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當然算。」開口的是霍銘，他儘管心如刀絞，面容卻是平靜如水，好像真是在聽著別人的故事。

傅城擎在旁邊搭腔，「那這家人最後怎麼樣了？」

「你們真相信惡人有惡報嗎？拿了巨額的賠償以後，自然是過起了人上人的生活。」

霍銘坐在一旁，這會已然覺不到心痛，那種痛到了最極致后，完全麻木了。他如墜冰窟，人上人幾個字徹底刺激到了他。他一路走來，總有掐不熄的信念在支撐著他，可直到這一刻，霍銘才明白他其實是撐不下去的。

凌呈羨手覆在任苒的手背上，「這家人，你認識嗎？」

角抿得的，「我一直生活在宋城，怎麼會認識那種人？」

霍銘一言不發，拿了一瓶酒喝起來，他結輕滾，喝得很急，任苒心裡沒有毫的快，不知道是不是做錯了。

男人喝完酒，將酒瓶放倒在桌上，「我看還是玩點簡單的吧，轉瓶子怎麼樣？瓶口指著誰，就讓誰喝酒。」

傅城擎一拍掌，「好啊，這個簡單方便。」

「今天凌太太的運氣不怎麼樣，轉酒瓶的事就給吧。」

任苒忍不住抬頭看了眼霍銘，他明知道這樣是送給，為什麼還要這樣？他是想喝趴在這嗎？

凌呈羨的手臂挽住了任苒的肩頭，「這回你可要爭點氣。」

將手向酒瓶，用力一轉，瓶子在桌面上飛快地打轉，轉到後面越來越慢，待它停穩時，瓶口對準了霍銘。

傅城擎笑起來，拎了一瓶酒遞給他，男人接過手，沖著任苒做了個乾杯的作。

「凌太太的手氣真是好。」

凌呈羨坐在邊上卻是笑不出來，別人並未察覺出異常，可他知道任苒的子，不會輕易去得罪別人，特別是霍銘這樣的人。今晚每句話裡面都帶著刺，而且已經讓霍銘連喝了三瓶酒，要不是因為他們之間有過什麼，不會這樣。

霍銘一飲而盡，將酒瓶隨手丟在旁邊。

任苒繼續轉瓶子，不出意外，瓶口再度指向霍銘。

這回他什麼都沒說，拿了酒就喝。

圍坐在四周的人面面相覷，凌呈羨在旁邊開了口句玩笑，「你別把霍先生灌暈在這，一會當心我們連貴人唐都出不去。」

霍銘靠坐在沙發，頭有些暈，迷迷糊糊好像看到兩個影依偎在一。

他們那時候的一大樂趣，就是坐在田野間轉瓶子，任苒每回都贏，只要一玩這個遊戲，輸贏就是說了算的。

「我要是輸了，喝酒的可就是你，我不會喝。」任苒沖著凌呈羨說道。

「喝就喝，有什麼好怕的。」

任苒用手指輕撥那個酒瓶，「那還不如讓別人喝。」

說完這話，指尖用力一轉，瓶子加速，瓶口最後對準的還是霍銘。

他又喝了一瓶，任苒繼續。

凌呈羨適時握住了任苒的手腕，「行了，玩夠了，回家。」

「我還沒玩夠呢，好不容易出來趟，不盡興怎麼行？」任苒推開了凌呈羨的手，「再說，我要的東西還沒拿回來。」

霍銘不勝酒量，他掏出手機打個電話，讓邊最信得過的人將放在保險箱里的東西送過來。

任苒知道他不能喝酒，讀高中的時候兩人喝過一次啤酒，他一瓶下去就醉得不像樣子，躺在地上拖都拖不走了。

很快有人敲響了包廂的門進來，那人手裡拿了個小盒子，走到霍銘旁后，這才將盒子畢恭畢敬地遞給他。

霍銘面煞白，示意他將東西給任苒。

接過了盒子，打開后看到裡面有個U盤。

「霍先生，您醉了，我扶您去休息吧。」

「不用。」霍銘手掌在額頭輕敲兩下，凌呈羨勾起抹意味深長的笑，「貴人唐是霍先生的地盤，你還怕在這能鬧出什麼事？」

「不敢。」男人說著，退了出去。

這麼多年過去了，說到底，任苒心裡還是放不下他的不告而別。

今天借著這個機會，等於是在泄憤。

凌呈羨看得出來很會玩，如果只談運氣的話，不可能每次都贏。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還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腔口好似被塞滿了棉花，又堵又悶，說不出的難。

幾局過後，霍銘最後的半瓶酒沒能喝下去，他拎著瓶子的手指一松，酒瓶落地，裡面的酒都撒了出來。

「霍先生這是醉了嗎？」坐在傅城擎旁邊的一個年輕人問道。

凌呈羨視線掃了過去，「看來是醉了，你把他伺候好了，傅不會虧待你的。」

傅城擎先是一怔，但很快明白過來，他朝人肩膀上輕推，「去吧。」

那人沒有毫的扭，起後來到霍銘的邊，任苒看到往他上靠去，一隻手攀住了他的脖子，「霍先生，您沒事吧？」

霍銘幾乎是爛醉如泥，頭一歪擱在了人的肩膀上。

「我們就別待在這掃興了，走吧，給人家騰個地兒出來。」凌呈羨說著，站起準備離開。

任苒沒想到事會發展這樣，心裡有再多的惱怒，可也不至於要去害霍銘。坐在原地沒，有些人帶了伴陸陸續續往外走，手拉住了凌呈羨的袖。

「就……這樣走嗎？」

「怎麼，你還想留下來觀看？」凌呈羨看那人的手在霍銘的面上和頸間輕，可他醉的厲害，毫無反應。

任苒知曉這幫人玩，可這是要玩出火的節奏。

「不行，」口而出道，「他後還有林小姐呢，萬一被林家知道的話肯定會怪到我們頭上，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凌呈羨聞言，卻是冷笑一聲，他抬手甩開了被任苒揪住的袖子。

他俯下，目幾乎穿的眼底。

「任苒，你是有多天真啊？你覺得他為貴人唐的老闆，能有多乾淨？你以為這兒的人，他都沒有過嗎？」

凌呈羨一字一語跟帶了針似的，「你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