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好。」

「見過世子殿下。」

「參見世子殿下。」

一瞬間，幾十人紛紛朝著顧錦年一拜，這些都是懸燈司的高，不是千戶就是鎮使亦或者指揮僉事還有兩個指揮同知。

一個個都是三品四品的大。

但現在看見顧錦年，個個恭敬卑微，沒有一點高傲的樣子。

「六叔，別丟人，過來，有事找你。」

顧錦年拉著六叔，他也算是明白為什麼自己這個六叔有多不討喜了。

太高調了，這還是揍了以後的況，要是不揍，早晚得出事。

看著顧錦年如此認真，顧寧涯也不來了。

立刻跟了過去，來到一無人巷口，滿臉好奇。

「錦年，啥事啊？誰招你了？是不是要叔去抓他？」

顧寧涯開口，一臉嚴肅，手都放在刀鞘上，給人一種只要顧錦年開口，他就馬上去抓人的姿態。

「不是這事。」

「叔，白鷺府張明案你知道嗎？」

顧錦年倒也直接，詢問六叔。

「白鷺府？」

「張明案？」

顧寧涯皺了皺眉，雖說他是懸燈司的，但這是刑部案件，他沒資格看，也手不了。

「你先看看。」

顧錦年讓蘇懷玉將卷宗給對方，也沒多說。

很快，蘇懷玉取出卷宗，顧寧涯深吸一口氣，出酒氣，恢復正常，而後仔細觀看卷宗。

待卷宗看完后。

顧寧涯眉頭鎖。

「有問題啊。」

「十一天斬立決，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

「而且你五叔沒有經手此案，很明顯被繞開了。」

「這事有問題。」

「人早就死了，估計用了酷刑，下面人怕事，所以加急特辦，這個可能很大。」

「白鷺府，讓我想想，沒什麼大人在啊。」

「白鷺府府君的靠山，也就是祁林王，但這不算什麼大事，真要想弄死一個人，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應該是下面人做錯了事。」

「不過錦年，你查這個作甚？白鷺府的府君招惹你了？要不要叔去抓他？」

不得不說，自己這個六叔，平日里看著沒譜，但在刑事案件上面，還真是慧眼如炬。

瞬間察覺出問題，據一點點現有的信息，快速做出相應判斷。

能當上懸燈司指揮使，沒點能力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缺點就是，張口閉口就是抓人。

大哥知道你當指揮使了，沒必要這樣吧？

「六叔，這是文景先生給我們的課業。」

「沒啥大問題，就是讓你看看，你都覺得有問題，那我就放心去找五叔了。」

顧錦年出聲道。

「課業？」

「拿刑部卷宗給你當課業？這個文景先生也真是的，是不是刻意刁難你啊？」

「要不要叔去抓他？把他抓進懸燈司，好好伺候一番？你別怕，叔現在當指揮使了，抓個蘇文景問題不大，最多降個半級。」

顧寧涯認真道。

顧錦年：「」

有些無語，這個老六。

「理論上來說，若是顧大人抓了文景先生，半天顧大人應該會被撤職，降到半級問題不大。」

蘇懷玉開口。

這話一說，顧寧涯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行了，六叔，我們先走，回頭聊。」

顧錦年懶得理會自己這個六叔，想要開溜。

但顧寧涯卻拉住了顧錦年，隨後著聲音道。

「先別急著走。」

「跟你說幾個事。」

「可能要打仗了。」

顧寧涯沒放走顧錦年，而是將一些部消息說出。

「打仗？」

「真要跟匈奴打嗎？」

聽到這個消息，顧錦年有些驚訝了。

「恩。」

「邊境傳來最新消息，匈奴昨日又屠村，殺了兩千餘人，我軍將領斬殺數百匈奴人，被匈奴將領活捉，梟首示眾，事鬧得很大。」

「你爺爺都收到了令，如若真打的話，老爺子要出征了。」

顧寧涯出聲，十分嚴肅。

「爺爺要出征？」

顧錦年這回更加震驚了。

跟匈奴國打仗，這有些出乎意料，可讓自己爺爺出征，這更加出乎意料啊。

雖然老爺子是武王實力，可在戰場上，千軍萬馬，人有力竭時，殺紅眼了，真有可能會出事。

老爺子現在是顧家的頂樑柱，要是真參戰了，並不一定是件好事。

「恩。」

「你爺爺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如果陛下不給他令，隨便指派別人去，按你爺爺的脾氣，估計直接去皇宮鬧事了。」

「這天底下最恨匈奴的，除了聖上之外，就是你爺爺了。」

「他當年最好的幾個兄弟，全死在匈奴手中，老爺子立下毒誓，若有出征機會，即便只剩下一口氣，也要出征。」

「這個你別管了，攔不住的，你爹今天還去勸了，被打了一頓，現在沒人敢勸。」

「你也別去自找沒趣。」

顧寧涯很認真。

「明白了。」

老爺子恨匈奴人，這點顧錦年知道，當初親眼目睹幾個生死兄弟，被匈奴人殺，是有天仇的，所以勸不了，也的確不能勸。

「老爺子讓我代你一件事，本來打算今天喝完酒就去找你，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正好跟你說說。」

顧寧涯繼續開口。

「什麼事？」

顧錦年十分認真，這個節骨眼上，老爺子代的事，肯定是大事，自己得上心了。

「咳咳。」

「錦年，老爺子說，他馬上可能要出征了，快則半個月，慢則三個月，你這段時間好好想想，想出一首千古名詩來，給你爺爺出征壯行。」

「再順便給你六叔寫一首詩，慶祝他了指揮使，不用太好，鎮國詩就行，顧家臉面不能。」

顧寧涯一本正經道。

前半段顧錦年信，老爺子若是出征，找自己孫子寫首詩合合理。

可這後半段，顧錦年死活不信。

好傢夥，就蹭是吧？

「錦年，你幹嘛用這個眼神看著我啊？」

「你不信你六叔？」

「行，你要是不信，咱們回家，當面找老爺子對質。」

「你六叔雖然平日里沒個譜，但傳話做事絕對不會添油加醋。」

顧寧涯有些不開心了，自己侄子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懷疑自己的人品嗎？

士可殺不可辱啊。

「行了，六叔，我先去找五叔，回去告訴爺爺，這事給我，我一定會寫一首千古詩詞，讓爺爺不用擔心。」

顧錦年出聲，隨後朝著刑部快速走去。

「好。」

「還有我的詩。」

「錦年，可別忘了啊。」

顧寧涯在後喊了一嗓子，隨後滿臉笑容，唉，家裡有個會讀書人的人就是好啊。

一路前行。

一炷香后。

兩人來到刑部。

雖說顧錦年的叔叔是刑部左侍郎，但做事還是要按規矩來的。

顧錦年在門外讓人去通信一番，沒有直接闖。

刑部門外的侍衛，看到是顧錦年來了，完全不敢怠慢，立刻去通知。

「世子殿下，您和顧侍郎關係如何？」

刑部外。

顧錦年等著通報，可突兀之間，蘇懷玉的聲音響起，讓顧錦年有些好奇。

「好的，我這個五叔比六叔正經不。」

「不過格有些冷淡，不太喜歡說話，做事嚴謹，比我六叔好不。」

「對我還行。」

顧錦年通過腦海當中不多的記憶回答著。

「世子殿下，蘇某求一件事，不知世子殿下能否答應？」

得知答案，蘇懷玉開口。

「你說。」

顧錦年好奇了，什麼時候蘇懷玉居然有事相求？

「讓你叔，把當初抓我的幾個刑部員全部革職。」

「如果需要理由的話，我想辦法把他們騙到教司坊去。」

「花點銀子，應該不難。」

蘇懷玉平靜道。

顧錦年卻沉默了。

好傢夥。

看來蘇懷玉這傢伙也記仇啊。

只是還不等顧錦年回答，一道聲音便響起。

「世子殿下，侍郎大人有請。」

是前去通報的侍衛。

後者快速走來，一臉笑容。

「勞煩了。」

顧錦年拱了拱手，也不啰嗦，直接帶著蘇懷玉。

記憶當中，自己這個五叔，十分冷淡，生就很怪癖，而且做事剛正不阿。

而且做事很較真，當初老爺子訓練武道時，讓五叔幾個人跑一百圈，五叔幾個人多跑了一圈，然後要求老爺子必須再加九十九圈，湊滿兩百圈，必須要是整數。

六叔就很猛，直接倒著跑一圈，意思很簡單，不能讓老爺子佔便宜。

很符合老六的格。

一路行走。

來到刑部堂后。

由侍衛帶路，終於顧錦年來到五叔辦事房。

房很節儉。

書桌上堆積不卷宗，但卻有條有序的擺放著，顯得一不茍。

地面上也十分安靜，反正整布置，十分的整潔。

看來自己這個五叔有強迫癥和潔癖啊。

「五叔。」

顧錦年喊了一聲。

當下房中傳來一道聲音。

「等下。」

淡淡的聲音響起，顯得不急不躁。

片刻后。

一道影從房走出。

高八尺，鷹鉤鼻，目如寒，皮偏白，不過有點點病態白的覺，穿著服，一走出來便散發出強大的氣場。

刑部左侍郎。

執掌大夏律法的存在，未來的刑部尚書。

顧冷。

聽名字就覺得冷。

「錦年。」

「來這裡做什麼？」

五叔走了出來，雖然說話有些生，不像其他幾個叔叔那麼熱，但一家人脈相連，骨子裡流著一樣的，顧錦年覺得出來，自己這個五叔不是對自己冷淡。

而是子如此，不然要換做別人，早就被趕走了。

不對，是見都不會見一眼。

「五叔，您先看看這份卷宗。」

顧錦年不啰嗦，將張明案擺在他面前。

後者也沒有廢話，來到書桌面前，仔細觀看此案。

只是很快，顧冷的目收回了。

「此案已經定了，有什麼問題？」

顧冷開口，並沒有任何異樣。

「五叔，這案子有問題，時間太快了。」

顧錦年出聲，指著卷宗道。

「永盛十年，刑部改制，所有影響惡劣，擾民心的殺人案，應特辦特批，這是陛下的旨意。」

「這案子就是那個時候辦的，快是快了些，但符合當時況。」

顧冷緩緩說道。

一瞬間，顧錦年皺眉了。

還有這個規矩？

他目不由看向蘇懷玉，後者神很平靜。

「世子殿下別看，那幾年我在坐牢，不清楚。」

蘇懷玉很淡然。

有些事他不知道，畢竟人在牢中，能獲取的信息不多。

呃

難不是一場誤會？

自己想多了？

「五叔，怎麼好端端的，刑部為何改革？」

顧錦年不死心，還是多問了一句。

「白秋府發生販賣人口事件，兩百，渡船過江溺死，府君瞞朝廷，拖延時間，被人檢舉，引起百姓暴怒，故而改制。」

顧冷淡然出聲。

道出這件事。

「哦，明白了。」

「那這事，就沒什麼疑點嗎？叔，怎麼沒經你手啊？」

顧錦年繼續問道。

「我當時正在著手調查各地失蹤案，有不府城被販。」

「不在京都，所以沒有經我手。」

顧冷給予回答。

同時他的目不由落在這卷宗上。

過了會，緩緩開口道。

「這是文景先生給你們的課題吧？」

他詢問道。

「對。」

顧錦年點了點頭道。

「文景先生的意思，應當是讓你們衡量刑罰之重輕，不是讓你們來調查此案。」

「刑部或有紕出錯，但能以卷宗形式呈上，無數眼睛盯著，不會出太大問題。」

「不要想錯，免得浪費時間，而且評不得優。」

顧冷如此說道。

他大致明白前因後果，所以提醒顧錦年兩句。

「明白了。」

「不過五叔，此案詳細卷宗還有嗎？能給侄兒一份嗎？」

顧錦年笑了笑。

雖然說明白了，但顧錦年還是想仔細看看，因為這案子吧，他就是覺得有些不同。

「恩，既然你想查，我讓人給你送到書院去。」

「還有，最近可能要打仗了，若是沒什麼事，多回去一趟，陪陪老爺子。」

「真要打仗，老爺子這一去，至得兩三年才能回來。」

顧冷開口，提到打仗的事。

「行。」

「那勞煩五叔了。」

顧錦年點了點頭。

「一家人，沒什麼勞煩的。」

「不過，看完之後要及時還回來，畢竟是刑部卷宗，若不是陛下有旨，讓我等配合文景先生，不然即便是你親自來了，五叔也不好辦。」

顧冷如此回答道。

他做事嚴謹，這是好事，顧錦年並沒有覺得不妥，反而這樣更好，免得被人留下話柄。

「那行，五叔，侄兒先行告退。」

說到這裡，顧錦年也不啰嗦什麼，帶著卷宗，轉與蘇懷玉一同離開。

只是等顧錦年走後。

顧冷的目，不由陷沉思。

刑部外。

顧錦年神有些平靜。

「蘇兄，怎麼說？」

顧錦年開口，他相信自己五叔說的話，但他始終覺得這案子不一般。

「有問題。」

「你五叔惹不起。」

蘇懷玉簡單兩句話道明一切。

「五叔惹不起？」

顧錦年微微皺眉，這天下還真沒自己五叔招惹不起的人。

「不管了，先回去再說，看看其他人有什麼消息。」

顧錦年倒也沒有糾結，打算回去，看看大家是什麼況。

而此時。

京都孔家。

大堂。

楊開與孔平對視而坐。

傳聖公已經離開了，並不在孔府。

好在孔平在這裡，他是孔家重要人，倒也可以商談。

楊開來意明顯，就是不希大夏與匈奴之間發生戰爭，希孔家出面，調和匈奴與邊境況，直接說出了心想法，

而孔平得知楊開來意后，沉思了好一番，最終給予回答。

「楊大人。」

「此事我已明白。」

「會去找族長商議。」

「而且孔某也認為，這當中也必然有人在暗中使壞。」

「孔家為天下太平，自然願意鞍前馬後，決不會讓小人得逞。」

「不過，還是要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孔平出聲，他明白楊開的來意，倒也直接答應下來，可以去緩和一下，只不過還是要看是什麼事。

匈奴國如此反常，肯定有問題。

「好。」

「如此勞煩孔兄了。」

楊開出聲，心頭也鬆了一小口氣。

只是就在此時。

一名家僕快速走來，手中拿著一封信，直接遞給孔平，他一語不發，倒是讓孔平皺眉。

很快，孔平接過信封，拆開閱讀一番后，臉稍稍一變。

「孔兄？」

楊開好奇，著孔平。

「楊大人。」

「事差不多明白了。」

「這是我孔家家信，有人冒充匈奴，屠戮村莊，以致於大夏邊境將士惱怒之下，與匈奴巡邏騎兵產生刀劍之斗。」

「冒充者已經全部被抓獲。」

「而且梟首大夏將士主犯，也被匈奴國剝去職責，斬首示眾，匈奴國無戰意。」

「所有主犯，會押送京。」

「希兩國友好。」

孔平出聲，這是最新消息。

「真的？」

剎那間，楊開不由站起來，他真沒想到匈奴國居然這麼友好？

還把自己人砍了？

「當真。」

孔平點了點頭，同時將家信遞給對方。

「好。」

「當真好。」

楊開徹底鬆了口氣，不過當他看完家信后，卻不由沉默了。

因為匈奴國此舉有一個目的。

在書信上寫的很清楚。

希兩國聯姻。

迎娶一位大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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