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初歲元祚, 吉日惟良。乃為嘉會, 宴此高堂。尊卑列敘, 典而有章。
當年陳思王曹植所作的《正會詩》,何其煌煌。元日大朝, 公卿文武在端門列位,待宮中火盆齊燃後, 沿雲龍門、東中華門, 坐於東閣。天子出, 百伏, 獻禮賀拜, 奉酒賜宴。太康年間, 還會有諸國使臣來朝, 場面更是恢弘。
然而現在……司馬睿看著狹小宮室裡,挨挨,都快站不下的百,心底哀歎一聲。
建鄴的王宮, 是以東吳太康宮舊址上的府舍改建而的, 如今宮室尚不足兩手之數。如此狹小, 實在沒有王都氣象。可是又有什麼法子呢?剛剛遷都,就連建鄴的城牆, 還都是竹籬圍的。連築土封牆的財力都不足, 宮殿營造,更是虛無縹緲的事。
等到恢復安定後,首先還是要重修皇宮!想想當年宮中, 是十六、七丈的觀樓,就足有九座。太極殿上,有閣道三百二十八間,直通總章觀。宮苑引谷水繞九龍殿,蟾蜍含、神龍吐出,奇巧萬分。還有那鑿太行之石英、采穀城之文石修建而的景山,不過只是華林園中一隅……舊貌,簡直讓人魂牽夢繞。
思緒只是一飄,司馬睿就收回了雜念。倒不是他不盛景,只是再怎麼華的宮院,都比不上現在的位置。在他側,帝睡眼惺忪,被旒冕得搖搖晃晃,勉力端坐在座之上。階下,則是黑的人頭,冠冕林立,公卿無數。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滋味,可不是誰都能嘗到的。
鼓樂止,百開始按照品位高低獻禮拜賀。為了大朝,司馬睿還專門找了幾個大秦來的客商,充作使臣,擺足了場面。
不過,今日的重點,不在那些番人。
沒過多大時候,就見一個面容清瞿的男子趨步上殿,依禮叩拜後,高聲道:“大將軍,大司馬,並、冀、司三州大都督,上黨郡公梁,為天子賀!”
這便是司馬睿期待已久的時刻了!
自漢時起,元日大朝,各州郡國都會遣使京,向朝廷稟報一年來的年、丁口、稅收等況,還要敬獻賀禮,以示恭順。而這,也是朝廷對地方控制力的表現。但是自諸王起,匈奴立國後,朝廷對於地方的掌控大不如前。能夠趕在元日遣使的州郡員就不多了,更別提什麼繳納稅收,稟報年這樣的要事務。
剛剛扶持新帝登基,又遷都建鄴,如今司馬睿最需要的,正是各諸侯對於朝廷的恭順姿態。而出乎意料,並州非但遣來了使臣,還帶來了賀禮!這可讓司馬睿神大振!
機會難得,他毫不猶豫把並州的使臣安排在了前列。只要此人一登場,並州的態度就彰顯無異。梁子熙可是手握北地三州的大諸侯,這份謙恭,比什麼都要重要。
並不在乎旁人的目,那使臣行過禮後,奉上了帶來的禮。當幾位小黃門吃力的抬上禮時,整個大殿都起了一陣嗡嗡響。
“這是什麼?”被眼前亮晶晶的事吸引,一直困頓的小皇帝都來了興致,開口問道。
“啟稟陛下,此稱作琉璃屏。乃當世奇珍。”那使臣微笑答道。
寬大的屏風當庭展開,每扇香檀木屏風上端,都點綴了一塊亮琉璃。而且那琉璃分七彩,花紋繁複。放在殿上,簡直瑩瑩生輝!
相傳東吳會稽王孫亮,就曾有過一座琉璃屏,鏤作瑞應圖一百二十種。不過既然能鏤刻,就證明那屏風並非整塊琉璃,而是拼湊出的圖樣。而眼前這屏風,全然不同。上面綴的琉璃混若一,幾乎有屏風三分之一大小了!這麼大塊平直琉璃,何人曾見過?更別提那妙澤和緻花紋。
然而這還不是唯一的賀禮。隨後還有三百匹錦,兩尊白瓷香爐擺上階。錦綺麗,爐潔白。上面的紋飾都是仙鶴瑞草,看起來更是華出塵。這樣的珍品,蜀錦、越窯都無法比擬,更是宮中十數年未曾見過的寶貝。
滿朝公卿,各個目豔羨。如此一來,還有誰敢質疑梁公?
看著下方紛人群,司馬睿雙眼微瞇,只覺渾舒暢。連並州使臣並未獻上稅賦,都不在乎了。三州本來就戰不休嘛,無法繳納賦稅庫,也不奇怪。更何況,除了送給天子外,還有一份禮送進了他府中。這樣的奇珍,說也要上百萬錢。又有哪個刺史、都督,捨得拱手奉上呢?
梁子熙果如其言,是遵奉新帝和他這個太傅的。這態度,比什麼都重要!
一顆定心丸吃下,莫說司馬睿,就連朝堂上都是一副喜氣洋洋。見目的達,司馬睿徹底放下了心來,繼續與天子一起接眾臣賀獻。
典禮進行的不快,但也不慢。當山呼萬歲之聲響起時,司馬睿心中的喜悅,也到了極。今歲果真不同去歲。沒有日食添,沒有兵攪擾。聽聞石勒又在兗州大開殺戒,不知還能除掉多宗親。若是能替他掃清障礙,這九五之座,還不唾手可得嗎?
看來上天,還是眷顧這個新朝的!
※
又是一年過去了。劉曜坐在長安宮的大殿,心思有些紛。
如今漢國也遵循故例,舉辦元會。朝中多有晉國歸附的員,不論是場面還是氣勢,都不算差。但是再怎麼隆重的儀典,也讓人提不起興趣。
之前雍州冒出的那個行臺,著實給劉曜添了不麻煩,甚至一度打到了長安城下。不過匈奴剛剛遷都,又怎會捨棄這塊寶地?拼上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終還是擊潰了兵。但是那個偽帝行臺,未曾覆滅。
偽帝司馬鄴不知被那群賊藏到了哪裡?秦州經過這場大變,恐怕又要起,需要重新平定。加之朝中蠢蠢的匈奴貴人,更是讓人頭痛。
豫州、兗州倒是還在掌握。但是石勒三番四次討糧討兵,也讓人吃不消。問題是這些兵還不能撤。萬一沒了牽制,並州大軍開拔,拿下平、河東。不說舊都,鹽池巨利,難道要拱手想讓?
一切都惹人心煩。但是坐在這位置,又逃都逃不掉。若是自己敢退一步,說不定就有人撕咬上來,把他生吞活剝。要到何時,他才能掌控朝廷外呢?
心有鬱鬱,面上卻不能表半分。劉曜在心底歎了口氣,只盼著新的一載,能順利些許吧。
※
與此同時,並州也在舉行元會。此次元會,規模之大,遠勝往年。非但並州文武齊聚,冀州和司州也派了屬前來赴會。
和旁的元會不大相同,並州的元會繼承了梁峰當年在上黨的習慣,妥妥了述職述廉的年終總結大會。人人都要問政,各個都要論策,若有答得不妥,說不好還要罰站去職。好在不人是一路從上黨跟過來的,早就習慣了這套,並未出現不務正業的庸吏和空有筆墨的繡花枕頭。
考評過後,方才是宴。載歌載舞,祝酒賀獻。等大宴結束時,天都黑了。
饒是經過一年修養,好了不,這一坐一天,仍是讓梁峰的膝蓋很折磨。等回到後宅,真是都不想彈了。
“主公可要沐浴,解一解乏?”奕延並未離開,隨梁峰一同回到了主院。
大冬天洗澡,實在不怎麼討人喜歡。更何況一頭長髮,就算有侍婢伺候,也麻煩的要命。然而猶豫片刻,梁峰還是點了點頭:“泡泡也好。”
有了他首肯,僕役飛快搬來了浴桶。房燒著地龍,就算解了衫也不算難捱,等坐到溫熱的水中,更是讓人長舒一口氣。
奕延已經挽起袖,替梁峰疏鬆筋骨。他的手勁可比侍們大多了,,簡直要把骨架子都折騰散了。但是這麼一番□□,也讓渾酸痛全消,疲憊盡退,只剩下濃濃倦意。
被人撈出水,細細乾,再裹上裡,梁峰癱在了榻上,只覺一手指都抬不起了。建鄴的大朝應該也圓滿結束了吧?這次賀獻,他是花了大本錢的。但是那琉璃屏風、白瓷鶴爐在大殿上轉那麼一遭,還怕無人問津嗎?
給司馬睿的賀禮中,更是加了全套新研發的油、香脂、黛。在這個男人都化妝的時代,不搞些暴利的副產品,簡直是暴殄天。而有了司馬睿這樣的權臣引領風尚,江東的消費浪恐怕也就難以遏制了。離了故土,飄零異鄉,想來那些高門士族,也會需要更多的酒華服,掩蓋別吧?
有購買,才有錢糧進帳。並州到現在也未降雪,司州、冀州的消息也不怎麼明朗。新的一年,恐怕還有得熬。
畔,床榻一沉,有一軀靠了過來。梁峰打了個哈欠,側蜷進了那溫暖懷中。
那人並未閃躲,只是微微挪一下形,讓他靠的更舒服一些。寬大的手掌弄脊背,就像安一隻慵懶的貓兒。不多時,兩人的呼吸都緩了下來,相攜沉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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