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下，直接掛斷了電話，唐語輕皺了皺眉。好吧，反正也就一天，一天之後，就跟百怡再無關係。

***

對於百怡來說，果然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盛事。

唐語輕的主要任務是迎賓，穿着統一的工作服，站着門前，拉起愉快的微笑，也算是不用腦筋的事。這些年，都習慣微笑，即使再辛苦，也會勾起角。

“語輕姐，好多人啊，腳都站酸了……”趁着空檔，馬蘇蘇扯了扯角，“而且臉笑得有點僵。”

“好像纔到了一半……”

“是啊，真的好……陸總來了！”

馬蘇蘇趕站直了，勾起甜甜的角：“陸總好！”

唐語輕也勾脣微笑，卻不能那樣自然地跟馬蘇蘇那樣喊出“陸總好”三個字，陸南城大步走過來，逆的方向，他子拔，神淡漠，腳步卻是在走到面前時微頓。

“如果是我打電話給你，你是不是不會來？”

“……”

這話說得怪異，唐語輕眨了眨眼，他的腳步已經往前走去。

旁邊的馬蘇蘇瞪大了眼睛，陸南城那句話可以引發無限遐想，公司也約有傳聞，難道說……

“霍總好！”

馬蘇蘇的聲音讓唐語輕回過神來，收回目，霍行琛已經從邊走過，看了看佟巖，衝着他笑了笑。

佟巖對微微點頭示意，目有些意味深長。

“真沒想到霍行琛也來了呢！看來還是陸總有面子！”馬蘇蘇看着他的背影，“今天真是有看點，陸總那麼帥，霍總又那麼帥……真是期待晚上的宴會啊！”

唐語輕想到晚上香鬢影的景，不由有些頭疼。且不說霍行琛和陸南城，蘇響雨和蘇心雨應該都在的吧？真的不想去分析其間的任何關係，真是太累了。

一個小時的站立，不僅腳發麻，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馬蘇蘇了自己的臉蛋：“哦，終於結束了！終於可以場去驗高大上的新品發佈會了！語輕姐，我們……”

“唐語輕，攝影還沒有準備好嗎？”程紫琪高跟鞋的聲音總是清脆到刺耳，唐語輕了小，擰眉道，“程總監，新的攝影師該不是還沒有到位吧？如果是這樣，那你思慮問題未免也太不周全了。過了今天我就要離開百怡了，你到現在人都沒找好嗎？”

“人找好……有用嗎？”程紫琪冷冷地看了一眼，“唐語輕，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清楚！準備拍攝。”

嗯？

唐語輕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做了什麼?還能做什麼？這話未免也說得太莫名其妙了點吧？

“這個程總監，怎麼事事都針對你啊！”馬蘇蘇心疼地看着唐語輕，“語輕姐，這幾天你都被折磨得快不人形了，最後時刻還是不放過你！”

“沒事，就一天.。”唐語輕出食指，笑道，“十二個小時而已，能撐得住。”

活的時間安排得比較，上午是陸南城對於公司的介紹及其發展設想，產品開發人員對於產品的介紹，下午是新品展示。t檯燈閃爍，材完的模特兒手裡拿着各種系列的化妝品款款走來，配上甜嗓音的解說詞，臺下的貴婦們都蠢蠢。

發佈會上預訂的產品不斷地在大屏幕上刷新，有個人的消費，也有大小提貨商的預訂。總的來說，這個發佈會還是相當功的。

“照片照得怎麼樣？”

一道低迷的嗓音，唐語輕正翻看照片的手頓了頓，擡眸笑道：“還可以吧！”

陸南城拿過手裡的相機，擰眉認真地翻看了幾張：“拍得不錯，今天辛苦了。”

他對着向來都是帶了那麼強烈的緒，現在無故這樣平和，唐語輕有些不太適應，點頭笑道：“陸總滿意就好。”

陸南城看了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往前走去。

唐語輕怔了怔，看着陸南城的影。他的目似乎沒有了糾結和痛苦，難道是忽然之間想通了？若真是想通了，那也是好事。想着，心又明朗起來。

“唐小姐。”

佟巖的聲音聽得已然悉，擡起頭，果然是佟巖恭敬地站着。

“佟助理。”唐語輕笑了笑，目不自覺地追逐另一個影，他似乎跟一個人相談甚歡的樣子，角微微勾起，也不知說了什麼，那人捂着，笑聲。

“唐小姐，你不是已經辭職了嗎？怎麼今天還會出席百怡的活？”佟巖低了聲音，他已經跟霍行琛說過這件事，他當時雖然沒說什麼，但看得出來是高興的。可是今天，唐語輕怎麼又會在這裡出現？

“哦。就一天！”唐語輕出指頭晃了晃，“今天的發佈會結束之後，我就正式離百怡公司，另覓高就了。所以，這是最後一天。”

“你確定？”

“確定啊！”唐語輕笑着勾起角，“佟助理，你難道是有好工作要介紹給我嗎？”

“只要唐小姐開口。“佟巖還是那樣畢恭畢敬的樣子，唐語輕笑出了聲，“佟巖，你真是好人，找不到工作我一定找你。如果沒有霍總，你也要記得對我有求必應哦！”

衝着他眨了眨眼，佟巖臉微紅，雖說這個佟助理能力非凡，不過有的時候，格也像個小孩兒。

唐語輕有趣地看着他的方向，不經意間，目在空氣中與那個矜貴的男人相撞，衝着他微笑，他依然漠漠地收回視線。

就知道，對着他，還是浪費表！

唐語輕了自己的臉，在心裡忿忿着。

***

又是累趴了的節奏，唐語輕回到員工的休息室，在沙發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語輕姐！”馬蘇蘇搖了搖的子，“你快醒來啦！晚上有宴會，禮服和化妝都是免費的！再不抓時間，漂亮的禮服都要被搶了！”

“……”唐語輕揮了揮手，“噓，別吵……我再睡一會兒再去……”

“起來啦！挑禮服……”

“不需要，你自己去。”一道冷冷的聲，馬蘇蘇愣了愣，“爲什麼語輕姐不需要？不用參加宴會嗎？”

程紫琪冷笑了一聲：“像這樣的大人，怎麼可能不參加？一定是要出頭彩的。”

程紫琪的聲音多讓唐語輕睡意消失了幾分，了眼睛，又打了個哈欠：“你剛剛說什麼？……我是不是可以不參加宴會？”

看說的，看那種表！程紫琪擡眸看了看天花板：“夠了吧，唐語輕，這裡人都走了，還有必要做戲嗎？”

“……”唐語輕又清醒了一些，程紫琪朝走近了幾步，手上的盒子丟到沙發上：“這是你的禮服，換好禮服再出來化妝！”

踩着高跟鞋疾步走出房間，心裡還是憋悶得慌。所有的一切，都是陸南城的要求。

說：“唐語輕已經不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了，所以，我沒有安排過來。”

他說：“如果唐語輕不來現場，不參加宴會，那麼，這場發佈會，我就不參加。”

那麼輕易說出的話，做出的決定，天平的重量，竟然是傾斜於這個人。

他是知道躲着他，所以他開口無濟於事，所以用的方法都是讓無法拒絕的。包括，今天晚上，會是他的伴，唐語輕應該也是不知的吧？

程紫琪閉了閉眼，這個人到底又對他做了什麼？施展了什麼樣的手段？爲什麼，只要唐語輕在，任何的人都無法他的眼。哦不……唐語輕不在的時候，也是那樣。

攥手心，只有自己知道的疼痛，深吸了口氣，眨了眨眼睛，淚水只能這樣嚥進肚子，在陸南城的世界裡，程紫琪，誰也不是。

***

的禮盒包裝，打開蝴蝶結綢的帶子，是一件海藍的長。雖然簡單，做工卻是緻，背部微，小高腰，腰節的位置有着集的碎鑽，一直往下這樣散開來，星星點點的璀璨。

唐語輕呼吸一窒，這子何其悉，款式和都跟大學時期的一次舞會相差無異，那個時候，是陸南城的朋友，當然也是陸南城的舞伴。

“唐小姐！”有人敲了敲門，“您好，我是化妝師。多漂亮的禮服！你可以先穿好禮服，我再給你上妝！”

“別的同事……”

“大家都已經好了，唐語輕，不會讓別人都等你一個人吧？”程紫琪看了眼藍的禮服，“你作快點，別讓人家等！我們是百怡的員工，雖然說是參加宴會，但也有義務做好宣傳。這是公司人員的牌子，到時候別在口的位置。”

小巧的牌，唐語輕拿在手心，走進換間，了太，陸南城總是讓過於張，應該是想得太多了。

***

梳妝打扮完畢，走到宴會廳門前，就能到裡面熱鬧的氣氛。襬有些長，唐語輕提着子走進，腰的位置卻被攬住了。

的子一僵，曾經深過，所以悉。

垂下眸子，心思還未平定，就聽到側的聲音響起：“陸總，這位小姐，不介紹一下嗎？”

“我今天的伴，唐語輕小姐。”

唐語輕睜大了眸子，轉頭看向男人的臉，陸南城穿着白的西服，領結也是跟子一個系，角勾着微笑。

“唐小姐真是氣質出衆，百怡公司那麼多員工，能讓陸總選中做伴，一定也有過人之。今天的新品發佈會很功，陸總，恭喜。”

“謝謝。”

兩人舉了舉酒杯，唐語輕卻是整個人木訥着，伴？陸南城的伴？怎麼會這樣?

深吸了口氣：“陸南城，你搞什麼？我什麼時候答應做你伴了？”

陸南城看了一眼，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有些事，不是你說了算。”

唐語輕無語，只是瞪着他。什麼他說了算？可以不是他的員工好不好？

“馬總，好久不見。”

他繼續打着他的招呼，手還是攬在腰部的位置，唐語輕咬了咬脣，他卻是帶着轉了個方向。

“霍總。”

唐語輕子再度一僵，眼前俊如神的男人，不是霍行琛又是誰？

原本以爲這樣的場合，他是會帶着蘇響雨過來的，只是沒想到，邊的伴是沈旖。

“陸總，今天的發佈會很功哦！”沈旖的大眼睛俏皮地眨了眨，“祝賀你！”

“那是沈小姐人氣高。”陸南城端了端酒杯，“改日要單獨請你好好吃頓飯。”

“那我就記下了。”沈旖嫵地勾脣，又向了唐語輕，“唐小姐，還要謝謝你幫我拍得那麼漂亮。”

唐語輕遲緩了些才笑道：“那是沈小姐長得漂亮，鏡頭強。”

“陸總真有眼，那麼好的攝影師，百怡應該好好留着。”沈旖挽住霍行琛的胳膊，“霍總，我看到個朋友，我們過去那邊。陸總，你要照顧好唐小姐哦！”

唐語輕的思路一直都是不太連貫地運轉。

臉部的覺刺刺的，不知道是因爲霍行琛的目，還是因爲沈旖那似是而非的話，這樣的覺，很尷尬，也很難。

“看到霍行琛，不自在了？”男人溫溫的聲音在耳邊，“不過今天，你是我的伴。”

“陸南城……”唐語輕深吸了口氣，低聲道，“我想該說的，我都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你覺得這樣，有任何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