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恐怕就是用活人來殉葬了,胖子戴上手套把其中一個小孩的抱了出來,仔細檢查,果然在頭頂上、後背、足底等,發現了幾個窟窿。這些上的,已經被巧手匠人以火漆封住,上有不地方已經出現一片片黑紫斑點,陪葬的人或者金銀玉經常會塗抹水銀,時間久了會產生化學變化,年代近的會呈現棕紅,年代遠了就變黑紫,這種斑塊俗稱“水銀斑”或者“水銀浸”,也有些地方稱斑為“爛子”、“汞青”。
胖子顯然有點張,他故作鎮定,籲了口氣說道:“以前看過魯迅寫的小說,就有古董上生水銀浸的描寫,看來那老哥還不是瞎寫的,確有其事。”
英子問道:“這也太可憐了,胡哥,你說這男,咋還不給他們穿上服呢?我記得先前看見跑過去的那個小孩穿著服啊,難道是鬼魂嗎?”
我告訴:“是不是鬼魂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了,不過不是這倆小孩不穿服,陪葬的男,肯定都著盛裝,過了快一千年,到了這會兒,那服早就爛沒了。這口巨棺恐怕是元代的,關東軍把這口大棺材挖出來打開的那一刻,服一見空氣就變灰塵了。”
英子說:“不是常說土為安嗎?要不咱就幫幫他們吧,多可憐啊。”
胖子點頭贊同:“我是只想發財不想管閑七雜八的事,但是這回況特殊,咱行行好,把他們帶出去挖個坑好好安葬了,別在這赤**地著了,他們都給墓主站了千年的崗了,該休息了。”
裡都是水銀,燒也燒不掉,唯有挖個坑埋了,我們所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這些了,但願世界上一些這樣的慘劇。
當下不多耽擱,我和胖子下上穿的關東軍大,分別把男包在裡邊,系個扣背在上。灌滿水銀的死沉死沉的,多虧是小孩,如果是大人,一個人背還真夠戧。
胖子見未得到值錢的財寶,心裡多有些不太痛快,恨不得一把火把這些棺材全燒了,我和英子急忙勸阻,他也只得罷休。
我們回到石中商議如何出去,此時人人都是難耐,可恨的是地下要塞中,無糧無水,又沒有炸藥炮彈,想要回到地面上,只有將軍墓的盜一條路可走,但是一想到那紅怪的怪力,著實讓人頭疼,吃飽喝足了也未必是它的對手,更何況現下已經得手足發。
三人對了一眼,心中的想法都差不多,地上有十幾只死蝙蝠,事到如今,也只能拿這些家夥祭祭五髒廟了。
人類本來就是雜食,一旦急眼了,沒有什麼是不能吃的。英子說小時候就跟爺爺在深山老林的子裡吃過蝙蝠,那一年起了山火,又趕上罕見的荒,山裡大一些的都跑沒了影,人們就吃地鼠,吃蝙蝠,吃蝗蟲,吃草飛機,蝙蝠的筋和脆骨是很好吃的,有嚼頭。
石中的這些豬臉大蝙蝠,瘦骨嶙峋,長得太過猙獰兇惡,活兒就像一只只吸惡魔的幹,對它們的好吃這一說法,我和胖子持保留意見的態度。
但為了生存,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想生火燒烤就得回格納庫,那裡有很多木箱可以做柴火,當然棺材板也可以燒,但是吃用棺木燒火烤出來的,這事多有些不能讓人接。於是胖子用上帶的繩索,挑五六只大的死蝙蝠拴住腳爪,系一串,拖了就走,這其中也包括那只超大的蝙蝠王。
回到格納庫後,把那包著男的大放在一旁,英子取出短刀切掉蝙蝠醜陋的腦袋,沒有的爪子,又開膛破肚,最後胡剝了剝皮。
我找了一大堆木箱,用腳踹木板,又取出刀子削了一些木屑,拿火柴點燃木屑引火,胖子在旁協助,蹲在地上,攏起手來吹氣助長火勢。
又尋了幾把步槍上的刺刀挑住蝙蝠,架在火上燒烤,胖子皺著眉頭,很不願吃這種東西。
英子勸道:“不難吃,你別想著這是蝙蝠,多嚼幾下,就跟羊一個味兒了。”
我倒不在乎,蝙蝠不就跟老鼠一樣嗎,部隊在陝西演習拉練的時候,我吃過很多次地鼠、睡鼠、飛鼠、田鼠、花貍鼠等等各種老鼠,味道都差不多,瘦瘦的五花三層,確實跟羊差不多,不過蝙蝠還真沒吃過。
豬臉大蝙蝠是溫,沒有太多脂肪,不宜久烤,看變之後,我先嘗了一口,肩膀的很脆,裡面有不筋和脆骨,絕沒有羊那麼好吃,但的確很有嚼頭。
胖子見我吃了,也著鼻子吃了一口,覺得相當滿意,當下風卷殘雲般吃了一只,意猶未盡,又把那只最大的蝙蝠王穿在刺刀上燒烤。
我們吃了差不多一半的時候,從胖子的頭上的屋頂滴下一串黏黏的、亮晶晶的,正好落在胖子臉上。胖子吃得興起,見臉上漉漉的,隨即用手一抹,奇道:“誰他媽的流這麼多哈喇子?都流到老子頭上來了。”話一出口,他自己也覺得這話問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