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側頭看，神頗為認真：“有這般‘言’‘智’，也很是不易。”

沈韶：“……”

看著他溫煦煦的臉，沈韶笑起來，林晏也笑起來。

大約人一起走的路總是格外地短，一會兒工夫就到了江太夫人。

沈韶行過禮，把阿圓手中的提盒接過來，“兒做了幾樣適合冬日吃的糖糕，請太夫人嘗嘗。”

江太夫人忙讓人接過，拉著的手坐下，端詳一下，“真好，如今京裡的小娘子又尚行這遠山眉了嗎？”

沈韶點頭：“也有畫柳葉眉的。”

江太夫人笑道：“我們年輕的時候有很長一段時候都畫這遠山眉，後來不知怎麼的，刮起一陣妖風，都畫起了桂葉眉，又或者八字眉，後來越發群魔舞起來……”

沈韶與江太夫人都笑起來。

沈韶道出實：“如今依舊舞著，去年還都畫連娟眉呢，兩條眉幾乎連在一起，也隻‘眉間尺’那樣的才畫了好看。”

江太夫人大笑。

林晏也笑，一邊聽著那邊一老一閑聊，一邊吃沈韶帶來的糖，著這樣安然的帶著甜味兒的時。

江太夫人也說這糖，“這糕糖一窩似的，好生致，什麼？”

“銀糖。”沈韶笑道，後世又龍須糖。

江太夫人點頭，拈起一塊細細品嘗，“松香甜，好吃。”

沈韶便說起做糖的方子，“把飴糖熬，然後取出反覆，蘸上江米不斷抻拽扭曲，便了這樣的了。兒手藝不佳，那做得好的，能抻出比發還細的。”

江太夫人笑道：“這已經足夠好了。”

沈韶帶來的又有芝麻糖、薑糖和核桃粘，都是最近店裡新添的貨，快過年了，加些年糖，添點年味兒。

江太夫人與沈韶從這銀糖又說到銀面，說到幽州名吃銀卷，說到圓覺師太的《餅經》和《糕經》。

江太夫人笑道：“前兩日師太帶過的大作來，說那上面的配圖是小娘子畫的？”

沈韶點頭，“蒙圓覺師太不棄，兒便獻醜畫了兩筆。”

“我看那圖象形得，又有的隻重意趣……”

兩人又從吃的轉到書畫上來。

林晏喝口茶，含笑看著們，手接著糖糕吃。

不提防江太夫人扭頭看他，林晏略睜大眼睛。

江太夫人一臉無奈，與沈韶商量，“把這盤子糖也與了他吧？都沒有了，還在那呢。”

林晏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把攢盤裡的幾種糖糕都吃淨了。

沈韶微笑道：“悉聽太夫人吩咐。”

太夫人和仆婦們都笑起來，林晏有些訕訕的，也垂眼微笑，沈韶則一臉端莊。

合夥兒兌完了林晏，江太夫人與沈韶接著說回們的話題。沈韶真心喜歡這位太夫人，前世雖沒見過家長，邊的朋友們卻有不見過的，其中多有說自家兒子缺點的，懶散，邋遢，子不好，無非是希孩子多包涵之意——一個友形容得好：“活像送孩子進兒園的家長”。

江太夫人則有趣又面得多。

兩人一直聊著，直到林晏不得不打斷，“祖母該吃藥歇一歇了。”

江太夫人看看窗欞上的日影，可不是嗎，已經到了巳末了。

沈韶站起。

江太夫人笑道：“小娘子陪我坐了這麼久，想來也累了。大郎替我招待小娘子去園子裡散一散吧，不知那棵梅樹打花苞沒有？”

沈韶與林晏告退。

江太夫人又囑咐隻略散一散便回來吃飯。

與林晏出來，在園子裡的梅樹下轉一圈，這棵樹沈韶沒什麼印象，想來是後來的屋主栽種的。

“阿薺，”林晏一下，笑著看沈韶，“去我的院子坐一坐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眉間尺是乾將莫邪的兒子，眉間距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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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林尹在送命題中掙扎的一天。

第95章 臥房的事

沈韶立刻想歪了，瞇起眼睛笑得像隻狐貍。

林晏微側頭，含笑看著。

去就去唄，誰怕誰啊？沈韶笑道：“如此，兒便去討一盞郎君的好茶吃。”

林晏住的便是當初沈氏夫婦居住的院子，庭院屋廊依稀是記憶中的模樣，但細節是不一樣的。沈韶記得院中有大花圃，種著芍藥和牡丹；窗子上總是著華勝，紅豔豔的；廊下掛著鳥籠子，養了幾隻聲婉轉的黃鸝，每日上午母親都要親自給換米換水……

“阿薺——”林晏關切地看。

沈韶扭頭對他一笑，“郎君晨間便是在這院子裡練劍的？”

林晏點頭。

如今院子裡的大花圃已經沒有了，只在廊下欄邊辟出一塊長條地方來，用磚砌了牙子邊兒，種了幾從花，看殘枝，約莫也是芍藥牡丹之類的。院中余下的地方都空著，用蓮紋青磚漫地。至於廊下黃鸝、窗上華勝之類更是沒有，一子直男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