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瀾正忙一時半會兒也沒空,就讓時安親自跑了一趟,時安見到容貴妃恭恭敬敬地回道:“陛下說娘娘若是有急事便讓奴才轉達,若是不急陛下忙完后再過來聽您說。”
容落歌知道寒星瀾忙,也沒想到忙這樣,當個皇帝不容易,加班沒有加班費。
“陛下在忙什麼?”容落歌隨口問了一句。
若是換做別的嬪妃問,時安早就一句話懟回去了,笑話,陛下的事是能問的嗎?
但是容貴妃問,他一點也不敢瞞著就直接說道:“是為了琉璃作坊的事,陛下正在見私窯的管事,管事這幾日將琉璃作坊的窯爐做了改造,來給陛下過目圖紙還有后續私窯開火的事。”
容落歌差點把這件事忘了,便道:“我這里的事不急,你回去跟陛下回稟,讓陛下不用著急,等陛下回來再說不遲。”
時安忙點頭,“是,貴妃娘娘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奴才便告退了。”
時安沒跟容貴妃說他現在也是忙狗,陛下邊的事全都是他傳令,打理,之前還有徒弟元保信得過使喚,現在元保被陛下送到貴妃這里當差,很多事不能外傳,怕走風聲都是時安自己親自去辦。
“去吧。”容落歌笑著說道,“辛苦你了。”
時安當真是寵若驚,的陛下一句夸他都習慣了,但是貴妃的夸贊這見得很,“為娘娘辦事應該的,當不得辛苦兒子,奴才告退。”
時安可不敢得罪容貴妃,這一位萬一真的生下陛下的長子,以后造化大著呢,再說便是不靠肚子爭氣,就貴妃這一本事他也不敢得罪。
時安回了前殿把話稟了一遍,寒星瀾微微頷首,既然不是什麼特別急的事,他就安心不。
他重新看私窯管事送上來的圖紙,上面已經標注了不東西,都是他查閱過文獻之后,知道建窯的基本程序,所以就能看出這些私窯有沒有問題。
當皇帝不能一無所知,下頭的人說什麼便是什麼,他還決定燒窯那日要親自去看看。
還有落歌提出的以私窯為中心,重新建造一個以制造,販貨為一的坊市,他還在思量怎麼構建圖紙,所以當初修建琉璃窯的時候,他將新窯的地址往外闊了不,如此一來以此為中心建坊市的話,地盤應該勉強夠用了。
蕭慎這次大勝而歸,封賞不宜太過,不然便是將他架在火上烤了。軍功微微一,打算讓蕭慎兼職去盯著琉璃窯。
兼職兩個字不錯,他覺得落歌說得很是到位。
等他將圖紙看明白外頭的天都黑了,這才站起將圖紙給了時安,“將圖紙給董恭禮送去,告訴他將朕標出來的地方重新修造,等燒窯那日朕會去的。”
時安忙接過去,“是,奴才這就去。陛下,您這是要去玉照宮嗎?”
寒星瀾點點頭,“還有別的事?”說著他就皺起眉頭,不會還有人這麼不識趣,這天都黑了還來堵他。
“沒有別的事,只是之前您讓奴才從庫里拿了一套琉璃酒壺。”
時安這麼一說,寒星瀾就想起來了,“讓人帶上,你先去忙你的,回來再聽差。”
時安忙應了,出了門人來將那套琉璃酒壺帶上,看著陛下走了,這才忙去傳旨。
琉璃私窯的事自然是十分重要,目前消息還沒往外傳,只能他親自跑一趟。
陛下邊的人已經篩了一遍,但是還不夠,他還得再篩一遍,然后提幾個能用的替自己跑才,不然只他自己八條也不夠使喚的。
寒星瀾踏著星辰一路到了玉照宮,遠遠地就看到玉照宮外懸掛著兩盞宮燈,在漆黑的夜里閃著暈黃的芒,讓人疲憊的心就暖了起來。
大步進了玉照宮的宮門,容落歌正在仔細研究胡宗禧送上來的賬,越看越覺得駭人,這些人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這何止是貪婪無度,這分明是為了錢不要命啊。
聽到外面的請安聲傳來,容落歌便知道寒星瀾回來了,便起迎了出去。
寒星瀾進門便看到容落歌掀起珠簾從殿出來,忙快走幾步,“你出來做什麼,這天越來越冷,當心些。”
“殿里燒著火爐,一點也不冷。陛下一路走來冷不冷?”
“我一個大男人火氣旺,不冷。”
話是這樣說,容落歌拉過他的手便覺到有些涼,將自己的手爐塞給他,邊往里走邊笑著說道:“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用,在前頭吃過了。之前找我是什麼事?”寒星瀾在暖榻上坐下笑著問道。
容落歌將四角包金鏤空雕花炕桌上的賬本往前一推,“你先看看這個。”
寒星瀾手拿起來,翻了幾頁神就嚴肅起來,“這是哪里的賬冊?瞧著倒像是廷府的。”
“就是廷府的。”容落歌說道,“之前你置原來的大令時,這本賬冊并未浮出水面,現在有人送上來了。”
寒星瀾的臉一下子難看起來,“到底怎麼回事?”
容落歌接過融心送進來的茶盞,輕輕地放在寒星瀾面前,這才把事仔仔細細地講了一遍。
寒星瀾聽完之后冷笑一聲,“這些狗東西,是真的要財不要命,如此看來廷府果然已經是上下勾結一心,便是死了個大令也并不妨礙下頭的人繼續做事。”
容落歌現在也看明白了,便道:“流水的縣令鐵打的胥吏,廷府跟這個也差不多了。就好似閻王好見小鬼難搪,廷府已經歷經數朝,這些人私下里行事的規矩只怕早已經一塊鐵板,便是死了個大令,并不能撼這塊鐵板。”
這話怎麼說呢,就像是誰做大令,也改變不了廷府上下齊心吃拿卡要克扣宮闈以獲利的潛規則。
這種潛規則一旦形,所有人都默認了,那才是最可怕的。
不然,只憑一個大令就敢一個蛋賣給皇帝三十兩銀子?
那是不可能的。
只有廷府上下齊心,才能做到這樣滴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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