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妹曾經問過王湘:“讓仇罕叔叔當湘的爸爸好不好?”
王湘不假思索,“好啊!”
最近大半年,雖然還沒有扯證,王佳妹和仇罕已經住在一起了。王湘自然也搬到了仇罕家裏,單獨住一間臥室。
服裝批發生意不能沒人看著,王佳妹每天清早出門,晚上才能回家。以前王湘放學就到門面裏待著,不願意一個人回家,後來換了個地方,去仇罕的茶館寫作業、看書。
“是自願的嗎?”花崇打斷王佳妹,問:“自願跟你們去店裏,還是你們要求待在店裏?”
王佳妹不解,“什麼意思呢?”
“你只用回答就行。”柳至秦說。
“是要到店裏來。”王佳妹歎氣,“我其實希放學就回家,家裏多安靜啊,環境比我的服裝店和仇哥的茶館好多了。但不肯,說家裏沒有人,害怕。我沒有辦法,覺得把一個小姑娘放在家裏,萬一出事怎麼辦?帶在邊終歸是要放心一些。但我真的沒想到,,會在我們眼皮底下……”
說到這裏,王佳妹又哭了起來。
花崇睨著,明白就算王湘被人盯著了,這個整日為工作奔忙的母親也不知道,只得問:“你回想一下,在生意上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要說得罪,其實我們這些做批發生意的,或多或都存在競爭關係。”王佳妹輕輕搖頭,“但我想不到誰會因此害了我的兒!”
“那仇罕呢?我冒昧問一句,你真的瞭解他嗎?”柳至秦問。
王佳妹愣了一會兒,“你們覺得仇哥有問題?不,不,這不可能,他對湘一直不錯。我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做了這麼多年生意,看人的眼還是有的。仇哥,仇哥他確實有很多病——小氣、見識短、有些斤斤計較,但對湘,他還是算盡心盡力。”
那可不一定。花崇心裏如此想著,上卻道:“你誤會了,我們的意思是,仇罕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王佳妹撐住額頭,半分鐘後說:“我知道仇哥有個遠房弟弟,很小的時候過繼到他們家,後來他們父母去世,仇哥沒有給這個遠房弟弟分錢。不過……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事過去再久,都是一條線索,因為刻骨銘心的仇恨,從來不會因為時間而消減。花崇問:“這個遠房弟弟什麼名字?”
“白,白林茂。樹林的林,茂的茂。”王佳妹很不安,“難道他就是兇手?”
“現在判斷誰是兇手還太早了。”柳至秦聲線很平,聽不出任何,“對了,王士,我還有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想問你。”
王佳妹著眼淚,“嗯。”
“你與仇罕結婚之後,打算再要一個孩子嗎?”
“這……”王佳妹低下頭,猶豫了幾秒,“這和案子有關嗎?”
“不一定。”柳至秦並沒有忽悠,“不過你的答案,可能影響我對案的判斷。”
王佳妹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花崇問:“是你的意思,還是仇罕的意思?”
“我們都想再要一個。”王佳妹似乎很難為,“孩子是維繫一段的籌碼,兩個沒有緣關係的人一同生活,總歸需要一些依憑。仇哥的前妻無法生育,他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離婚。然後……”
頓了頓,捋著糟糟的頭髮,頭垂得更低,“雖然他上沒有說過,但我看得出來,選擇我,有個原因是我年齡不大,也比較健康,將來有可能給他生個兒子。”
“兒子?”花崇打斷。
王佳妹會錯了意,解釋道:“我,我們已經有湘一個兒了,再生一個,如果是兒子的話,大家都更開心。”
花崇突然覺得很可笑。
大家都更開心?這個“大家”,包括王湘嗎?
柳至秦又問:“王湘知道你們想給生個弟弟嗎?”
“我……”王佳妹頻繁地著手指,“我和仇哥沒有告訴,但年紀也不小了,可能猜得到。”
“你對你的兒,瞭解似乎太了。”柳至秦靠在椅背上,半瞇著眼看王佳妹。
“我真的很忙。”王佳妹的眼淚再次掉下來,“如果能活過來,我,我……”
賭再毒的誓,死去的人也不會複生。再催人淚下的話,不過也只是畸形的自我罷了。
??
天已經亮了,排工作即將啟,陳爭買來營養早餐,招呼大家來填填肚子。
“有什麼發現沒?”陳爭問。
花崇擺了擺手,不說“有”,也不說“沒有”。
陳爭看柳至秦,用型道:“他怎麼回事?”
“王湘的死、陳韻的失蹤都與他們父母的不作為有關。”柳至秦端著一碗瘦粥,“對了,陳隊,有必要請張丹丹的家人來一趟,我有些問題想問他們。”
“行,我來安排。”陳爭點頭,下朝花崇抬了抬,低聲音說:“你們花隊不喜歡辦跟小孩子有關的案子,但沒辦法,這案子只能給重案組。你幫著他點兒。”
“嗯,我知道。”
陳爭又說:“觀村那案子只能先放一放了。”
“我有空的話,兩邊都盯著。”柳至秦說。
“辛苦了。”陳爭在柳至秦肩上拍了拍,“有任何需要我出面通的地方,馬上跟我說。”
“你們嘀嘀咕咕說什麼?”花崇拿著一個鮮煎餅走過來,“聲音這麼小,閒聊啊?”
“現在是早餐時間,難道不準閒聊?”陳爭笑著說。
“你一個電話就把我和小柳哥回來,把肖誠心他們積案組留在觀村,我看他都要紮你小人了。”花崇見柳至秦在吃皮蛋瘦粥,連忙放下鮮煎餅,給自己盛了一碗。
“你以為我想?上面給積案組定了目標,完不就麻煩了。”
“肖誠心不是當積案組組長的料。”花崇說得毫不客氣。
“嘖!”陳爭無奈地搖頭,“咱們刑偵支隊能人是多,但是個‘料’的誰願意去積案組待著,讓你去,你願意嗎?”
花崇穿,“這是制度的問題。”
“制度的問題最難應付,你們是不知道我肩上扛著的力有多大。”陳爭誇張地歎息,“花兒,加把勁,早點把這個案子給我破了,再去幫幫肖誠心,也算是給我分個憂。”
“我知道。”花崇幾口喝完粥,突然道:“我現在特別希陳韻、張丹丹和王湘毫無關聯。”
“是啊。”陳爭在桌上拍了兩下,把已到邊的話咽了下去,只道:“我在你屜裏放了新到的花茶,還有一些提神的藥,放心,都是好藥,沒有副作用。”
“費心了。”花崇笑。
柳至秦已經吃完早飯,收拾好自己和花崇的品,看看時間,“差不多該出發了。”
陳爭看了看他搭在手臂上的薄外套,“這是?”
花崇一看,“這不是我的服嗎?”
“嗯。”柳至秦淡淡地說:“連著下了兩天的雨,剛晴,溫度比較低,帶件外套,如果覺得冷,就披上。”
花崇心口很熱,明白那必然不是因為剛喝下的瘦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