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基這個熊孩子,顧錦年也明白對方是什麼目的。
剛好,送上門的苦力。
「諸位。」
「除了方才所念之人,其餘人,給我田割麥,什麼時候割完,什麼時候下課。」
顧錦年開口,說出目的。
只是此話一說。
一瞬間引來巨大爭議。
「割麥?」
「這是何意?」
「讓我們割麥?」
「夫子,你這有些強人所難吧?」
「我等是來此讀書的,不是來做農活的,割麥這種事,我不做。」
剎那間,一道道聲音響起。
誰能想到,顧錦年讓他們過來是為了割麥?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種麥子他們吃都不會吃,還讓他們來割麥?
在座三四百人,誰不是權貴?誰家缺米?
「顧錦年,你是不是有問題?讓我們來割麥?」
最終,李基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他被氣到了,讓他堂堂太孫來割麥?
有病吧?
看著眾人爭議不休,顧錦年沒有惱怒,只是著眾人道。
「不想割麥的,往前走一步。」
他開口。
當下,所有人幾乎同步行走。
除了一小部分人,其餘所有人都往前走了一步,都不想割麥。
「行。」
「王富貴,把這些人的名字全部記下來。」
「統一給劣評。」
「還有,這裡面有不不是往聖堂的,名字也記下來。」
「按照大夏書院的規矩,不尊夫子,當以逐院置。」
「回頭告訴文景先生,這幫人若是留在書院,我顧某直接去宮中彈劾。」
「儒者,不尊師也,其行徑如欺師滅祖,將這些人名,公佈於眾。」
顧錦年聲音冷了下來。
一番話,瞬間讓所有人臉一變。
不割麥等於欺師滅祖?
這帽子真他娘的會扣啊。
「顧錦年,你這是強詞奪理,我等只是不割麥而已,怎麼在你口中就了欺師滅祖之人?」
「那裡有這樣的道理,你這是拿著當令箭。」
「幾位夫子,你看看,你看看,顧錦年那裡有一點師尊?」
一時之間,眾人也急了。
這頂帽子他們扛不住,真坐實了,這輩子就完了。
而眾夫子卻微微皺眉。
「按規矩說,既然文景先生讓顧錦年為夫子,那並無過錯。」
有夫子開口,神平靜,支持顧錦年。
「雖如此,但這有些過分,一件小事,沒必要如此,有些激烈了。」
「學子書院,是為讀書養氣,割麥這種事,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也有夫子搖了搖頭,話里話外還是覺得顧錦年有些上綱上線了。
「敢問夫子,何為小事?」
「若割麥是小事的話?那敢問夫子,蕓蕓眾生,每日吃的是什麼?」
「民以食為天,這是王朝基,也是天下蒼生之基,就因為這是力活,就下賤嗎?」
「那再問一問夫子,您這番話的意思,是否是說,天下農耕的百姓,都是下賤之人?」
顧錦年出聲。
一番話平靜無比,可這一番話卻說的幾位夫子眼皮直跳。
「不敢。」
「小友言重,老夫絕無此意。」
「言重了。」
幾位還想解釋幾句的夫子,這回徹底麻了。
顧錦年扣帽子功夫太恐怖了,這要是敢承認,明天就要被罵死。
他們有些氣鬱,可在這上面真不敢說話。
看到夫子沉默。
這幫學生一個個臉愈發難看。
而顧錦年再度開口。
「爾等為權貴,出富貴,手握經書,張口的是仁義道德,閉口的是蕓蕓眾生。」
「可連蕓蕓眾生所做之事都下賤,自覺作踐高貴之軀,還有什麼資格談論民間疾苦?」
「今日,誰若是不割麥,顧某可以保證,讓誰不得安寧。」
「於理,天下萬民唾罵。」
「於,吾有金令一枚,可直言面聖。」
「顧某最後問一遍,誰同意?誰反對?」
顧錦年目平靜。
但卻死死地看著這幫人。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金令一枚,直言面聖。
這句話簡直是大殺啊。
他們不覺得區區一件小事,能讓他們敗名裂。
可架不住顧錦年去宮中面聖,萬一真把這裡的事說給陛下聽。
皇帝肯定在乎民生。
誰要是瞧不起農耕者,基本上仕途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民以食為天。
國以民為重。
誰敢造次?
「顧錦年,你這就是在強詞奪理。」
終於,有聲音響起。
是李基的聲音。
在這個節骨眼上,也只有這個小可敢繼續囂張了。
啪。
下一刻。
顧錦年手中出現戒尺,直接在李基上。
戒尺鐵制,顧錦年出手極快,而且霸道凌厲。
一尺打過去,絕對淤青。
「啊。」
凄厲的慘聲響起,李基直接麻了。
他沒想到顧錦年敢他?
他可是當今大夏王朝的太孫啊。
顧錦年瘋了?
「冥頑不靈。」
「不遵禮儀。」
「在外我是你叔,在我是夫子,看在你年長,讓你一二。」
「你還敢如此囂。」
「跪下。」
顧錦年又是一戒尺過去。
李基痛的面部扭曲,跳起來鬼連天。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是徹徹底底瞳孔地震。
顧錦年連太孫都敢揍?
他們又怎敢繼續囂張?
一時之間,所有人連忙,直接領農幹活。
「顧錦年,你瘋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顧錦年,你不怕死嗎?」
鬼哭狼嚎的聲音響起。
顧錦年下手絕對不輕,這個小王八蛋,不好好收拾一下真翻天了。
太孫了不起?
瑪德,你爹太子地位可能都要出問題,你算個?
鐵尺瘋狂落下。
李基被的徹底懷疑人生了。
他想跑去找夫子,可這幫夫子那裡見過這般架勢,連忙閃避,生怕到自己上。
「叔,顧叔,求求你別打了,別打了。」
「我錯了,我錯了,是我的錯了,是我賤。」
「叔,你不要打我了,我真的痛啊。」
到最後,李基鼻涕眼淚全出,他子抖,痛的撕心裂肺。
向顧錦年求饒。
「蘇兄。」
「把他綁起來,吊在這棵樹上,派個人去通知太子領人。」
顧錦年也夠了。
這熊孩子今天跑過來,不就是想要找麻煩。
指不定是跟人一同來的,被人當槍使了。
說句難聽點的話,都算親戚了,自家人在部吵鬧一下無所謂,到外面還互相折騰。
這不就是腦殘嗎?
這不一頓等著過年?
蘇懷玉很直接,直接找來麻繩,將李基吊在樹上,本無視李基的鬼哭狼嚎。
李基被吊在樹上。
震懾眾人。
「顧夫子,我等只是外來書院的,今日過來看看,能不能離開啊?」
此時有人面帶訕笑,看著顧錦年如此說道。
「來都來了,走什麼?」
「瞧不起大夏書院嗎?」
顧錦年目看去。
後者立刻搖頭,馬上朝著田裡走去。
倒不是別的。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如此,在顧錦年這般威懾下,三四百人浩浩田農耕。
「顧小友,我等應該不需要農作吧?」
幾名夫子開口,面上帶著笑意。
「幾位夫子不用。」
顧錦年笑了笑。
這麼老乾起活來折騰,人家也不要啊。
如此。
著這三四百人割麥,顧錦年逐漸出笑容。
「顧兄,你這樣做不怕出事嗎?」
此時,王富貴湊了過來,他著聲音,一來是看著這幫讀書人,二來是看了看李基。
「規矩,沒有人能找我麻煩。」
顧錦年卻顯得很淡然。
隨後拍了拍王富貴肩膀道:「去監督他們即可。」
「有什麼事再來喊我。」
說完這話,顧錦年轉離開,昨天看了一天書,現在去補個覺。
而與此同時。
幾名夫子也對視一眼,有人悄然離開,是去通風報信了。
大夏書院。
四季閣。
蘇文景正在思索江寧郡糧災之事。
突兀之間,一道聲音響起。
「院長。」
「出事了。」
隨著聲音響起,蘇文景將手中筆放下,起將門打開。
是大夏書院的夫子,此時此刻有些氣。
「怎麼了?」
蘇文景詢問道。
「院長,顧錦年讓所有學子聚集山下,跑去割麥,還把太孫吊在樹上打了一頓。」
「院長您可要管管啊。」
對方開口,告知山下況。
「割麥?」
蘇文景微微皺眉。
「細細說來。」
他繼續詢問道。
後者立刻將前因後果全部告知蘇文景。
事說完,蘇文景不由點了點頭。
「顧錦年說的沒錯。」
「張口道德,閉口蒼生,連農耕都不知,算得上什麼讀書人。」
「此事老夫同意,而且將此事記下,往後將農耕割麥為書院規矩。」
蘇文景稱讚道。
他並沒有覺得顧錦年做錯,反倒誇讚起來。
此話一說。
後者不由一愣。
可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院長同意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過,太孫之事?」
後者繼續問道。
「出了書院,是太孫。」
「在書院,都是學生,夫子打學生有錯嗎?」
蘇文景很淡然,擺明了就是支持顧錦年。
「明白了。」
後者這回真沒什麼好說的了,直接告退。
著離開的夫子。
蘇文景不由笑了笑。
莫名覺得自己這個一日為師愈發不錯。
兩刻鐘后。
大夏京都。
太孫李基被罰之事,也傳到了太子府。
驚太子妃,隨後哭喊之聲立刻響起。
「太子殿下。」
「你兒子都要被打死了,你還在這裡斗蛐蛐。」
隨著哭喊之聲響起。
堂。
正在把玩蛐蛐的大夏太子,李高不由一愣。
「怎麼回事啊?」
「怎麼咋咋呼呼的?」
李高站起來,太過於胖,有些吃勁。
他面容和善,快有五十歲了,氣神看起來還是格外健朗。
「太子殿下。」
「您那個寶貝兒子都要被打死了,你還在這裡斗什麼蛐蛐啊,」
太子妃進來,直接就是哭天喊地。
一旁跟來的太監,則將事來龍去脈全部道出。
聽完這話。
李高不由皺眉。
「這個李基,當真是胡鬧。」
「我就說了,他去大夏書院肯定不安好心,非要去找顧錦年麻煩。」
「現在被教育了,好,真是好事,平日里你就慣著他,打的好。」
李高聽完來龍去脈后,不由喊了幾聲。
「太子殿下,就算我兒有再大的錯,也不至於這般惡懲啊。」
「再說了,去書院是讀書,讓人割麥是什麼意思?這不就是故意找麻煩嗎?」
「您快點去救救他吧。」
太子妃可不管,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心頭。
「割麥怎麼了?」
「割麥就不行了?當年太祖還要過飯呢?」
「顧錦年有什麼錯?讀書人口中懸著天下蒼生,帝王念著民間疾苦,不去驗一下,怎知民間有多疾苦?」
「我覺得沒錯,就該罰。」
李高開口,不覺得顧錦年做錯了,反倒覺得是自己兒子有大問題。
寵溺過頭了。
是該好好收拾收拾。
「太子殿下,太孫殿下畢竟乃皇室,這般辱,一來折了皇室威嚴,二來也是皮之苦,太子殿下就莫要怪罪了,還是先去救人為主吧。」
一旁的太監跪在地上,朝著太子殿下求。
後者嘆了口氣,雖然罵的好,但畢竟是自己兒子,最終一咬牙,朝著外面走去。
去大夏書院。
很快。
消息傳永盛大帝耳中。
只不過對比太子的緒,永盛大帝本就不想聽這事。
江寧郡糧草之事令他頭疼萬分。
本沒時間去管這種事。
但最終想想,還是沒好氣道。
「給臨侯傳道口諭,讓顧錦年安分一點,還有跟太子說一聲,管好自己兒子。」
顯然這位皇帝對兩人都有些意見,只不過孩玩鬧,沒有過多追究罷了。
如此。
消息很快傳到國公府。
聽到這消息。
顧老爺子的反應很直接。
「打了又怎麼樣?」
「太孫這兔崽子就是欠收拾,老六,去書院一趟,告訴年兒,只要有理,咱們顧家誰都不怕。」
這就是顧老爺子的反應。
別說打太孫了,太子要是沒理,也照不誤。
當然話是這樣說,派顧寧涯去書院還是拉一拉架,不必要搞的太難看。
這般,足足過了半個時辰。
太子了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