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馬上訂到新加坡的機票。”按下桌子上的鍵盤,他冷聲開口,眸子裡簇著一團團燃燒的烈焰。
***
擡腕看著表,秒針一下一下地走過,該是顧墨寒看到紙條的時候了,他不給一個電話嗎?既然那個什麼破泥人這麼重要,他怎麼不來取?跟那個“一一”的人有關嗎?
嫉妒的刀,好鋒利,讓的眼睛都開始刺痛起來。一個使盡手段都得不到的男人,別的人卻那樣輕易地就奪走了他的心。看著那個泥人,恨不得想將他整個擰碎,要不是看著顧墨寒是那個泥人的原型份上,絕對會把它摔個碎!
他會來嗎?爲了一個這樣的東西?是不是押錯了寶了?……
“小訶,不是說今天要讓爺爺看一個人嗎?怎麼,還沒到啊?”伊老爺子笑呵呵地走上樓來,看著發呆的樣子,打趣道,“丫頭,是不是談了?這次到城,有小子讓你看上了?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
“爺爺……”伊靜訶笑了笑,“這次真讓你說對了,你說總會遇到一個人可以收服我,這次我遇到了……”
“哦?是誰有這樣的本事把我眼高於頂的孫收服了?”伊老爺子了鬍子,“爺爺相信你的眼,沒有一般的能耐收服不了你這頭野驢!”
伊靜訶咬了咬脣,低聲道:“爺爺,這個人,你也知道的……”
伊老爺子更是興致高了:“是誰?快說快說!”
“顧墨寒,你不是一天到晚總跟我念叨著他嗎?”伊靜訶撇了撇,忽地有的痛恨起爺爺來,該是他這樣的唸叨讓心底有了許久的崇拜,否則,怎麼會那樣快地上一個人?
“顧墨寒……”伊老爺子笑著點點頭,“小訶,你果然是好眼,顧墨寒這個人,我雖然跟他沒有深,但是確實是個商界奇才,爺爺也欣賞他……沒想到這次城讓你去見見世面,卻找了個金婿來,好啊,好,好!”
伊靜訶的眸子閃過一委屈,正要開口,手機卻猝然響起,的臉上閃過一驚喜,很快地拿過手機,跑到裡面的房間。
果然是顧墨寒的電話,他已經到達了新加坡,伊靜訶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一方面,他已經到達了新加坡,可以讓他更全面地看清的家族勢力,必要的時候,會求爺爺開口;而另一方面,他爲了那麼一個不值錢的玩意兒來到新加坡,由此可見,那個人在他心底的分量著實不輕。伊靜訶忐忑地握了手心,想著顧墨寒很快就要在家裡出現,又是期待,又是不安。
半個小時之後,顧墨寒果然在伊家的門前出現。他冷沉的臉在看到伊唐宣的時候,還是淡淡地勾了勾脣,爺爺怎麼說都是商界的老前輩了,誰都會給他幾分薄面,更何況是顧墨寒這樣的後輩。
“跟我上樓!”不待爺爺多說幾句,伊靜訶便拉著顧墨寒的手往樓上飛奔,到了自己的房間,一下子關上了門,滿臉狡黠的微笑:“你還是來了……你忘了曾經說過,絕對不會在新加坡出現,因爲有我。”
“你該知道我爲什麼而來。”他淡漠地打斷的話,“伊靜訶,馬上把東西還給我,那不是你的,你沒有資格。”
“這個嗎?”伊靜訶晃了晃手中的小泥人,“要我還給你也容易,不過,你要……”
顧墨寒的眉不耐地擰:“我的東西,原本就是我的,還需要談什麼條件?你這樣死纏爛打,除了讓我更討厭,沒有別的用。”
“看到了嗎,顧墨寒?”走到窗邊,手指著一棟棟高樓大廈,“新加坡那麼多高樓,有一半都是跟我們伊家有關,很多產業,都是我們壟斷的,不止是服裝。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是財雙收的好事……你是一個商人,不知道權衡得失嗎?”
“你是覺得我缺錢嗎?就算要把生意做大,我也從來不稀罕用這種辦法。伊靜訶,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你不要在我上再浪費時間,把東西還給我。”
“就不還,我……喂!”一個不備,手上的泥人已經被他拿走,他的眸子認真地凝視著,又小心地了,沒有看一眼,便轉離開了。
“顧墨寒!站住!”氣惱地大,只是那個男人依然恍若未聞,在面前,他永遠是那樣的姿態。
“怎麼了?小訶?……跟你說了多次了,改改自己的大小姐脾氣,怎麼好端端的一來就吵架?”
“爺爺……”伊靜訶委屈地扁了扁,撲到伊唐宣懷裡大聲哭泣起來,“爺爺……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嗚嗚……爺爺……”
***
睡了個好覺,醒來,耳邊還是一聲聲的蟬鳴。蘇伊一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太正烈,洗了把臉,打開輕的音樂,又開始忙碌起來。
房間裡擺放得滿滿的都是一盒一盒的飾,辭去了工作,便有了更多的時間,又找了幾個攤位點供貨,反響都很不錯,在所有的飾品上都打上了自己的標籤“朵兒”,自己的小房子也掛上了“朵兒果屋”的牌子,有時候,也會有人慕名而來,讓做什麼的都有,這裡儼然了一個小型的加工場。
怎麼從前就沒有發現自己有一雙巧手呢?蘇伊一笑了笑,又拿過一盒珠子,細心地穿起來。
門被輕輕推開,一陣香味撲鼻而來,不用看,也知道是柳夢禾了。只要藍凌霄不在的時候,就會到這裡來。人與人之間的相很是奇怪,有的人,你跟他一直在一起,也不見得會有多深厚的意,而有的人,你跟他不過相不長的時間,卻是覺得投機。
跟姐姐,相的時間總長了吧,可又怎麼樣呢?話不投機半句多……而跟柳夢禾,其實真正相的時間也不長,但是,這個孩子卻讓真心喜歡。雖是富豪之,上卻沒有一點的傲氣,安靜得就像一株梔子花,清新淡雅,只是眉宇間總有淡淡的憂愁。
看到,便是想到藍凌霄。藍凌霄常常也會來,看起來消瘦了幾分,看著的目依然是灼熱的。現在才明白那份灼熱的含義,確實是遲了一些,沒有經歷過一場,所以並不明白所謂的,如若早些知曉,又怎麼會跟他……
心中有愧的那個人,便是他了。他對的恩,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但如果是,那就了欺騙,這對藍凌霄來說,是很不公平的。他值得更好的人去對待。
柳夢禾就是一個很好的子,而且看得出來,很喜歡他。口中說是跟藍凌霄曾經有過誤會,再問,便不想再多說的樣子。也不再勉強,人生在世,總有些什麼是不由己,又不能跟人談及的,曾經,也不是這樣嗎?
“朵兒姐姐,我給你拿點吃的來。”柳夢禾輕輕地合上房門,打開袋子,是一罐湯,一邊拿過碗盛湯,一邊笑道,“熬了好幾個小時了,你嚐嚐味道。”
“嗯。”蘇伊一放下手中的珠子,低頭嗅了嗅,“真香。小禾,其實你不用常常給我送吃的來,能跟我說說話就好了……你來,我就高興。”
“纔不是給你送吃的呢!明明是送給小果果的……”柳夢禾蹲下子,對著蘇伊一隆起的肚子輕聲道,“小寶寶,乾媽給你送吃的來了,好不好吃?你要多吃一點哦,長得白白胖胖纔好呢……”
“要我幫忙嗎?”柳夢禾看著滿桌子的凌,練地拿過珠子,看了看圖紙,“就照著這樣子是不是?”
門前忽地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柳夢禾一個慌,手裡的針便紮了手,著急地吮了吮手指:“怎麼辦?是不是他……”
“他不會來的,這幾天他不在新加坡,去了國。”蘇伊一打開門,是一個穿著時尚的人,拿著幾張韓劇主角的圖片,要照著樣子做頭上的髮飾。
柳夢禾這才放下心來,了口:“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朵兒姐姐,你這裡可是越來越有名了,雖然位置偏僻,不過找來的人可是越來越多呢!”
蘇伊一放下手中的單子,看著柳夢禾,嘆了口氣,“小禾,你藍凌霄,是嗎?”
柳夢禾怔了怔,咬了咬脣:“我……我對不起他,我知道他不會願意看到我。朵兒姐姐,其實那個下雨天之後,他有來找過我,要我不要對你什麼歪腦筋……他就是把我看那樣不堪的人,我怎麼能讓他看到我在你這裡呢?他要我離你遠一點的……”
“那你又爲什麼沒有離我遠一點呢?”
“……我……”柳夢禾擡起眸子,“其實,我開始的時候接近你,是因爲我知道你是他心的人,我想幫他多照顧你。我只是想幫他做點事,真的沒有惡意的。現在,跟你相了那麼久,我發現自己跟你很合得來,所以……朵兒姐姐,你不會介意我原先是有目的的吧?還有,你千萬不要告訴藍凌霄我的存在,不然的話,我……”
“你那麼他,就該讓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知道你的好……小禾,藍凌霄並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爲什麼不通反而要躲避呢?”
柳夢禾又是怔然,許久才地笑道:“朵兒姐姐,不是什麼事都可以解釋得清楚的……我跟他,不可能了……倒是你,朵兒姐姐,他那麼喜歡你,你爲什麼不試著接他呢?”
“藍凌霄嗎?”蘇伊一笑了笑,搖頭道,“我跟他,就更不可能了。他不是孩子的父親,而我……也並不他,所以,怎麼可以欺騙他呢?”
“那你的人呢?是果果的父親是不是?”柳夢禾眨了眨晶亮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朵兒姐姐,我……我一直想問你,果果的父親……究竟在哪裡?你爲什麼要一個人到新加坡呢?”
“……”
如何說呢?那麼長的一個故事,或者,並不能說是故事,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只是,還是需要訴說的,很多時候,心裡的話需要吐。娓娓道來,儘量讓自己說得不帶一點,才發現,除去心底的悸,他跟之間,只是純粹的易,簡單的佔有,可即便如此,心還是痛了,傷了……
眼底幾許氤氳茫然,柳夢禾卻聽得眼眶發紅,輕聲嗚咽起來。那是第一次聽蘇伊一說孩子的父親,沒有想到,有這樣的過往,可是,一個如此有勢力的優秀男人,這樣執意地要一個子,不是一種嗎?
***
很會到新加坡,去的地方,都是因爲公事。基本上,他是沒有這樣的閒逸致去旅遊,只除了那次帶著蘇伊一去國,卻是沒有達到目的。
手裡的小泥人握得生,不由地想起了那天,他的生日。這份禮,也是他收到的最爲特別的一個,上面的他,帶著微笑,原本悉的臉,卻是幾分陌生。他不習慣笑的,從父母出事之後,從顧家的生意危機重重開始,他就不再多笑。
即便是笑,也是出於某種禮貌和客套。可什麼時候開始,他聽到心舒心的聲音?該是這個人吧……輕輕地開啓了他心裡的門,卻又更用力地鎖上,順帶留下了自己的影子。
一個很乾淨很文明的國家,所有的人都是帶著微笑的。可是,他如何能笑得出來?擡起眸子,淡淡地向遠方,來來往往的人那樣忙碌,忽地,目一窒,遠有個背影似曾相識,一晃而過上了公車。
他幾乎就想要拔追上,可是,怎麼可能……他有些想笑,那個人,明明就是一個孕婦,他已經錯認了好幾次人,這裡可是新加坡……他苦苦地笑了,難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都可以找到蘇伊一的影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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