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思念髓
眼前忽然地一閃,他愣了愣,蹲下子,不亮的天,那鏈子的鑽石卻是閃耀得刺眼。他抖著手撿起鏈子,擡眼,正是那許久未早已積了灰塵的後門落的鎖鏈……
***
一瞬間,有什麼在腦海裡閃過,他疾步走到門前,鏈子早已落,鐵門的灰塵之上,有清晰的手指印記,顯然的,有人經過這扇門出去。他的目又向了手中的鏈子,這條鏈子,是他特意定製的,在餐廳裡以獎的方式送給了,當然,從來都不知道,曾經想要隨隨便便地把這條鏈子給捐了,但被他及時制止了。
他一直以爲這是特別的,從來沒有爲人做過這樣的事,所以,理所當然地以爲這就很特別嗎?也許在蘇伊一心裡,這什麼都不是,不是也許,是確實,在心底,他不過是一個錮住自由的可惡男人,所以,選擇了逃,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
心底的某一弦這樣放鬆了,至,林佳凝的話是假的,至,還是沒有到傷害的。可是,能去哪裡呢?他找遍了城的每一個角落,查遍了每一道關卡,不會飛天遁地,會去哪裡?
是時間問題嗎?時間太短,所以,不足以查到?頭痛裂,雨水狠狠地砸著,卻木然地沒有了疼痛,腦海裡只是反反覆覆的那一個影子。
***
新加坡。
麗的花園城市,果然是名不虛傳。雖然很小,可是每一地方都很乾淨。蘇伊一睜著眼睛看著這個陌生的國度,都是悉的黃臉孔,很快便有了親切。
“累嗎?”坐在車上,藍凌霄有些擔憂地看著蒼白的臉,“本來是該帶你買些生活用品的,不過看你很累的樣子。我去讓人買一些來,你先去好好休息。”
說話間,車子已經在一座麗的洋房前停下,藍凌霄下車替打開車門:“一一,你就住在這裡,這是我在新加坡的房子,沒人住的時候也就荒廢著。”
蘇伊一愣了愣,已經給他添了那麼多的麻煩,現在還要住在他家裡嗎?可是,如果拒絕,現在一無所有,又有什麼拒絕的資格呢?也該等一切安定下來,再慢慢想別的事了。
房子不大,兩層半的小洋房,周邊種著整齊的植,旁邊有個藍的游泳池,看著簡單而又溫馨,奢華之中著些小浪漫。
“洗個熱水澡,再吃點東西,然後好好睡一覺。”藍凌霄輕輕地握了握蘇伊一的手,“你就好好地在這裡呆著,什麼事都不要想,既然已經決定忘記以前的一切,那麼以後……以後有什麼事,就來找我,儘管放心。”
“……”心頭梗塞,蘇伊一笑了笑,“謝謝你,藍爺……”
不出半個小時,房間裡已經擺滿了生活用品,一個被喚爲“李姐”的傭正在賣力地整理房間,的皮很黑,看上去憨憨厚厚的樣子,讓一下子想起了阿希。
阿希這個時候會怎麼樣呢?顧墨寒會爲難嗎?若不是走得這樣急促,或者是考慮周到一些,留下一封信說明一切,只是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了。
本就不屬於那個地方,所以,離開也是遲早的事。這個時候,顧墨寒一定會是於盛怒之中,因爲他的男自尊不容許這樣的背叛,可是,過一段時間,等他找到了另外一個人,一切就會風平浪靜,不過是他生命中的過客而已,不會浪費他太多的力。
溫熱的洗澡水,蘇伊一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城的一切跟已經沒有任何關係,現在開始,完完全全的是自己的生活。寶寶……的手上了自己的肚子,勾脣輕輕地微笑起來。
換上了一舒適的家居服走下樓,藍凌霄正在客廳看著報紙,看到下樓不由一怔,沐浴過後的,看起來白裡紅,臉好了很多,頭髮只是隨意地披散著,慵懶的。
“安姐是大陸人,做得一手好菜,試試看合不合胃口?”藍凌霄的笑容永遠是那樣暖人的,蘇伊一又是一怔,安姐?難不還專門請了一個人打掃,又請了一個人做飯?明明應該是逃難的,怎麼好像是來的?
有些不是滋味地吃著晚飯,不能欠這個男人這麼多,確切地說起來,他們兩個,那是非親非故。他有什麼義務爲做這些呢?他已經救了幾次……
“藍爺……”蘇伊一放下筷子,“我想明天就出去找份工作。”
藍凌霄愣了愣,笑道:“這個不忙,你先休息一陣陣再說,悉一下新加坡的環境人文。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可以去問李姐和安姐。”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吃完了飯,藍凌霄便帶著上樓。房間已經收拾妥帖,整個的淡紫基調,很雅緻,很素淨,是喜歡的。*單和被子都是新的,櫥裡還細心地添置了一些服,櫃門沒有關上,可以看到一整排都是全新的。
又是不安。
蘇伊一嘆了口氣,看著藍凌霄:“藍爺,明天還是帶我先找一份工作吧……這麼多錢,我可能一下子還不清,不過我一定會慢慢還給你。我不需要傭人,完全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等過陣子,我悉了一些,就找個小一點的房子搬出去住……”
“胡說什麼?”藍凌霄迅速打斷的話,“哪有放著的房子不住去找房子的道理?這個房子在新加坡空著也是空著,李姐和安姐是藍家長期僱傭的,閒著也是閒著。還有今天的這些東西,都是自己公司裡的產品,不需要用錢。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不要跟我談錢的問題!”
蘇伊一搖了搖頭:“公司歸公司,朋友歸朋友,錢還是要算清楚的。現在,我還沒有這個能力,但是,我一定會盡力還給你,也請你到時候一定要收下。明天,我還是要出去找工作,每天在家裡呆著,不就回到了城的生活嗎?我出來,就是想改變從前的生活。”
“既然這樣……”藍凌霄頓了頓,凝視著倔強的水眸,“有沒有興趣到藍氏上班?”
蘇伊一眨了眨眼,藍凌霄又笑道:“你放心,一切從基層做起,工作上我一向公私分明,只看你的表現。”
***
一整天,都是那樣暗的,用冷水淋了個澡,走出淋浴間,他的目在*上頓住,覺得呼吸就這樣沉痛起來。走了,竟然真的這樣走了!而他,不知道在哪裡!時間一分一秒地度過,所有的調查都在繼續,卻無法得到的任何消息!他的手狂怒地掃過側,“啪”地一聲,古董花瓶應聲而碎,濺落了一地的碎片。
什麼時候預謀的事?在他面前,總是那樣乖乖巧巧,心裡卻總是盤算著走嗎?他對,一次一次地超出了自己的範疇,沒有一個人可以在他邊呆上那麼久的時間,沒有一個人可以牽他那樣多的緒……他對的好,超過了曾經在他邊的所有人,可是,卻從來沒有到,他只是覺得他是在錮,是在剝奪!!
又是菸,一口一口的煙,很快,整個房間都是煙霧繚繞。心頭碾不去的,是那樣的焦灼,他的一顆心像在滾水裡沸騰,又像在烈火中烤燒。
這裡的氣息不對,有太多的影子,每一個角落都是回憶。才發現,回憶竟是這樣折磨人的東西。他騰地一下站起子,竟是不了這個有著味道的房間。
回到藍格雅頓,想到的第一幕,便是蘇伊一穿著婚紗氣吁吁地跑到他面前。顧墨寒痛苦地閉上眼睛,世界如此之大,竟然是沒有自己的容之嗎?爲什麼哪個位置都不對?爲什麼哪個位置都可以有蘇伊一的存在?這個逃走的人,他完完全全地可以跟沒有關係了,是因爲是林家的兒嗎?
上額角,太的跳躍似乎沒有停止過。他能找到嗎?不過是時間問題,他一定可以找到,他絕對不容許自己找不到。
可是,事實證明,他的想法大錯特錯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他雖然一直沒有間斷調查,卻一直沒有蘇伊一的任何消息。
病倒了。也許是因爲蘇伊一的離開,所謂的證據在白一帆眼裡不僅一文不值,而且著手對付顧家的企業。電腦裡的機文件有被竊的嫌疑,有幾筆大生意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談不了,最後談的結果,是雲帆集團。顯然的,是白一帆的幕後黑手。只是一個老人,本就再也經不起這樣的事,這樣的事,總能傷到心裡的最深。
戰爭就要拉開帷幕,或者,已經拉開了帷幕。跟白一帆的這場仗,他需要把握力度,需要用力和時間去對待。這個,並不是問題。他有著富的經驗,和各種手腕,而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除了吃飯睡覺,他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工作了。他不讓自己有一秒的空隙,只要有空隙,回憶就會見針,痛得他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誰能說,這不是一種折磨?
停下手中的筆,他靠在了皮椅的後背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緩緩睜開,打開屜,他的目在一個小泥人上凝了神。過手,他拿起那個小泥人,細細地凝視。自從那次之後,這個小泥人就一直被他放在屜裡,有時也會拿出來看看。自從蘇伊一離開之後,他拿出來看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長。還記得,那個他惡魔一樣將撕裂的夜晚,給他做的小泥人也被狠狠地摔碎,後來,獨匠心地修補好了……那是他在生日的時候,爲他準備的禮,而那個晚上,他狠狠地掠奪著,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恨他的嗎?
這個小泥人,竟是照著他的樣子雕刻的,在雕刻著這個小泥人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呢?
心底灼痛,把小泥人拿到眼前,他連眸子都刺痛起來。脣著小泥人,像是著的溫度。蘇伊一,蘇伊一……這個名字就像魔咒,狠狠地錮了他的心,他這輩子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難過,覺得整個人就這樣空了,沒有毫的樂趣。哪怕,功地對抗了白一帆,或是反將一軍,都不能讓他的心裡嚐到一一毫的快樂。
蘇伊一,你在哪裡,究竟在哪裡……小心翼翼地放下小泥人,他喝了一口茶,又迅速地敲擊起電腦鍵盤。他需要大量的工作來充實時間,他需要大量的工作不讓自己去想。
當~~~,時鐘敲過了十二點,手頭上的工作都已經完。點燃一支菸,在皮椅上靜坐,不覺地又拿出了那個小泥人。原來,不回憶是假的,回憶雖然痛苦,卻像是上了癮一樣。他不得不想,在撕裂的疼痛中去想。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他起走出辦公室。即便是夏天的風,在這樣的時刻吹來,也有些冷意。街上還不時地有著來來往往的影,他的目著不時走過的一個或幾個人,這個時候,蘇伊一在做什麼呢?在哪裡?跟誰在一起?過得好嗎?有問題嗎?……
一道側影在眼前閃過,竟是幾分悉。顧墨寒了眼睛,那側影穿著一件白的t恤和一條卡其的長,緩緩地向前走著。
蘇伊一……顧墨寒心跳止住了,幾乎在同時,他整個人一下子衝了過去,幾步便扣住了那人的手腕。
“站住!蘇……”他的聲音在那陌生的臉轉過的時候戛然而止,人的臉紅了紅,手卻是不曾掙開來,竟是滿目。
“先生,你是我嗎?
手頹然地放開,他有些想笑,自己簡直瘋了,這個人跟蘇伊一哪裡會有一點相像的地方?真是瘋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相思??呵呵,他竟然也會這般思念一個人,一個人?他真是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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