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選秀尚早,倆人說過此事也就罷了。
他們雖然并未放在心上,但是卻有人很是放在心上。
此時,蘇瑛接到了家里的信,展信細看眉峰微微皺起,良久之后角微微一勾,將信卷起放在燭火上點燃,隨后扔進火盆中眼看著它化為灰燼。
“清茶,貞慎夫人那邊可有回話?”蘇瑛看著清茶問道。
清茶忙躬回道:“姑娘,暫時還沒有。”
“那就催催,畢竟距離陛下登基后的第一次選秀可不遠了。貞慎夫人把握不住這次機會,等到新人進了宮,這個從未承寵的老人除了位份還能有什麼面。”蘇瑛雖然笑著但是眼睛深的冷意卻令人心頭發寒。
清茶心頭一凜忙應了一聲,“那奴婢今兒個再去走一趟。”
“去吧,避著些人。”蘇瑛舉起桌上掌大的螺鈿累的銅鏡,看著鏡子里面的人,這一刻連自己都覺得有些陌生了。
云華宮里宋惠和正在飛針走線,前的繡架上一副萬里河山圖已經繡出了廓,清蓮在一旁幫著分線,將一線劈十幾二十幾,這可是個細活兒。
就在這個時候,玉竹從外頭走了進來,輕輕地掀起珠簾,放慢腳步進了殿,這才蹲行了禮開口,“夫人,蘇姑娘邊的清茶遞了信過來。”
宋惠和聞言手中一頓,將這一針收好,這才抬起頭看著玉竹,“蘇瑛又想做什麼?”
“清茶問奴婢上次的事夫人想的如何了?還說明年選秀的日子可不遠了,夫人沒多時間猶豫。”玉竹說這話的時候難免的帶了幾分惱意,們夫人就算是不得寵,那也是陛下正經冊封的貞慎夫人,蘇瑛要不是仗著蘇家與太后,在們夫人面前又算是什麼東西。
宋惠和冷笑一聲,“我還以為蘇瑛多能忍,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清蓮在一旁附和道:“夫人說的是,都是外頭人把這位蘇姑娘捧得太高了,還以為真的有什麼通天的手段呢,如今還不是想要借夫人的手。”
宋惠和在容落歌手上吃了那麼多的虧,自然早就是學乖了,聽到這話淡淡的說道:“自然比我更著急,若是這次進宮不能留下,只能憑著選秀進宮,灰溜溜的出了宮再進來,那可真夠丟臉的。”
“夫人,看來陛下對蘇家也就平常,若是真的對蘇家看重,怎麼也不會這麼晾著蘇瑛才是。既然這樣的話,您又何必與聯手,如今您幫著,等得勢也未必念著夫人的援手之恩。”玉竹低聲勸道,就不喜歡那清茶對著趾高氣昂的樣子。
呸,也不看看自己家現在是個什麼地位,都沒進宮這就先擺上架子了。
宋惠和面微微發沉,半響才開口,“要是有別的辦法,我又怎麼會與虎謀皮。容落歌自從懷孕后就在玉照宮輕易不出門,消息傳出來這麼久,咱們都還沒見見那肚皮呢。要是能一直忍著在玉照宮不出來,難道就眼看著生下孩子嗎?”
提及容貴妃玉竹跟清蓮都不說話了,夫人說的有道理,若是真的由著容貴妃生下陛下的長子,那皇后的位置對于容貴妃而言不過是咫尺之遙罷了。
容貴妃要是了容皇后,那們夫人豈不是更無出頭之地?
“接風宴的事怎麼說的?”宋惠和著火氣問道。
“清茶說陛下國事繁忙,只怕暫時不會舉辦的。”玉竹道。
宋惠和臉更差了,“哼,什麼國事繁忙,若是真的國事繁忙陛下豈能天天往玉照宮跑?這樣說不過是給蘇瑛點面子罷了。既然這麼點事蘇瑛也做不好,還談什麼聯手的事?清蓮,把話遞過去,讓蘇瑛好好地掂量一下,真以為自己冠了個蘇姓我就給面子不!”
“奴婢這就去。”清蓮說道,立刻起往外走去。
等清蓮一走,玉竹看著夫人想了想說道:“夫人,侯爺遞話進來讓您想想選秀的事,家里頭想要給您送個幫手進來,您可想好了,侯爺等著信兒呢。”
宋惠和心里更煩躁了,看著玉竹說道:“這哪里是為我著想,不過是看著我不得寵,想要再送一個進來邀寵,為的還不是宋家?”
“夫人,您千萬別這樣說,侯爺也是為了夫人好,人就算是進來了,也拿在您手里,還不是看您臉度日,若是真的能讓容貴妃失寵也算是值得。”玉竹慢慢的勸道。
宋惠和嗤笑一聲,“說的倒是簡單,我看難得很,那容落歌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怎麼就能讓陛下對這麼上心,真是想不明白。我讓你安排的事怎麼樣了,可有進展?”
玉竹搖搖頭,“廷府那邊最近很大,想要借著廷府的手讓玉照宮安排人太難了。而且侯爺說讓您最近稍安勿躁,不要著急手。”
等等等,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宋惠和眼神一轉,語氣越發的冷,“容落歌那邊找不到機會,難道許淑媛與秦昭華那邊也不得?”
收拾了這二人就等于斷了容落歌的左膀右臂,也算是能出口惡氣了。
“許淑媛行事一向縝謹慎,秦昭華膽子小尋常門都不出,著實找不到機會。”玉竹也有些無奈的說道。
“沒有機會那就找機會,這都需要人教嗎?那我要你們還有何用!”宋惠和怒道,強忍著怒氣沒有掀翻眼前的繡架。
玉竹看著夫人只能應下來,心頭確微微發苦,事哪有這麼好辦,看來也只能用一些別的法子了。
玉竹退下后,宋惠和看著眼前的江山圖,為了討好皇帝,真是費勁了心思,但是知道大概是沒什麼用的,但是沒用還是要做。
的手輕輕地拂過繡布,那一華麗溢彩的線,都是挑細選的,等到圖時,必然會極為壯觀,只要等到年宴時獻上,必然會拔得頭籌。
得不得寵無所謂,只要陛下能收了這圖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