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聽霜的靈識籠罩了整間屋子,此時此刻清楚地知到了,羅剎王的注意力在自己的這個方向。
他在看寧時亭。
果不其然,下一刻,羅剎王眼睛看過來,發問了:“晴王府,寧時亭寧公子,可有高見?”
眾人的視線都匯聚在寧時亭上,有幸災樂禍的,也有單純好奇的。
寧時亭放下手里的茶盞,不置可否。
顧聽霜到他抱著他站起了,在眾人注視下緩緩走到香臺正中。
鮫人脊背筆,約能過致的著窺見清瘦的軀。手腕皓白,發端銀白泛藍,整個人仙氣飄飄。
他舉止恬雅端方,好像人往那里一站,不用看見臉,就比所有的極品香更讓人耳目清明、賞心悅目一樣。
有人出聲了:“既然都到這個時候了,何必再遮掩面容,讓大家覺得晴王府心不誠呢?在座諸位,除了羅剎王香主不愿面世外,連居多年的長老們都愿意拋頭面,于于理,也勞煩公子取下遮面的紗罩。”
也有人低笑著說:“怕是面容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聽說此人攀龍附的手段了得,十七歲哄得晴王讓他府,莫不是修煉那見不得的合歡宗,眉間有了擋不掉的合歡印,才要遮住眉眼罷?”
寧時亭沒有作,靜了一會兒后,手上額前的紗罩。
來了!
蘇越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了一些,恨不得眼神能凝實質,把寧時亭整個人個干凈一樣。
紗罩輕輕取下,順手就丟給了小狼。
顧聽霜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他這是什麼意思,等到想起來小狼最喜歡玩寧時亭的紗罩的時候,他已經不由自主地叼住了這個東西。
遮擋之下,容絕。
室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好像風聲掠過。
沒有什麼七八糟的印記,清清白白的一張臉。
眼珠暗沉發青,帶著鮫人混了凰一族產生的,近似于魔與令人窒息的一種。清至極,反而出一種攝人心魂的妖冶。
寧時亭說:“亭不曾筑基,不修仙法,眼凡胎……見笑了。”
寧時亭追隨晴王顧斐音十年,為他退婚,為他放棄坦蕩仙途,棄刀入府。年紀輕輕的無名無分,最后被一杯毒酒賜死。重生回十七歲,他放下執念,只求一封放妻書。府上時光寂寞,只有他與殘廢的少年世子同住屋檐下,井水不犯河水。知道日后顧聽霜會逼宮弒父,成為一代暴君,也知道這孩子生母早逝,少年辛苦。便也會悉心教導,溫和陪伴,期望他能多一點安和,少一點暴戾。卻沒想到,那年夏天,他在院中閉眼乘涼,聽見下人催世子選妃。書房拐角,輪椅上的陰鷙冷漠的少年冷笑說:要什麼世子妃,我只要院子里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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