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不低頭不彎腰,就這麼踏著泥濘走了過去,簡禹只覺得心驚跳,一步不離地跟在后面,神經崩得極,時刻做好準備在暗或者機關出現的時候,及時把白越搶出去。
真是不省心。
梁蒙和白越的線路正好相反,他專挑平常人去不了不著的偏僻地方,搗搗的,不時從磚里,樹葉中,門背后取出什麼丟在地上。
“爺,這小子是個人才啊。”梁蒙道:“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啊。”
隨著梁蒙把東西一樣樣地扔出來,地上積了一堆。
弩弓,形狀奇怪的暗,匕首,甚至彈弓,帶刺的木樁……
難怪兩撥殺手都折在這里,這還沒進屋子,院子里就這麼熱鬧,若是進了屋子,里面還不知道有什麼。
突然梁蒙道:“等等。”
眾人都停了下來,就連正在饒有興致觀察窩的白越都看了過去。
梁蒙從房間門口拆下一木樁,但是不敢打開,只是道:“這里有一個小機關,開門的時候只要著,就會打開。”
于是邊的人手賤,就手過來,想打開一下。
梁蒙連忙側躲過:“別。”
看起來平平無奇,眾人都奇怪:“這玩意有什麼危險,里面藏著什麼厲害的暗麼?”
“不是。”梁蒙道:“這種機關不是藏暗的,這銷魂筒,一般是藏毒的,一打開里面毒煙就會散出來,因為每個人的手法不一樣,所以里面藏的毒也不一樣,我對毒藥知道不多,不敢打開,不知道里面有什麼。”
這種小巧又不用武功催發的東西白越最喜歡,過來接過去看一看:“那他放在門口,顯然是不怕被鄰居誤,可是有什麼說法?”
“迷魂筒本沒有什麼說法,就是靠里面的毒煙,因為這東西安裝簡單,我估計平時不會放在這里,是這幾日不停有人上門擾才裝上的。”梁蒙道:“只要里面的毒不是立即斃命的,或者是先給鄰居下點解藥,難度都不大。”
就像是秦九那樣,簡禹了然:“把這個拿回去給秦九看看,是這方面的行家,肯定能知道里面是什麼。”
梁蒙應著,人將東西收起來。
白越又回到窩邊,甚至還蹲下來,看那樣子,像是想從窩里拿出一個蛋來。
“怎麼了?”簡禹在邊蹲下來:“看上哪一只了?”
這兩人還真不講究,白越一個姑娘家,簡禹好歹也是有職份的,就這麼并肩蹲在窩門口。里面還有幾只胖的母和一只威風凜凜虎視眈眈盯著他們的大公。
公兇悍又護老婆,那樣子像是隨時要上來啄他們兩口。
“嗯,那個黃的看起來就很好吃。”白越回想這幾日好像還沒喝過湯:“一會兒找謝平生把這幾只買了吧,回去燉一燉。”
這可比以前吃過的那些號稱純粹農家土的,要正宗得多,這年代沒有催速的各種飼料。
這一刻簡禹突然惡霸附,一卷袖子站了起來:“我堂堂大理寺卿,未婚妻吃一只還要給錢……”
白越無話可說。
簡禹朝邊人一招手:“去,把這幾個頭腦的家伙給我綁回去,丟給廚房張大娘好好審一審。”
白越角了,然后看著幾個人興高采烈地跳進了窩,然后就是一陣的羽飛,得那一個熱鬧。
甚至看見隔壁鄰居實在忍不住好奇心探頭出來看,然后目瞪口呆地看著。
京城管得嚴,當差衙役一般不敢做掠奪民脂民膏的事,而且簡禹看起來也是個有檔次的人,怎麼會如此不堪。
白越慘不忍睹地捂住了半邊眼睛,然后從窩里將剩下的幾個蛋拿了出來。
“挖吧。”白越站起,簡禹招了招手。
這窩里底下,被過手腳。
窩不比牲口棚,沒有那麼大,里面一目了然,不可能藏著人。但因為鋪著稻草搭著窩,卻也看不清地面。還是白越眼尖,看見一稻草上沾著些的新土。
簡禹道:“寒冬臘月的,謝平生總不會閑得沒事,打算翻新窩吧。”
白越懷里抱著四個蛋,兩個黃殼的兩個綠殼的,淡定地看著他們很快挖開了窩。
難怪簡禹沒打算給老母得錢,因為他連這個屋子都沒打算給謝平生留下。
窩上面的棚子先被移走,地下本應該被踩實的土卻很松,很快便被挖開。
“爺。”有人大喊了一聲:“有發現。”
這發現并不出兩人意外,但數量之多,還是讓他們很意外。
窩的地下幾乎是被掏空了,也虧得是公母都不重,如果這里養的是大一點的牛馬羊之類,說不定都能把地面踩踏。
“看不出來啊。”簡禹審視著地上一字排開的尸:“這個謝平生,看起來一個書生斯斯文文的,竟然下手這麼狠辣。”
不僅是殺人狠辣,理尸也非常老道,七個死人七尸,在完全沒有驚鄰居的況下,竟然這麼快就埋藏了起來。這手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悍。
七黑人的尸,并排躺在地上。
白越這時候又不怕臟了,從腰包里取出隨帶著的手套,蹲下來檢查。
“這個人是傷了你手下那個弩箭刺死的。”白越撥一下其中一尸,然后道:“有些奇怪。”
簡禹忙道:“怎麼了?”
“這傷雖然都是致命傷,但并不是那種被刺中后立刻丟命的。”白越道:“就算黑人是殺手,忍耐力強,人就是人,突然被刺一定會發出呼聲。怎麼隔壁鄰居一點沒聽見呢?”
鄰居晚上起夜,一點靜都聽見上報了,要是有慘聲肯定不會瞞。
簡禹本想說是不是暗上涂有麻藥,但是想到剛才自己手下鬼的樣子,立刻將這個猜想掐滅了。
眾人想了半天未果,也不再想下去,白越道:“不用費這個腦子了,現在既然可以確定謝平生有問題,抓起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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