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這個“偶爾”恐怕專指在沈記酒肆的時候。裴斐點點頭，“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興許安然哪日也能‘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起來。②”

林晏瞥他一眼，“你真是醉了！”當先朝林宅走去。

裴斐負著手在後面晃，又哼起小調：“更鼓響，人初靜，花香月華冷，有卻總道無，呀……”

作者有話要說：

①關於唐代炒這個烹調方式，有爭論，此擇其中一個說法，勿考據。

②李白《俠客行》。

第53章 買屋置業忙

沈韶正做榆錢飯的時候，隔壁的老叟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沈韶連忙讓阿昌攙著些。

老叟擺擺手，“自己能行，能行，多謝小娘子。”

阿昌到底攙扶老叟坐下，沈韶親自端來茶飲。

自去年老叟下雨摔壞了，把前面的店鋪租給沈韶，平日便深居簡出，隻老媼偶爾出來買米糧菜蔬，沈韶不知道是什麼事讓這位不良於行的老人親自走來自己這裡，莫非是房子的事？

果然！“看小娘子買賣紅火，不知有沒有意思買下我那兩間鋪子並後面的屋舍？”

沈韶沒說可與不可，先笑問：“老丈要換大屋居住了？賀喜老丈。”

老叟知道這沈小娘子是在委婉地問賣房緣由，便笑道：“哪似你們年輕的郎君娘子好賺錢，能換大屋？我沒有兒孫，到底在族裡過繼了一房，便在京郊，田舍房屋大，接我們去住。哪有憑白做人耶娘的？便想著把這宅子賣了，也算給新兒孫的見面禮。”

沈韶趕忙說“恭喜”。

老人有些慨地點頭，“能有兒孫養老送終總是好事。”

聽出了老人話語裡的無可奈何，但想來都已經寫過文書改過族譜了，還是要樂觀一些，沈韶笑勸，“住在京郊也好。上次出城去，看見清凌凌的河水，綠油油的麥田，桑麻繞屋，鳴犬吠，連空氣似乎都比城裡清新些，真好！”

說到村居，老人也笑起來，“我也著實喜歡，別的不說，敞亮！”

這些說完，便說賣屋的事。

老人索價六萬錢，以這地段來說，還算公道。

沈韶與老人實底兒，“兒是有心買下老丈的屋的，畢竟在這裡住了。只是老丈也看到了，我這雜七八的攤子和這些人，隻老丈的店鋪屋舍，恐怕不夠住。”

“這邊的屋舍呢，兒是賃的，只怕到時候人家收回去……”那買了你的屋舍，自己用又用不了，租也租不了幾個錢，不就砸在手裡了？

“小娘子是想著兩邊兒一塊買？” 老叟頗有些吃驚地問。雖早知道這沈小娘子是明能乾的，小酒肆也紅火得很，卻萬想不到來了一年工夫不到，竟然就攢夠了買兩邊屋舍的錢，尤其這邊不比自家，要大不，恐怕總要十幾萬錢才行。

沈韶笑道，“只怕這邊的屋主不賣，也怕買不起。回頭兒，兒去問問，再給老丈一個準話可好？”

老叟知道說“買不起”恐怕是謙虛，所慮還是前者，便點頭道：“也好，我等著小娘子。”

若不是老叟來說，沈韶總要到這個房子租期臨近，再考慮或買或續租的事，但這會子既然老叟有意賣屋，沈韶便決定去運氣。

帶著阿圓去延壽坊，找到房東宋侍郎家，沈韶坐在大宅院的門房裡，與那平日收租子的管事說明來意。

管事搖頭：“不瞞小娘子說，這是我家娘子的嫁妝，娘子妝奩甚，不缺錢用，平日這些宅院鋪子，隻取租子，不會賣的。”

況跟沈韶估計得差不多，這種人家，除非沒落了，不然只有買的，鮮賣這些不產。

沈韶死馬當活馬醫地笑道：“還請管事幫忙問一下娘子，若萬一娘子想賣了呢？”

對上沈韶漂亮的笑臉，管事到底笑道：“也罷，某便為小娘子跑這一趟。”

這管事原是宋侍郎夫人從娘家帶來的仆人之一，專門為其打理在京的一些店鋪房產的，在主人面前頗有些面。

時間並不很長，那管事便走了出來，看見沈韶便笑道：“恭喜小娘子！我家娘子和郎君同意把店鋪賣給小娘子了。”

沈韶想不到竟然能，趕忙稱謝。

管事笑道：“卻也是小娘子自家行下的善緣。貴酒肆不是先興的火鍋子？這火鍋年前有人送了我家郎君兩個，郎君喜歡得很。我適才提了一，郎君道，‘便為了這鍋子，也當幫這點小忙。’娘子聽了，也便允了。這可不是小娘子自家行下的善緣嗎？”

沈韶趕忙笑著客氣回去，若不是這管事提了這一句，那男主人怎麼會知道？

又客氣了兩句，兩人便談價錢。這個宅子自然比老叟的要貴，十萬錢，卻又比沈韶預計的要便宜，莫非真是那兩個火鍋子的功勞？

沈韶不是那貪得無厭的，這種況自然不會再討價還價，一口答應下來，又再次謝了這管事，約定好明日去辦契書，便告辭離開。管事送了出來。

恰在門口見這家主人出行，沈韶便避在旁邊等人車馬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