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至秦沒反應過來,“放心?”
“是,放心。你剛才說的事神乎其神,我不懂,聽上去像假的一樣。但既然你能做到,就說明那個躲在暗的駭客也有可能做到。”花崇眼角一勾,“起碼證明我們不是在憑空瞎想。”
“不過我們分析來分析去,最關鍵的問題卻始終沒有解決。”沈尋提醒道:“駭客的份是個謎,他雖然沒有孤注一擲為林驍飛報仇,但也在幕後做了不事。他是誰?和林驍飛是什麼關係?”
這確實是個暫時無解的問題。
“繼續審楚皎吧。”花崇拍了拍手,“同時也要保護好名單裏剩下的人,以防萬一,絕對不能再出現害者。”
樂然癟了癟,小聲道:“我不想保護那些人。黃慶是個強犯,我……”
“樂樂。”沈尋打斷,“你是員警。”
樂然側過,不說話了。
“我猜即便我們繼續審楚皎,也問不出太多有價值的東西。”柳至秦在樂然背上拍了兩下,上前幾步,“既然他只是一枚棋子,一把刀,又怎麼會知道縱他的人是什麼份?”
“駭客後面會有什麼作?”花崇思索道:“他會對易琳瑯手嗎?以什麼方式手?”
西亞,X國。
男人坐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裏,面前只有三個碩大的電子顯示幕散出幽暗的。照在他臉上,映出他清秀而年輕的面孔。
只是這張面孔過於蒼白,不似同齡人一般朝氣蓬。
他坐在靠椅裏,一手習慣地放在鍵盤上,一手抵在邊,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右邊的顯示幕,眸底似有。
仔細一看,並非來自他的眼,而是他看著的顯示幕。
顯示幕上放著一張照片,照片裏的東西乍看分辨不出是什麼東西,暗紅的一團,莫名滲人。細看令人心驚跳,汗倒數——那竟然是淋淋的。
說是也不準確,因為照片上的人似乎還沒有死,從被撕開的脖頸飆出,大睜著眼,滿臉鮮,絕無助地看著鏡頭。
即便是一副靜止的畫,彷彿也能聽到噴濺的聲響,能看到生命最後一刻的掙扎。
男人了角,像品嘗到了甘的佳釀。
這套照片他已經看過很多遍了,每次看都心生愉悅,開心萬分。那種愉悅似乎來自靈魂深,他興得慄,恨不得親臨現場。
照片裏的人何逸桃,是個漂亮的人,經營著一家花店,喜歡穿淺的棉布子、小巧可的布鞋,喜歡坐在花店外的秋千上,對所有路過的人微笑。秋千起來的時候,的角就隨風翻飛,好得像一幅畫。
有一個眾多的微博,的擁躉將奉為“神”、“仙子”。
那麼漂亮而清純,比店裏最麗的花還要迷人,的確當得起“神”和“仙子”的稱呼。
——如果只看外在的話。
在是什麼樣的呢?
沒有念過多書,在現代社會算是個半文盲。但這不是的錯,也不是那被拐賣到山裏的母親的錯。
早早背井離鄉,來到城市打拼,卻因為無一技之長,又沒有錢沒有靠山,小小年紀就給人當起了“小三”。這當然也不是的錯,走投無路,已經沒有別的出路。
後來用母親車禍的賠償金過上了好一些的日子,開始做鮮花生意,有了自己的店,腦子聰明,把花店打理得井井有條。為了更紅,賺更多的錢,爬上了很多人的床,了什麼“城最老闆娘”。這也不算的錯吧,畢竟水往低流,人往高走,不過是使了一些手段而已。
但是……
男人點了煙,在煙霧裏半瞇起眼。
但是為什麼要害驍飛哥呢?
驍飛哥做錯了什麼,要在患重病、靠化療延續生命的時候遭到那種對待?
喜歡E之昊瑯的書,喜歡E之昊瑯這個人,是個沒有什麼原則的腦殘。行,都行,沒有問題。可居然說了那麼多歹毒至極的話。
知不知道,咒駡的那個人當時已經奄奄一息,被癌癥帶來的劇痛折磨得整夜失眠?
男人深吸了一口煙,被嗆得劇烈咳嗽,咳出了眼淚,就像哭泣一般。
世界上為什麼有心腸如此歹毒的人?
“有病就去死”、“抄襲活該得癌”這種話,一個漂亮清純的人居然張口就來?
對一個隔著網路的陌生人,何至於此?
何況驍飛哥本沒有抄襲!
男人盯著照片,冷笑兩聲,敲了敲鍵盤,另一張照片出現在顯示幕上。
這一張,何逸桃已經死了,的膛被店裏的園丁剪刀剖開,出裏面已經停止工作的心臟。
這簡直是絕妙的藝品,他想。
楚皎幹得不錯,殺了梁蕊兒、戚利超、周子瀚、鄭奇、何逸桃,還給鄭奇那罪魁禍首分了,不過要說拍照,還是何逸桃這套照片拍得最好。
殺戮與絕,鮮與復仇,絕與放肆,無一不深得他的心。
前陣子,他將這套照片連同何逸桃與富商們的床照放在城一個網站上,網站瞬間就因為流量過大了。
垃圾伺服。
他使用了不“機”,躲開了追蹤。網站的技員都是些蝦兵蟹將,本奈何不了他,倒是後來出現的一人,差一點就清了他的行蹤。
那人是個員警,他有些驚訝,立即檢查了所有‘機’,確定抹除了所有痕跡,才再一次聯繫楚皎。
楚皎是他握在手中的刀,幫他斬殺那些興風作浪的人渣。
但這把刀用著用著就鈍了,一,二,三,四,五,才殺五個人而已,就被狡猾的員警給逮住了。
不過五個人……也足夠了。
他並未指過楚皎替他殺惡人,那不現實,而他從來不考慮不現實的事。
楚皎很聽話,每殺一個人,就將殺戮現場的照片發給他,他則清理掉傳送痕跡。這些照片他視若珍寶,每一張都好好保存。今天,它們就將派上用場,為世人所欣賞。
唯一可惜的是,楚皎沒能殺掉黃慶,那個噁心而骯髒的畜生,本是最不該活下去的。
算了,黃慶在現實裏是個強犯,自會得到懲罰。
而他最想懲罰的,是那個逍遙快活的大作家。
將所有照片再次流覽了一遍,男人按滅指間的煙,坐直子,沒有多的手指開始在鍵盤上敲擊。
一時間,三塊螢幕上快速閃過代碼,他的角漸漸上翹,扯出一個瘋狂的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