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從中國城出來,慕斯年又帶著大家去海邊轉了一圈,廖宛玫看著近的白帆點點,眺遠波士頓麗的天際線,出了孩子一般的笑容,看著夏寧遠說:「阿遠,我來過這裏,你帶我來過這裏。」
「嗯,來過很多次了,每次累了煩了,我就帶著你和阿蘭還有浦兒,我們們幾個在這裏看一會藍天大海。」夏寧遠也想起來那些日子。
「我就是在這裏遇到老爺爺的。」慕斯年說了一句。
「今天,我們們就帶著老祖宗來一個波士頓一日游好了。老爺爺,你們以前還去過哪些地方?」吳仁越問。
「我們們沿著查爾斯河往回慢慢走,想到哪裏停下就停下。」朱浦說。
劉瑛把家裏的商務車開回來了,這下不用計程車,自己想什麼時候停就停,所以朱浦才會這樣建議。
說是說,因為怕兩位老人累著,大家就去了河濱的公園轉了一圈,從約翰、漢考克大廈底下仰了這座由貝聿銘設計的天大樓,從三一教堂門口路過,廖宛玫說要進去參觀一下,想謝上帝,把這些親人送到邊。
回到家裏,夏世蘭送夏寧遠和廖宛玫進房間休息一會,溫萱和吳明伊整理給兩位老人買的幾件服。而吳仁越則給朱家三兄妹發放禮,朱嘉楠的是最新的蘋果筆記本電腦,而茱莉和朱嘉松的則是蘋果公司剛剛發佈的第一代ipad平板電腦,這三個人拿到禮,均是高興得跳了起來,給了吳仁越一個國式的擁抱和親吻。
接下來幾天,夏桐白天上課,晚上跟舍監請假回到夏寧遠這邊。大家在一起聚了幾天,初五一早,慕斯年和吳懷一家都坐上了各自的飛機離開了。
本來,吳家是想把兩位老人接到臺灣的,但是廖宛玫想先去一趟上海,吳懷帶著兩位老人徹底檢查了一遍,並且從臺灣請來了兩個特護,專門照顧兩位老人,等他們把養好一些,上海天氣也暖和點。再包一架飛機把兩位老人接走。
吳家和慕斯年一走,夏桐自然也回到了學校住宿,只是會在周六和周日兩天過來陪著兩位老人。
三月底的時候,吳仁越的電影在北京和上海首映,吳家包了一輛飛機。把夏寧遠和廖宛玫還有夏世蘭、朱浦都請去了。
慕斯年親自送羅水蓮和夏樟去了上海,拜見夏寧遠和廖宛玫。
據說。廖宛玫當時便摟著夏樟哭起來。然後就拉著夏樟不肯撒手。
廖宛玫找到了當年夏家的幾件藏品,看到了當年兒子死於非命的地方,廖宛玫突然不想走了,又想看看兒子長眠的地方。
吳明伊和羅水蓮知道勸也沒有用,還好,有吳家的醫生跟著。吳仁越親自送他們到羅家灣,見到墓碑的那一刻,廖宛玫也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廖宛玫要在羅家灣住下。想離兒子近一些,不兒子,還有的孫子。
「住吧,我陪著你們住,我去年也在這裏住了幾個月,我也喜歡上了這裏。」吳明伊說,理解廖宛玫心裏的那種痛。
吳仁越聽了,說:「老祖宗先在這裏住著,我把上海的房子收拾一下,以後,我們們就回上海住。上海的醫療條件還是好一些。」
「你們都回去吧,該忙什麼就忙什麼,我覺得這裏還不錯,鄉下的空氣也新鮮,蔬菜什麼的也新鮮,我和你們老爺爺就在這裏住下來。」廖宛玫說。
「我們們也這個年齡了,都說葉落歸,我們們留在這裏也好,你們都回去吧。」夏寧遠說。
夏寧遠也沒想到妻子居然會想留在羅家灣,鄉下的通和醫療都很不方便,但是廖宛玫想留下,夏寧遠也就無所謂了,他都是一位年近百歲的老人,能留在自己的兒子邊,也算求仁得仁了。
遠在波士頓的夏桐聽到了這個消息,心裏是五味雜陳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但是知道,婆婆心裏應該是歡喜的,守了一輩子,沒想到還能在老人跟前盡點孝。只是,如果爺爺天上有知,他的人和他的妻子,還有他的父母,都在他的邊陪著他,會不會到欣呢?
五月底的時候,夏桐也收拾了行囊,回到北京,準備畢業論文。
慕斯年也於五月底的時候結束了梅縣的工作,幾乎和夏桐同時回到了北京。
「夏桐,你的論文準備得怎麼樣了?五號就要的,你知不知道?」夏桐正發獃時,一楠推了一把。
夏桐是6月1號回到學校的,正好同學們也都畢業實習回來,這會們六個都在宿舍里著手準備畢業論文,因為宿舍里上網方便些。
「差不多吧,我在國就試著做了一份,當時給我的導師看了,我現在只是要把它翻譯中文,修改一下,適合我們們的國就差不多了,這個有老慕幫我,有兩天就能搞定。」
「還是你好啊,我這個論文給你家老慕看了,說是不實際,讓我重新找點資料,真是愁死了。」一楠揪了揪頭髮。
「嘻嘻,人家老慕是在培養你,誰你運氣好,一眼就被人家相中了?」許穎在一邊笑。
「還說呢,也不知道是誰,一點都不夠意思,說好了一起留在北京的,卻非要一個人回什麼廣州?你家湯盆還要自己在北京苦熬二年,歹命啊。」一楠碎碎念。
一楠已經跟慕斯年的公司簽了合同,慕斯年把一楠放到了房地產那邊,因為那邊實在需要一個可靠的人。本來也想簽許穎的,但是許穎家裏不同意,非要回廣州,接收單位也找好了。
一楠一念這個,許穎的臉馬上就了下來,夏桐趕推了一下,被許穎看見了。
「沒事的,我覺得我們們可能就這樣了,二年後即便他回到廣州或深圳,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堅持得住?」許穎說完突然落淚了。
「別這樣,也許到時,你父母會改變想法的。」夏桐說了一句連自己都不大相信的話,門當戶對的觀念是深固的,哪裏會是一年兩年可以改變的?現的例子擺著,常若善就是一個。
雖然這次回國慕斯年說,他跟他媽媽的關係已經好轉了些,慕斯年戲謔說是夏桐編的那個短訊的功勞,但是好轉也是人家的母子關係好轉,跟夏桐無關。
「哎呀,我說你現在哭是不是早了點,還沒到絕的時候呢,要不幹脆這樣,你們兩個先去把結婚證領了,到時你父母不接也得接了。」一楠出了一個餿主意。
「滾,這也太不靠譜了。這樣的話,我爸媽會更恨死他的,再說了,他也沒有這擔當。」許穎破涕為笑,覺得一楠的主意太搞笑了。
「那就給他幾年的時間,讓他去鬥。俺家的邵睿現在就比一年前強多了,薪水加了50%。」
「切,這有什麼用,離你們的房子首付還差得遠呢。」唐闐忍不住了一句話。
唐闐這一年收了心,沒有再找男朋友,說是學生時代的多半是不靠譜的,也沒有什麼經濟基礎,因而把心思放在了尋找工作上。
唐闐還是有聰明的地方,找到了顧智,想進一家外企實習,顧智欠一份解釋,這點小忙也不能不幫。
在顧智的推薦下,進了一家外企實習,也是合該的運氣,沒想到那家外企正好要招人,唐闐在那家單位實習了三個月,口碑還算可以,應聘時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一楠想起這個來就不服,說是主考肯定是一個男的,而且還是一個好的老男人,眼與水準都不怎麼樣,才會被唐闐吸引。
其實,憑心而論,如果初次見面,唐闐不是拿不出手,y大的文憑,長相雖然不是最上層的,但是誰也不否認,的材是一流的,加上的嗓音有那種刻意訓練出來的,嗲嗲的,一楠不喜歡,不代表別人不喜歡。
夏桐宿舍的幾個人工作基本都有了著落,秦敏珠是回上海,打算回去幫幫家裏,金昕也不著急找工作,在家裏的公司邊干邊考公務員,夏桐是唯一一個還要繼續念書的。
「俺家邵睿說了,這房子可以先不買,租著住,俺家邵睿說了,等我畢業就先領結婚證,然後我們們申請買經濟適用房,那個便宜多了。」一楠笑著說。
邵睿的報社當初接收邵睿時已經替他辦理了北京戶口,而慕斯年也承諾替一楠把戶口留在北京,這樣他們兩個可以申請經濟適用房。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頭髮白了嗎?」唐闐撇撇。
「不說這些了,我請大家吃飯吧,快一年沒見,回來沒幾天大家又要各奔東西了。」夏桐頗有些傷。
大學生涯很快就要結束了,這四年是夏桐一生中收穫最大、改變最大的四年。想起四年前自己剛進北京時的懵懂與自卑,一轉眼,自己便了圍棋國手,青年古琴家,好幾個頭銜加在自己上,用程毓的話說,是昔日的小山妞變了今天的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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