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京都。

正殿。

百齊聚。

整個大殿略顯嚴肅。

只不過無論任何事，只要不是十萬火急之事，往往朝堂前半段是談論國之大事。

後半段的時間，就是談論大家關心的事。

江寧郡洪災是大事，而且是眼下的大事，所以佔據後面大半段時間合合理。

半個時辰，六部率先發言，將國一些事政務說出后，由永盛大帝抉擇。

等半個時辰后。

場面再度安靜下來了。

都在醞釀，等待著第一個人打破僵局，或者等皇帝開口。

只是永盛大帝遲遲不語。

最終，工部左侍郎站出來了。

「啟奏陛下。」

「江寧郡難民已高達二百萬餘，且每日增加不止五十萬人，當地奏摺告知，江寧府米商哄抬糧價，均在一百二十兩白銀一石左右。」

「甚至就在昨日，有米商大肆斂財，將糧價增至二百六十兩白銀，盛世年間，此乃前所未有之事。」

「臣懇請陛下，下旨責罰江寧郡各大員，限制糧價，否則此番景，將引來周圍郡府恐慌，招惹大禍。」

工部左侍郎出聲。

把江寧郡的事放在明面上來說。

實際上在場所有人皆然知曉，而龍椅上的永盛大帝自然早就知道。

糧價暴漲，理之中，畢竟洪災之下。

可二百六十兩一石，這就不合理了，太過於刺眼，怎配得上盛世二字。

不過，聽到此言。

永盛大帝只是略微驚訝，看向百道。

「竟有此等之事？」

「二百六十兩白銀一石糧米？」

他顯得驚訝，

但百都沉默，很顯然不想配合演戲。

「江寧郡洪災，難民無數，如此這般，實在是有違天理。」

「不過，天災人禍，無法避免，江寧郡距離京都足足三千里之遠，當地員也會自我衡量，朕有意下月京察，到時候設立百宴，也好仔細盤問。」

「畢竟如此天災，朕相信爾等為大夏臣子，自然不會貪贓枉法，這其中必有苦衷，但無論如何，只要保住百姓，朕都可酌置。」

看著眾臣不配合自己演戲，永盛大帝也就沒有繼續裝下去了。

大致意思也很簡單，事我知道了，但有啥辦法？你們又沒主意，人家當地員也只能這樣做，總不可能讓這些員變出糧食來吧？

只是這個回答，並不是一些人想要聽到的答案。

二百六十兩白銀一石糧食，這本就驚為天人，對這幫人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皇帝要臉面，臣子們也要臉面。

盛世年間出了這種事，這頂頭的這幫大還有什麼臉面說自己為國為民？

別看他們現在是一品二品三品大，在京都，他們位極人臣。

可走出去以後，各地讀書人指不定把他們噴什麼樣子。

皇帝可以擺爛。

臣子們不可以擺爛。

「陛下。」

「此言差矣。」

此時，戶部右侍郎站了出來，他朝著永盛大帝一拜，而後取出奏摺道。

「江寧府員來報。」

「難民雖雲聚如海，可府屯糧不，各大米商所有積糧，至可緩解三月有餘。」

「若能拖延三個月，主道也必然修復完善，朝廷派去的將士，也能將糧食送至江寧郡。」

「再者收之際已經開始，各地郡府縣鄉也已有準備，眼下只需要穩住難民，賑災救民便可解決一切麻煩。」

「所以臣認為，米商漲價，其主因還是當地員懶政而為。」

「當然，天災面前，人力睏乏，此等理也屬常態，只是無論如何，都不該這般放縱。」

「臣有一計，可平糧災之，只需陛下擬旨，制糧價，派朝廷欽差，火速趕往江寧府，與江寧郡郡守一同，會談當地米商。」

「按理之價，購買糧米，一來保證糧食穩定，不引民變，二來各退一步，相安無事，等到局勢徹底穩定，再將此事引京察之題，預防相類之事再度發生。」

戶部右侍郎長篇大論，最終說出他的目的，也是他的想法。

這是戶部右侍郎開口，其實就是戶部整的意思。

也就是說，戶部願意放銀子。

一時之間，百神微微一變，戶部鬆口了，那很多事的確好辦。

米商不就是想要銀兩？

戶部願意給，那就可以談，而且無需刀劍影，唯一的代價就是，國庫了銀子罷了。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今年到這麼個事。

「哦？」

「讓米商降價？這個辦法好，只不過降到多銀兩？」

永盛大帝有些興趣了，他端坐在龍椅上，不怒自威，了鬍鬚，有些好奇。

「臣認為，十二兩白銀一石，剛剛好。」

後者出聲，說出一個數字。

十二兩白銀，也就是比正常糧價多了一倍，要說貴吧，還是很貴。

但天災人禍之下，還真不算特別貴，行價沒什麼問題。

只是永盛大帝聽到這話后，頓時明白了。

他點了點頭，著戶部右侍郎，而後出聲道。

「江寧府一石糧食，往常是六兩白銀，按理說這收之際，應當再下降部分。」

「可現在出了天災，有了人禍，翻倍給他們。」

「嘖嘖嘖......這年頭商販還真是會做生意啊，六兩一石，盈利說也有四。」

「現在十二兩一石，朕算算看啊，兩三百萬的難民，想要吃飽一點，一天就是兩萬多石。」

「也就是說，一天就是十幾萬兩白銀的利潤，這還不能繼續增加，江寧郡難民若是全部集中，至還要翻三倍有餘，也就是說僅是一天，他們的利潤就有五十萬兩白銀。」

「而對朝廷來說，一天就是七八十萬兩白銀的支出。」

「一個月算上各種七七八八的支出，高達三四千萬兩白銀，三個月只怕一萬萬兩白銀都不夠。」

「好啊，好啊，當真是好的很啊。」

永盛大帝自言自語的算賬。

可這賬一算完，所有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他們覺得到，永盛大帝已經很生氣了。

「陛下。」

「這是最好的辦法，總不至於.......」

後者著頭皮繼續開口。

可下一刻，永盛大帝一拍龍椅把手，聲音充滿著冷意。

「閉。」

「什麼狗屁良策，朕看你就是利益熏天，只怕江寧府那些商人與你有關聯吧？」

「十二兩白銀一石，這你也敢說出來？」

「國庫的銀子用來救災可以，可要是給那幫商人，豈不是助長歪風？」

「來人，將他拖下，送懸燈司，給朕嚴查，看看有沒有與這些商販勾結。」

「竟打起國庫的主意，當真是活膩味了嗎？」

他怒吼，天子之威擴散而出，文武百在這一刻全部變。

至於這戶部右侍郎，更是如遭雷擊。

他沒想到自己提個策略，就惹來這麼大的麻煩，送懸燈司是什麼概念？

就算徹查結果沒什麼，自己也得沒半條命，再加上懸燈司一但徹查起來，可就不是徹查這件事，其他事全部查清。

大夏王朝有幾個員是乾淨的？

這要一查，仕途沒了，全家也要跟著遭殃，他如何不恐慌？

只是不等他率先開口，胡庸便走了出來。

「陛下息怒。」

「林侍郎憂心國家，絞盡腦才想出這般策略，雖有瑕疵，但終究是效力朝廷，憂國憂民。」

「請陛下息怒。」

胡庸站了出來，他如此開口，替後者求。

朝堂上沒有什麼敵人不敵人，主要還是對事不對人，即便胡庸與何言是對立關係，可這件事是大家一致認同的。

如果坐視不管，甚至落井下石，那大家都沒有好，也不會有人繼續提起此事。

這樣不利於自，也不利於眾人。

所以胡庸出面，為何言的人求，有朝一日胡庸的人出了事，何言也要出面幫襯一二，只要不影響核心利益，其他都好說。

「臣等請陛下息怒。」

此時，基本上所有文齊齊開口，為戶部右侍郎求。

但大部分武卻沉默不語。

這事與他們沒有太直接的關係，也沒有什麼利益，當然文集團齊齊求，他們也不會搗，畢竟沒有損害自己的利益。

可指他們幫忙也是不可能的事。

面對此景。

永盛大帝冷哼一聲，目當中是冷意，也盡顯兇狠。

「當年太祖起義，一是稅收苛刻，二是商人貪婪，以致於朕父皇無親無故。」

「今日洪災之下，你們卻要讓朕，向一群商人談合？呵，可真是給了你們天大的膽子。」

「朕今日就告訴你們，莫說十二兩銀子，就算是六兩銀子，三兩銀子，朕都不會給。」

「眼下收在即，妖已死，最多半月，大批糧草便會運至江寧府。」

「如此，便不會有人死。」

「至於這些商販，也就賺個幾日銀兩。」

「而且此時已有良策，朕已施行，無須多言。」

永盛大帝十分霸氣。

這一番話在他們眼中，出兩個意思。

第一個就是不與商販和談。

第二個皇帝真的要對這幫商人開刀。

無論是那個，這些都不是他們想看到的結果。

不過讓所有人驚訝的是，這句已有良策有些古怪。

「陛下，敢問這良策何在？」

「臣並未看到洪災有減緩之勢。」

此時，有儒臣開口，直接詢問什麼良策。

「良策已經施行，不用太多人知曉，過些日子就明白了。」

永盛大帝沒有解釋，只是讓百靜候幾日就知曉了。

可那儒臣還是直接開口。

「陛下，敢問這良策是那位員獻上？」

他繼續詢問，打破砂鍋問到底。

「朕的外甥，顧錦年所獻。」

「還有什麼問題？」

「若無問題，就將戶部右侍郎革職查辦。」

「退朝。」

他最後回答了一句，讓百直接沉默。

不但堅定了想法，而且殺儆猴，至於這獻策之人，在他們看來不就是隨便找了個幌子嗎？

可永盛大帝已經退朝離開，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們。

一時之間，百實實在在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再看看戶部右侍郎的下場。

只因為一句話而被革職查辦，難免有些兔死狐悲之，雖然伴君如伴虎，可這的的確確有些令人害怕。

尤其是何言的臉，變得無比難看。

這是他的人。

現在直接被革職查辦，人生徹底黯淡，而且還要遭諸多審訊拷打，讓他心神不寧。

更主要的不是這個，而是這主意是自己提出來的，陛下所作所為，是否再敲打自己？

是否懷疑自己與商販勾結？

若是有這樣的懷疑，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很快。

百退朝。

何言神有些凝重，也就在此時，胡庸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何尚書，可否去小院一敘？」

他開口，平靜說道。

「好。」

何言看了看胡庸，接著點了點頭。

而後眾人離開。

小半個時辰后。

胡府小院。

胡庸與何言對視而坐，面前擺放著酒壺。

何言倒了一杯，一口飲下，依舊顯得凝重。

「何尚書，你知道今日之事，錯在何嗎？」

他開口，詢問何言。

「錯在何？」

何言看著對方，直接詢問道。

胡庸讓自己相聚，肯定是有事告知，所以他也好奇胡庸想說什麼。

「關鍵點找錯了。」

「不應該拿江寧府做文章。」

胡庸淡然開口，指出關鍵問題。

「江寧府之事，滿朝文武誰不知曉？我們能知道，陛下難道不會知道嗎？」

「陛下一直不出聲，就意味著他不想提這件事，畢竟牽扯到那些商販。」

「誰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做文章，誰就有勾結商販的嫌疑。」

「所以，這就是問題源。」

胡庸緩緩出聲，點出關鍵所在。

「不以江寧郡做文章，那以誰做文章？」

何言有些沒好氣。

事都發生了，再來說這種話有什麼意思？

「前些日子，不是有人獻策嗎？」

「江寧郡現在的況，與這獻策是否有關聯？」

「糾著江寧郡那些員做文章沒有意義。」

「拿難民和商販做文章也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