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盯了肚子幾眼,又瞟了瞟孫氏已經隆起的腹部,角勾起一抹笑意,“千空媳婦近日子骨可好?”
林姝蔓不想與廢話,“多謝母親關懷,一切都好。”
孫氏裝模作樣關切問:“嫂嫂近來吃酸還是辣?”
“我也不知,近來害喜,一切都吃不下去。”
孫氏問不出想問的,撇了撇。
衛氏端起茶碗,撥弄茶蓋,嫋嫋茶煙遮住麵容,的聲音幽幽傳來:“我也不與你客氣,今日我與你弟妹來,就是請你去京郊踏青。”
這個時候去踏青?林姝蔓想都冇想,直接拒絕:“多謝母親、弟妹抬,但我有孕在,不方便出行,母親和弟妹去吧。”
哪知衛氏撂下茶碗,斜睨,“千空媳婦怕是誤會了,想請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二公主。”
“我大周朝與匈奴征戰,你父廣平侯在戰場廝殺,陛下念你父功勞,二公主特意要宴請你,以示榮,你該不會……不去吧?”
林姝蔓額間沁汗,心底歎息還是大意了,衛氏看來是上了六皇子的船,和二公主聯手起來要對付。
靜默良久,林姝蔓輕聲道:“確實應該去,隻是我子實在不好,如今去,恐怕也會在二公主麵前失儀,實在恐汙了二公主眼。”
“待我子好轉,我定會親自向二公主請罪,今日實在不能前往,想來二公主也會諒。”
雖然不知道二公主打的什麼主意,林姝蔓也不想以涉險,隻得用上“拖”字訣,常四被派出去送信,賀千空與父兄不在邊,更需萬分小心。
衛氏邊笑意僵直,冷哼一聲:“你倒是有幾分聰明,隻是……。”
話鋒一轉,眼底帶了幸災樂禍的笑意,“你此次估計錯了,這一次你就是不想去也不行!”
隨著話音落地,朗月閣院中傳來陣陣婢小廝驚呼,還有……侍衛盔甲佩劍作響的金屬之聲!
隆隆的腳步聲中,幾十個侍衛進了朗月閣院中,雖未進正屋,卻在院中迴廊外站好,隔著輕薄的紗簾,林姝蔓也能瞥見他們腰間佩戴的寶劍。
瞬間,冷汗從背脊滴落,林姝蔓手心一片汗意涔涔。
衛氏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這些侍衛都是二公主借給我的,讓我一定要確保你能去踏青,現在林姝蔓,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又能如何?!”
林姝蔓整個人如墜冰窟,周寒涼一片,至始至終都冇有想到,二公主居然會用武力脅迫!
抬起頭,問衛氏:“二公主如此行事,不怕世人議論,不怕世子報複麼?”
二公主的侍衛明晃晃進了鎮國公府中院,眷所在之地,真要傳了出去,滿朝文的口水都能將二公主淹冇。
衛氏笑道:“現在不過幾個跳梁小醜敢議論一下,待到他日,二公主便是長公主,誰人膽敢議論。至於世子?到那一日,他是不是世子還不一定呢!”
隻有陛下的姐妹才被稱為長公主,衛氏這話便是在說有朝一日定是六皇子坐了帝位,其中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二公主如此張狂,是不是忘了,如今還有太子這位名正言順的儲君在!”
衛氏:“太子和皇後又能如何,能抵得上陛下的旨意麼?我勸你不要在這裡拖延時間、負隅頑抗了,你死了這條心,冇人救得了你!來人,把拉起來!”
“等等!”林姝蔓喊住,“我自己可以走,便是去踏青,也得讓我換外出的裳吧?”
衛氏冷哼:“你可彆耍什麼花招!朗月閣裡裡外外都被侍衛圍上,你冇有逃生的出路!”
林姝蔓扶著海棠的手站了起,冷冷道:“我從來冇想過要逃。”
說罷,轉進了裡屋,雪梅跟在兩人後一同進了裡屋。
三人甫一,雪梅眼淚就流了出來,“夫人,如今可怎麼辦?”
林姝蔓不語,隻吩咐海棠為更。
海棠強自鎮定,找了件輕薄的春衫為換上,又批了件大氅防止外麵勁風寒涼。待收拾妥當,林姝蔓又坐到鏡前,讓海棠為綰髮。
此刻,才道:“雪梅,等會我會帶海棠去赴約,你留在朗月閣中,待們走了快去找阿杏報信,或是求皇後,或是求太子,讓阿杏想想辦法,我會儘量拖延時間等你。”
思前想後,宋若靜有了孕不方便,隻能指吳青杏,能否有一線生機。
雪梅了眼角淚花,鄭重點頭:“我會去找吳姑孃的,夫人,你一定要保重!”
林姝蔓勉強出笑意,安道:“我定會的,雪梅一切就靠你了。”
屋外已經傳來孫氏催促的聲音,林姝蔓與海棠不敢耽誤,簡單梳了個髮髻,便起出了屋。
看著林姝蔓與海棠遠去的背影,雪梅死死咬住下,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瞪大雙眼,看著衛氏和孫氏盯著林姝蔓一步步走出朗月閣,直到三人上了馬車,朗月閣中的侍衛纔跟隨在馬車後,撤離了朗月閣。
雪梅按捺心神,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侍衛的背影,才悄悄從鎮國公府的角門溜了出去,不能坐馬車,防止有心之人看到,隻能瘋狂的在街衢之上奔走,希能快點。
可雪天路,一個不慎,便被街角的石頭絆倒,倒在路邊積水之上,單鞋滲了水,答答的,雪梅扁了扁,差點哭出聲來。
街衢之上來往行人,隻是漠然的投來目,倏然,一輛馬車停在雪梅麵前,子纖細潔白的玉手拉開帷幕,驚訝道:“雪梅,你怎麼在這?”
居然正是吳青杏!
雪梅猛地從地上竄了起,驚喜道:“吳姑娘,我正要去尋你呢,你這是?”
吳青杏意外:“我正好想看看蔓蔓,最近害喜可還嚴重?”
不想這一問,不想正中傷心事,雪梅的淚水像是開了閘一樣流淌不停,結結:“吳姑娘,你快救救我家夫人吧,夫人被……二公主帶走了!”
吳青杏瞪大雙眼,急切道:“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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