一樣的燈傾斜而下。玫瑰花球遍佈全場，在夜中閃著淡淡的紫暈，大大小小錯落有致，參加婚宴的人都穿著考究的禮服，整個婚禮看上去更像是一個高級別高檔次的上流社會的派對，只是更爲隆重更爲正式罷了。

酒已經敬了半場，林佳凝的臉上泛著紅暈，側是淡淡的菸草香味，幸福的味道就這樣迎面而來，的心激得怦怦直跳，簡直不敢相信這場曠世婚禮的主角就是。等了那麼久，當幸福到來的時候，便是那般的不確信了。

尤其……

的心猛地一，無端地在眼前閃過那雙盈盈閃閃的乾淨水眸。蘇伊一……這個名字就像是心底的魔障，的手心不由地攥了幾分，低頭看了看錶，已經是七點三十分了。

又是換禮服的時間。

這次穿上的是一件藍的可小禮服，化妝師跟其後，補妝，髮型又換了一個，連同著整套的首飾和頭飾。

林佳凝對著鏡子眨了眨眼，提過小小的手包，輕笑道：“我去一趟洗手間。”便匆匆地走去。

拿出手機，看到手機的信息，的心跳開始加速。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屏幕中出現的信息，手指輕輕，終於，舒了口氣。

走了，蘇伊一，離開了那個金屋。蘇若雲的短信，阿希的短信，都讓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事，會很彩，只要離開……對著鏡子，林佳凝勾脣，絕的微笑，扇一般的睫在輕輕扇，抿了抿脣，眸子輕輕瞇起，卻是凌厲的目。

這個世界上，生存的法則只有一個，很小的時候便懂得這個道理。放手一搏，每次都是贏家，每次，也決不手。

蘇伊一的存在，對而言，是一個巨大的危險。所以，怎麼可能會讓那樣的危險在邊存在？怎麼可以容忍自己這樣艱難獲得的幸福被別人奪走？已經在這樣的世界裡活了十幾年，怎麼可能再回到從前？如果真的要破的份，那不如就這樣死了！

冷笑了一聲，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到了顧家之後，就已經蛻變一個公主，過著人人豔羨的生活。這個家跟從前的那個不一樣，這個家溫暖、富貴，彰顯著涵養，也長爲優雅麗、學識淵博的名媛。怎麼可能讓這樣的環就此消失？

這次回到舒音，藉著的口讓婚禮提早，目的就是要讓蘇伊一消失在的世界，越早越好。

七點四十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便踏上了那一艘船……

拿過小提包，拿出脣彩抿了抿，水潤的紅，再見了，蘇伊一……在心中默唸著，手輕輕地了那個傷痕，這個世界上的林佳凝，只有一個，唯有一個……不是我心狠手辣，而是你，不該出現在這裡。不管是誰，都會這麼做的……這麼辛苦得到的，怎麼可能會讓它毀於一旦……

***

夜風吹過，還是有了幾分寒意。繁星滿天，每一顆都像眼睛，看著狼狽地來，又蒼涼地去。走的時候，只是帶了一張卡，那是攝影的微薄酬勞，屬於自己的東西。是要徹徹底底地離開，卻不料還是帶走了那一條鏈子，忘了取下，要拿回去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又是凝了神，種種回憶涌心間，苦地笑了笑，從來沒有想過，跟他之間，也會有回憶……不該有的，記住了；該有的，卻已經忘卻……

還沒有到八點，來來往往的船隻在水面行來駛去，私船？的目搜索著大大小小的船隻，不知道哪一條纔是蘇若云爲準備的。

又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船票，既是私船，哪裡需要船票呢？尋思間，肩膀被重重地一拍，一個滿是鬍渣的男人冷著一張臉：“你是不是蘇伊一？”

點點頭，那個男人瞇著眼從頭到腳將打量了一番，眼底流過滿意的神，聲氣地道：“上船！”

忽然地襲過那麼一寒意，他的目，那種打量的神讓渾寒都立了起來，愣了愣，從船艙裡又走出一個人，約莫三十出頭，看著溫和，長髮披肩，笑著朝走來。

“你就是蘇伊一小姐吧？”溫地笑著，出手來，“您好，我是蘇若雲的朋友。這張船票……”

拿過手心的船票，笑道：“沒錯，就是我給的那張。這票其實也沒什麼用，就是認人的。時間到了，我們可以上船了，這船隻能到對岸，離城還很近。我們需要再趕一班船纔可以到達目的地……這是我哥哥，他總是這樣裡氣的，嚇壞你了吧？”

人笑著拉著的手便上了船，船搖晃，馬達嗒嗒作響，很快便是覺得腦袋暈眩，胃又是悉的難，想吐的覺。

“你暈船啊？”人皺了皺眉，地拿過一盒藥膏，“給，獨門方，上！這個很好使，再怎麼暈船的人都有效。”

藥到了耳，緩了口氣，閉上了眼睛。這藥似乎並沒有說得那樣神奇，很快，又是胃在翻騰的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從來都不暈車暈船的，可是今天，卻是從一上船就開始暈，已經吐了幾次。

“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是剛剛那個人的聲音，說的不是普通話，也不是英語，而是法語，可是卻能聽懂。說來奇怪，這語言不過在大學的時候選修了一下，因爲後來的事也沒有學下去了，可是卻能基本聽懂，一度以爲這是天賦異稟。

“還好，瘦了一點……質可能不行，坐個船暈這樣……”男人的聲音也是低的，蘇伊一閉著眼睛，佯裝已經睡著的模樣，不敢睜開。他們是在議論，而且議論的話題和語氣都好奇怪，好像在討論一個商品。

“不管怎麼樣，我們得到的比以前的都多了幾倍，到了泰國人市場可以有一筆，把帶走又有一筆。路上不要有任何差錯，到了泰國我們的事纔算完……”

“已經上了這艘船，還能有什麼問題？”男人低低地笑著，“到了泰國，再好好*。再怎麼樣，一箇中國妞兒，男人會有興趣的。”

“不出意外的話，凌晨一定可以到了，正是人市場最熱鬧的時候，到時候看看能賣個什麼好價錢……”

一陣突突的馬達聲，將男人的話就此覆蓋而過。蘇伊一的心瞬間涼了個徹，說什麼？在說什麼？泰國人市場，嗎？要把送到泰國人市場？

腦袋轟地一聲，一時間，竟然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的姐姐，蘇若雲，把船票遞到手心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把送到泰國人市場的打算了？泰國人市場，知道那個地方，人上掛著牌子，寫著價格，只要男人願意，就可以將你買走，那本就不是一個人該呆著的地方，人、的易就跟買一件服那樣簡單。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有多偉大，真的沒有想過要讓蘇家的人怎麼激於，可是……怎麼可以做出這樣*不如的事來，怎麼可以在完全顛覆了的人生軌跡之後，手將推這樣的絕！

“蘇小姐……你好些了嗎？”邊的聲音響起，人說的是地道的普通話，蘇伊一攥了攥手心，悠悠擡起眸子，有些虛弱地笑道：“好些了……”

“還有幾分鐘船就要靠岸了，你再忍忍。”

遞給一杯熱茶，蘇伊一笑著道謝，喝了一口熱水：“你跟姐姐認識？”

“呃……”人笑著點頭，“是啊，你姐姐跟我一直是好朋友呢！所以，這次讓我們幫忙，我們是一定要幫的。”

“難怪……”的目凝視著人，“我看你覺得幾分眼，我想想……好像就是上個月姐姐生日派對的時候，我好像看到過你，不過那個時候你盛裝出席，跟今天不太像……”

“……”人點點頭，笑容還是那樣自然，“應該是我吧，人化妝跟沒有化妝差別是很大的，你還真是有眼力。”

蘇伊一點點頭，連指尖都開始發涼，吸了口氣，又笑道：“謝謝你，幫我離開城……”

逐漸冷靜，已經完全地從那樣的恐慌和激中平靜下來，冷靜，纔會擁有反擊的力量。還有機會，還有一次下船的機會，需要自己拯救自己……

“下了船之後，我們去哪裡？我想……離城越遠越好。”了鬢邊的秀髮，眼神迷茫，“雖然我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生存，但是，只要離開這裡就好。”

“我們會幫助你的……”人勾起一個甜甜的笑，有一個醉人的笑窩，分明看到了眼底狐貍般的和那一抹得意。

“謝謝。”笑得真誠，看著船漸漸前駛，腦海是閃過一個有一個可能實施的逃方案。

***

秒針滴答滴答地走著，很快，分針就指向了半時。

坐在辦公室裡，看著秒針滴答滴答地走著，蘇若雲撐著額頭，心陷了一片混之中。

是看著蘇伊一離開才走的，甚至連個行李都沒有，就這樣離開了。知道等待的是什麼，林佳凝曾經跟說過。如果可以，寧可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惴惴不安，像做了壞事的孩子。也知道，林佳凝是有意讓知道的，知道本就沒有勇氣沒有立場去阻止這一切悲劇，更重要的是，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追究起來，那個需要負責的人，就是，蘇若雲。

林佳凝的手上有那麼多的證據，之前的照片，之後的事實，無哪一個，都足以使敗名裂，比死難一百倍。

所以，怎麼可能違揹的意思？要往東，自是不敢往西的。

泰國，人市場……全一陣寒意襲來，這個地方，曾經在旅遊的地方去過。泰國的瑟業很發達，表演世界著名，那大膽程度讓人咋舌。而人市場，無法想象世界文明到這種地步，竟然還有合法的公開的易。像蘇伊一這樣的中國人，在那個地方，可以活下去嗎？

那麼，是把到了死路，絕境。

林佳凝這個人，果真是生平見過最可怕的吧……怎麼能可以這般狠辣？現在，那份喜歡顧墨寒的心早已經死了，不敢再，因爲林佳凝隨時可以讓碎骨，簡直就是一條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