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一條路上跑的車，各走各的，都能各自安好著，往一塊湊，保不齊就磕壞了。我前陣子總想著能多走一段是一段……”沈韶抿抿，垂下頭，“是我的錯。還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吧。”

林晏扶起的臉，發現已經淚流滿面。本來聽又說起這個有些無奈，此時卻心疼得厲害，真是個傻子，該想多的時候不想，不該想的瞎想。本來看這樣興興頭頭地鼓搗各種吃食盡心盡力地開酒肆，意趣滿滿的樣子，有些不忍心打斷，況且，兩人這樣相著，雖然不能……也好的，林晏願意慢慢磨著。如今看來，真不能這樣縱著了，天看著樂淘淘的，心裡卻得很，不然斷不至於這樣哭。

林晏把輕輕擁懷裡，“我們得一輩子相濡以沫呢，你不是老惦記著嗎？”

沈韶哪記得自己的歪解，只是覺得悲傷，乾脆哭了起來，蹭了林晏一襟的眼淚鼻涕。

林晏輕輕地拍的背，過了一會兒，沒什麼聲音了，輕輕扭過的臉，原來是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應大家的要求，終於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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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梗是張玲的朋友炎櫻的語錄。

②亦舒名言改的。

③晉人稽含《南方草木狀》：“兒酒為舊時富家生、嫁必備之。”但狀元紅的說法似乎是後代才有的。

第91章 尹的表白

沈韶有些疼的眉心兒，盯著枕屏上的湖山愣神兒，昨日陪著福慧長公主喝酒喝多了，後來又梅子就酒多風雅了一會兒，然後——林尹來了，然後呢？

這是沈韶頭一回驗喝斷片，絞盡腦地想，那段時間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似乎就在眼前，但就是想不起來，就好像小說網站服務了，自己追更的小說明明已經顯示更新，卻怎麼刷新都是小圈圈轉轉轉，好不容易出了字，還是“服務追文去了”——簡直恨不得摔手機好嗎？

據劇推測，這或許是一段戲，更或者有什麼兒不宜之——人喝了酒自製力差，我到底有沒有輕薄林尹？怎麼輕薄的？是摟一摟，還是親了面頰，還是……他當時又做何反應？

昨日與長公主喝酒時，一度想著放手。歌裡不是說因為所以放手嗎？不的……沈韶盯著帳子頂，苦笑一下，隻覺得心裡地疼。

沈韶又想，若這時候我對人家做了什麼，就越發糾纏不清了——也或者，越發顯得渣？

幽幽地歎口氣，沈韶拿枕頭捂在頭上，算了，算了，多想無益……

“小娘子，你醒了？”

阿圓開床帷，拉開屏風，看沈韶的樣子，嚇了一跳，“小娘子，你頭疼得厲害？”

沈韶放下枕頭，尬笑一聲，想了想，“阿圓，昨日我喝多了，林尹來了？”

“是啊。”

“我與他說什麼了？”

“你說有話與林郎君說，我們便去了偏房。”

沈韶：“……”

阿圓看沈韶的樣子：“小娘子自家不記得了？”

沈韶搖頭。

“應該也沒說什麼，不過是煮了兩碗醒酒湯的工夫。”

沈韶有些憾又有些安心，看來是沒做什麼。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我進來時，小娘子都睡著了。”

沈韶覺得自己的好酒品挽救了人品，到底沒有渣末末，還有那麼點兒底線。至於睡著了……在林晏面前丟這點人，倒不在乎。

“小娘子趴在郎君懷裡睡著的，頭髮都散了，臉上哭過，我看郎君上蹭了不小娘子的鼻涕眼淚。”

沈韶：“……”阿圓這敘述方式真是一波三折！

阿圓卻不當一回事：“我還見過喝醉了咣咣撞樹，還有當街便溺的呢，小娘子這不算什麼，況且郎君又不是外人。”就像對貓明奴的偏一樣，控阿圓已經把林尹當自家阿郎了，全不似當初對柳郎君的態度。

“還是郎君把小娘子抱到床上來的。”抱人這種事，阿圓自己當然也能乾，但看郎君抱著小娘子，小心翼翼的，就像護著個什麼寶貝一樣，阿圓覺得果然還是郎君抱合適。

沈韶抿抿，“還有嗎？”

“林郎君又囑咐讓晚間盯著莫踹了被子涼著、小心唾酒之類，然後才走。”

沈韶點頭。

“小娘子頭疼嗎？”

沈韶搖頭。

“我去給小娘子端些蜂水。”

沈韶無力地揮一揮手。

阿圓皺眉看沈韶，莫不是小娘子昨日哭是吵架了？看林郎君的樣子又不像……

沈韶慢吞吞地穿好服，洗漱過，坐在鏡前，看著自己腫著眼泡的宿醉臉，又扯跟繩扎了個椎髻，並且多纏了兩圈，免得又開了。

知道喝多了，廚房專門給煮了葛粳米糖粥，裡面還放了大棗、枸杞，倒也不難喝。沈韶可以想象於三公主一邊臭著臉，一邊吩咐，“葛磨得細一些。”自己雖說路不大那麼順暢，但邊兒的人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