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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小飯館》 第64頁

這時候的祭灶比後世要隆重得多,鴨魚糕點都要有,特別不能了酒和膠牙餳,宮裡還要專門宰殺黃羊,燒黃羊

這膠口餳有塊狀,有條狀,還不是沈韶小時候吃的“糖瓜兒”。

沈韶總覺得那糖瓜兒要更好吃些,跟小個兒蛋差不多大,類似瓜的形狀,皮兒很薄,裡面中空,皮兒上有裝飾的綠或者橘紅花紋,咬一口,開始脆得很,然後就黏了,甜甜的。

現在的膠口餳缺的就是那點脆勁兒。

不管什麼糖,都是為了甜甜灶君的,同理還有酒。最詭異的是此時祭灶還要把酒和糖抹在灶君上,簡直像孩子的扮家家酒遊戲。

灶君是男人,這拿竹箸蘸酒水喂灶君的活兒阿圓不好手,便由阿昌來做。

等他點完,沈韶笑瞇瞇地祝禱,希灶君酒飽飯足登天門,杓長杓短勿複雲,乞取利市歸來分……②

其實這祭灶一般都是男人來做,所謂“男不拜月,不祭灶”,但沈家再沒旁人了,便隻好沈韶自己來。

沈韶又化了紙錢紙馬之類,於三阿圓阿昌也跟著磕了頭,送灶王這位廚房的老大上天,祭祀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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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便是小年夜飯。這時候還沒有“小年”的法,這一天也沒什麼規定的吃食,大約都是跟著灶神吃。

沈韶準備了鍋子,關了店門,四個人熱熱鬧鬧地吃涮

沈韶把涮過的豆腐撈到碗裡,蘸著麻醬、蝦油、韭菜花的三合吃,又涮菘菜、蘿卜、芋頭之類,卻吃得,隻涮了幾個鮮丸子就算了。

阿圓、阿昌都是食派,對各種丸,百葉肚、豬豆腐都沒抵抗力,一盤子一盤子順到自己的鍋裡,吃得熱烈歡暢。

於三則斂得多,隻用湯鍋涮羊和菘菜吃。

看沈韶吃了幾個灌湯小圓子就停住,於三站起來,“我去揪點餺飥,你們誰要吃?”

阿圓和阿昌都搖頭,正吃得歡,誰要吃餺飥?你說這火鍋子怎麼就吃不夠呢?難道真如小娘子所說,上輩子是火鍋

沈韶舉手,“我要一點兒,要薄的,好煮好消化。”

於三皺眉給個“怎麼這麼挑剔”的眼神兒,自去拿和好的面做餺飥。

沈韶日常被於三公主嫌棄,沒什麼主人威嚴地瞇眼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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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於三就用小竹蓋簾托著一些餺飥片出來,一些是撚細細褶兒的花瓣餺飥片,一些則是普通的韭葉形狀的。

沈韶笑嘻嘻地取了些花瓣餺飥下在自己鍋裡,其余的於三拿走都扔到了自己鍋裡。

沈韶和於三吃飽了,隻喝著飲子,看兩個小的吃。

沈韶記得前世自己十六七歲的時候也特別能吃,能一個人吃一隻燒,還得再加個燒餅。其實這世現在的年紀也不過十九歲,怎麼胃口就不大行呢?難道胃口這玩意兒還玩兩世累加?看兩個酣暢淋漓的吃貨,沈韶只有豔羨的份兒。

兩個小貨吃吃菜就吃飽了,並沒勞於三再去做一回面片子。

吃了飯,於三領著阿圓阿昌收拾廚房、打掃衛生,沈韶拎著阿圓給點的燈籠慢慢走回後宅去。

老白作詩說,小宴以後“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臺。”

晏殊認為這是“善言富貴者也。”而寇老西的“老覺腰金重,慵便枕玉涼”就俗,忒俗,“未是富貴語”。

後來魯迅先生也認為白樂天才是真正會寫富貴氣象的,全不用金玉錦繡之類字眼裝點,一字未著富貴,卻盡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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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韶也覺得白詩富貴得很,並認為自己現在達了白尚書詩中一半的就,“笙歌”沒有,卻有“院落”,雖無“樓臺”,卻有“燈火”……想著想著就把自己逗樂了,我這無安放的幽默啊!

真正有“樓臺”那位,卻沒什麼“笙歌”,正在囑咐給祖母上夜的仆婦婢子們,屋裡燒著炭火未免乾燥,茶爐子上留些溫水,等太夫人醒了讓略飲一兩口。婢子們都行禮答是。又囑咐了兩句別的,林晏退出祖母的院子。

後,仆婦關了院門。僮仆在前面提著燈,林晏一邊想著今晚要調整細化的元正大朝會京兆巡衛安排,一邊往書房走。

朔風搖庭院裡乾枯的樹枝,又過廊上雕花的欞子,拂過林晏有些冷峻的臉,吹了他大氅的系帶,拍打著他的袍子角,配合著遙遙的更鼓聲和一主一仆的腳步聲,響在這冷寂的冬夜裡。

作者有話要說:

①“八百斤大壽桃——廢點心”的典故據說與慈禧有關,故事還是小時候不知道是《故事會》還是什麼地方看的,也可能是小學生課外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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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宋范大的詩改的。

第43章 年底大生意

過完了臘月二十三,便真的是年兒底下了,各個人家都忙著掃塵土、製春幡、換桃符,並準備屠蘇酒、五辛盤、膠牙餳之類應節吃食及祭祀祖先的一應用品。到了臘月二十七八,店鋪掃完塵土,掛了新桃符,發過賞錢,便準備關張了,只等過了初五再開門。

沈韶站在門口與菜販販們寒暄道別:“新春將至,郎君們家下福壽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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